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隊長真的協(xié)助季凌櫻逃跑了嗎?”
怯怯的聲音響起,有著一頭白金色直發(fā)的風鈴問道。
“現(xiàn)在還沒有證據(jù),”冰苔皺著眉道,“不要亂下決斷。”
“有沒有可能是瑪麗安娜找到了季凌櫻的藏身處,才派非純種將整個村子都感染了?這種情況下,隊長只能帶著季凌櫻逃跑!
說話的男人一頭亂發(fā),口音怪怪的,額前的黑發(fā)長得都快把眼睛遮住了。但仔細看去,依然能發(fā)現(xiàn)他的頭發(fā)下藏著一雙特別的鴛鴦眼。
他叫哈斯通,聽說這是他的本名。
“我也希望是這樣,”希蘭終于開口道,“我不愿懷疑任何一個同伴!
“但是說實話,感染整個村子的做法并不像是瑪麗安娜的作風。以我們跟他周旋這十幾年的經(jīng)驗來看,他雖然高調(diào),但不會為了一個失竊的人類展品報復我們!
“他很清楚血獵和血族之間的微妙平衡,也很清楚跟血獵開戰(zhàn)的后果,他本質(zhì)上是個利益至上的商人,不到必要時刻不會站上風口浪尖,這也是為什么我們一直沒辦法找到機會打垮m&a集團的原因。”
陳西溪一直安靜地聽著,見眾人都沉默下來才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的計劃是什么?有季凌櫻或者雀鷹的線索了嗎?”
阿爾法小隊的成員目光古怪地看著她,鐵棘摸了摸鼻子想開口卻被龍牙的一個眼神給懟了回去。
“我們在等實驗室的結(jié)果,希望能從村子感染者的血液樣本里找出是哪個非純種族群感染了他們!
希蘭邊說邊十指交叉撐住了下巴。
“我想今天就先到這里吧,薩沙回去崗位,阿爾法小隊好好休息……”
鐵棘吹了個口哨,在拖拽椅子的聲音中,其他人都站了起來。
“至于奈爾,”希蘭此時淡淡地抬眸看著陳西溪,“你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我不需要去做心理疏導!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陳西溪剛想要爭辯,忽然記起了薩沙“不要情緒失控”的告誡。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桌子對面神色如常的上級,冷靜地闡述道:“我很清楚我自己的狀況,我很好,不需要心理疏導的幫助!
“奈爾,你要明白我并不是阻止你參與接下來的行動,只是如果你出現(xiàn)了問題,影響的不僅僅是你自己,影響的是整個小組,更是整個計劃!
“而如果行動真的因你出現(xiàn)了什么岔子,該負起責任的是我,因為是我明知道你有可能童年創(chuàng)傷復發(fā)了卻什么也沒有做,你清楚嗎?”
希蘭語氣不急不緩地說完了這一串話,陳西溪茫然地抬起頭。
“童年創(chuàng)傷?我沒有……”
“冰苔說他們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情緒崩潰了,”希蘭打斷了她的喃喃自語,“你那個時候嘴里一直在喊‘哥哥’,這么說你不記得了?”
陳西溪心里咯噔一聲,忽然明白了冰苔突如其來的關心以及阿爾法小隊剛剛看她的眼神。
然而更嚴重問題是,她的確不記得自己當時情緒崩潰了。
實際上,在她腦海中當晚的記憶存在有一定程度的斷層;蛟S是因為大腦的保護機制被觸發(fā)了,她在潛意識中忽視了記憶的問題。
“這件事,除了我和阿爾法小隊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希蘭嘆了口氣,“這不是你的錯,我想你在村子里獨自遭遇的一切,讓你回想起了……你童年發(fā)生的那件事情!
希蘭從手邊的文件夾里取出一張名片。
“你明天早上八點去跟這個心理醫(yī)生聊聊,托克已經(jīng)幫你預約好了。根據(jù)醫(yī)生反饋給我的結(jié)果,我會考慮是否讓你繼續(xù)參加接下來的行動!
陳西溪沉默地低頭看著那張名片。
“作為局長來說,這是我給你下達的命令,”希蘭把名片推給她,停頓了一下,“但作為個人來說,我這么做這是為了你好。”
希蘭說完這句話便起身離開了會議室,陳西溪如雕像般坐著,一滴眼淚掉在了那張名片上。
第二天,陳西溪一個人開著車前往名片上的地址。
根據(jù)手機的導航,這個醫(yī)生住在某個高檔的別墅區(qū)。
陳西溪大概清楚私人心理醫(yī)生的背景,因為她有百分之八十的病人都是血獵。
倒不是說血獵是心理疾病的高發(fā)行業(yè)--畢竟現(xiàn)在這個時代誰沒有點問題?而是這個醫(yī)生似乎對血獵的心理領域很感興趣。
“她好像有本書要出版了,總感覺那些血獵都是她的素材或者研究對象?”
薩沙的評價如上。
昨天,陳西溪沒頂住薩沙不厭其煩的詢問,跟他說了要去接受心理疏導的事情,薩沙很明顯地露出了“松出一口氣”的表情。
但他一聽醫(yī)生的名字,便又換成了微妙的表情。
“聽說她收費超貴,還好是總部出錢。不過嘛,她聲譽挺高的,跟她聊聊會對你有好處的,搭檔。”
陳西溪不置可否。
“前方二十米左轉(zhuǎn)即將到達目的地!
車內(nèi)的語音導航冰冷地吐出這幾個字,陳西溪停好車后看了看周圍,心想不愧是高檔小區(qū),不僅綠化做得好,而且安靜得好像這些房子都沒賣出去似的。
她順著門牌號找到那棟別墅,按門鈴前看了眼里面的院子,風格非常整潔和現(xiàn)代化,一看就知道主人年齡不大且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