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花灑里的水流忽然大了起來,劈頭蓋臉地砸在他的臉上。
激烈的水流幾乎讓他無法呼吸,緊接著,他就被一股力量壓在了冰冷的瓷磚墻壁上。水流堵住了他的呼吸,順著他的臉頰滑落,隨即懲罰般吮咬著他脆弱的喉結。
通過這些近乎x|騷擾般的攻擊中,透露出的只有一個危險的信號——它現(xiàn)在正處于憤怒的邊緣。
易北似乎想要說什么,張開嘴卻猛地嗆了一口水�;鹄崩钡母杏X從喉嚨中升起,逼得他只能彎下身體,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痛苦的咳喘。
隔壁的李鎬似乎被他的咳嗽聲嚇了一跳,試探地敲了敲兩個隔間中間的隔板:“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咳得這么厲害?”
易北深呼吸了幾口氣,有些難堪地閉上雙眼,扶著瓷磚的手指一根根收緊。身上的水流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突然變得輕緩,好像是在試圖撫慰他,可游走在他身上的粘膩觸感絲毫沒有減輕半分,纏繞在他腰間的透明觸手緩慢收緊,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鮮艷刺眼的紅痕。
熱氣不斷升騰在狹小的隔間,易北感覺自己的大腦好像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與此同時,一串黑色的印記緩緩爬上他的肩頭。這些印記的中間隱約泛著一股血紅色的霧氣,順著他的后頸,慢慢鉆入了他的身體。
……
黑色的濃霧在眼前彌漫開,他站在迷霧當中,四周都是攢動的黑影。它們穿梭于無盡的黑暗中,肆意窺探著眼前的獵物,腥紅的眼底露出貪婪的神色。
緊接著,他昏沉的大腦好像被一個清脆的響指喚醒。身體很冷,好像躺在水早就涼透的浴缸中猝然驚醒,易北緩慢睜開眼睛,周圍漆黑一片,只有茶水柜上充滿電的筆記本閃爍著白色的燈光。
易北動了動手指,手臂頓時傳來一陣酸麻的感覺。他從會議桌上坐起來,蓋在他身上的黑色外套徐徐滑落。
“阿爾塔?”他按著酸脹的太陽穴,腦海里回憶著剛才破碎的夢境,聲音沙啞地喊道。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死寂。偌大的會議室內只有他一個人,而本該躺在他身邊的金發(fā)少年不知所蹤。易北伸手探了探身邊,掌心下只有一片冰涼,身邊的人應該已經離開多時。
易北慢慢皺起了眉頭,將蓋在身上的黑色外套披在肩頭,翻身下桌。
會議室的門虛掩著,門外也是一片幽暗漆黑。
他拉開會議室的門板,朝門外看去,走道墨汁般的黑暗里,背對著他,站著一個很高大的影子。
——那是一個足比正常人高出很多的男人。
他的身上披著黑色的雨衣,帽檐壓得很低,雨水順著雨衣邊緣滾落下來,在他穿著雨靴的腳邊形成了一片水洼,又倒映出男人高大而神秘的身影。
即使并看不清男人的正面,但易北此刻卻無比的確定,那個背對著他的男人就是阿爾塔。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那頭金色的短發(fā)隱藏在雨衣帽檐中的樣子,發(fā)根被帽檐壓得微微彎曲,一綹頭發(fā)因為被雨水打濕,而黏在他漂亮的臉頰上。
放輕腳步,易北目光平靜,緩慢朝著男人走了過去。
等走得更近一些他才看清楚,男人蒼白而毫無血色的手指里握著一把銅質鑰匙。鑰匙的一端插在門鎖中,隨著男人擰動手柄,iii號會議室的大門緩緩向內打開。
易北停在了男人的身后,抬手拉下那人雨衣的帽檐,雙眼注視著那頭耀眼的金發(fā)。緊接著,他的手指擺出手槍的手勢,食指輕輕頂住了男人的后腦。
“別動�!彼p聲說道。
披著雨衣的男人沒有轉過頭,他飽滿的后腦勺忽然蠕動了幾下,金發(fā)下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凹凸不平的頭骨扭曲開裂,隨即竟然從裂開的地方鼓出了一只眼睛。
那是一只布滿腥紅血絲的眼睛,睫毛向內倒長,如同鯊魚嘴里的尖牙。通紅的眼珠向外凸出,隨即慢悠悠地向下轉動,落在頂在自己后腦上的那根手指上。
片刻后,男人似乎發(fā)出了一聲很低的笑聲。他緩慢舉起雙手,示意向背后的青年投降。
信息中心超算機房人員守則,第十二條:管理人員會在0點打開iii號房間,如果您看見iii號房間的房門處于打開狀態(tài),請盡快遠離,iii號房間很危險,不要主動嘗試進入。管理人員一共有三位,如果您見到穿黑色工作服的管理員,請立刻逃離,它很危險。
象征絕對權力的血色眼瞳從管理員的后腦上生長出,這個副本里最危險的黑色工作服管理員,此刻正被人用“槍”頂著后腦勺。
于是,管理員舉起雙手,向他的愛人無條件投降。
作者有話說:
北哥的異能并不是預測未來~
某個醋壇子打翻的主神日常發(fā)瘋(攤手)
努力過了,晚點eyes見吧
第215章 信息中心超算機房人員守則(7)
“嘭!”隔間的門板被猛烈撞擊了一下。
易北猛地睜開眼睛, 鼻腔和喉嚨里都是火辣辣的疼痛,水流順著睫毛滴滴答答的落在臉頰上。下一秒,門外響起了李鎬著急的呼喊:“哥, 你怎么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易北輕輕皺起眉頭, 關掉花灑, 他的目光落在淋浴隔間的門板上:“……又是在做夢嗎?”
隔間外的李鎬像是聽見了他的話,拍門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你說什么,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