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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思遠(yuǎn)帶著兩人來到一處很僻靜的院子,“這就是我爹的院子,他在席上露個面就回來,你們稍等。”

  院子里很厚的落葉,竟沒有人打掃。

  接著往里走,連廊上擺放著一個桌子,上面有一幅畫軸,傅曉隨意的掃了一眼,覺得眼熟,就停下接著看。

  龐思遠(yuǎn)問:“像嗎?”

  傅曉抬眸看向穆連慎,他適時出聲:“不像,”

  畫的傅爺爺?

  那確實不像。

  龐思遠(yuǎn)笑了笑,“我去接我父親,你們稍坐,”

  他走后,傅曉站在畫前。

  穆連慎把毛筆遞給她,“我們好像沒帶壽禮。”

  聽懂他的意思,傅曉拿起筆,無奈一笑:“爸,我只學(xué)了個皮毛,怕是畫不出來,”

  穆連慎挑眉:“我好像見過你畫的自畫像,很逼真,”

  “那是素描,不能用毛筆,”傅曉從背包里拿出一只鉛筆,在桌面上的空白紙上開始畫。

  勾勒輪廓....

  大概過了很久,傅爺爺在頭像在畫上慢慢展現(xiàn),就在這時,輪椅的聲音響起,抬眸看去,龐思遠(yuǎn)推著龐老爺子走了過來。

  老人眉宇間隱隱有些不悅。

  莫名的,傅曉讀懂了他的不悅,應(yīng)該是因為她動了畫紙。

  龐思遠(yuǎn)把他推至桌前,看向穆連慎,“一旁喝茶?”

  穆連慎與傅曉對視一眼,跟他走了下去。

  而一旁的老人也隱藏了心思,淡淡的問:“小丫頭,你也會畫畫?”

  傅曉淡笑著把她畫的那張畫像遞給他。

  老人接過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張老年人的畫像,這五官和神態(tài)與他內(nèi)心一直忘不了的人,慢慢重合。

  他拿著畫像的手不由得握緊,“這是誰?”

  傅曉沒回答他的話,只是笑著反問:“您是叫龐大軍嗎?”

  老人瞳孔地震,眼中情緒翻涌,他眼眶微紅的抬起頭,看著傅曉,笑了,“我現(xiàn)在名龐承軍,龐大軍這個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了,”

  “你姓什么?”

  傅曉道:“姓傅,”

  傅....

  龐承軍眼里頓時露出溫和的笑,“那這幅畫像?”

  “是我爺爺,”

  龐承軍低垂著頭,一直盯著那幅畫像看,嘴里呢喃著:“原來他也老了,”

  “他....身子可好?”

  傅曉從口袋里把傅爺爺給的信拿了出來,遞給他,“爺爺身體很好,只是有話問您,希望您能寫封回信,”

  龐承軍顫著手接過那封信,緩緩打開....

  看著里面熟悉的字跡,他竟流下淚來,嘴唇微顫道:“這么多年了,他竟還記得,”

  信上的內(nèi)容先不講,只是寫信的方式卻是他們兩兄弟剛?cè)胛闀r自個商定的。

  第396章 信...

  信中,并沒有多少寒暄,只是道:

  “龐兄,少年意氣之時我們曾協(xié)定保家衛(wèi)國。

  當(dāng)時的你,頭角崢嶸,比我不知強(qiáng)了多少倍,我一直以有你這樣的義兄為榮。

  可為何你走了另一條路呢?

  得知消息時,我不信,我為你找各種理由開脫。

  我一直以為你不得已,我為你擔(dān)憂了將近十幾年。

  可,那年你回來找我,講述你如今已身居高位,讓我攜家隨你一起走。

  原來竟是真的。

  也對,你那般聰明,若是不得已,怎么也該給我留個消息。

  你還記得當(dāng)時我的眼神嗎?

  呵呵,龐兄,你徹底毀了我心中的夢。

  我連罵你的心都沒有了,把你趕走后,我大病一場,再也不提及你,就當(dāng)沒了你這個義兄。

  可如今,我也老了....

  總是夢到當(dāng)時的我們,

  也不知道,你是否還活著。

  應(yīng)該還活著吧,沒解我的惑,你怎么敢死。

  龐大軍,我最后再問一句,為何?

  一絲預(yù)兆都沒有,你就偏離了軌道。

  那不是我們要走的路啊。”

  書信最后還有一行字,但寫的人應(yīng)該很猶豫,最后還是劃掉了上面的內(nèi)容。

  龐承軍撫摸這最后一行字,他心想:以他的脾氣,這應(yīng)該是罵人的話吧。

  他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信上的內(nèi)容,直到眼淚模糊了視線,才停下。

  抹了一把臉,抬起頭時,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他看向傅曉:“你爺爺還是以前的脾氣,老了也沒變,”

  傅曉只是安靜的聽著,并沒回應(yīng)。

  龐承軍轉(zhuǎn)了一下輪椅,視線落在院中的落葉上,嘆了口氣:“落葉歸根,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jī)會回到家鄉(xiāng),”

  他的眼神恍惚,開始回憶:“我與你爺爺是同一批參軍入伍的,入伍后,又是分到同一個隊,關(guān)系很好,在一次歸隊途中,我和你爺爺還有其他幾名戰(zhàn)友負(fù)責(zé)探路,碰到了流竄的敵人,他拉了我一把才免得我被一槍打死,那次,敵眾我寡,損失慘重,在大部隊到來前,先鋒隊只剩下我與你爺爺兩人了,”

  “這一次死里逃生,我們關(guān)系更加好,在戰(zhàn)場上,眾多戰(zhàn)友的見證下,我們結(jié)為異性兄弟,”

  “在戰(zhàn)場上相互扶持,一走就是幾年,可最后....”

  龐承軍垂眸沉默良久,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曉閑閑的站著,微笑的看著他,“爺爺一直在后悔,當(dāng)年沒給您一個解釋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