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既來看了一眼郵件,表面上確實挺正規(guī)。
他滑到最上,記住發(fā)郵件的郵箱地址,又搜了下皇家理工學(xué)院的官網(wǎng),很輕松發(fā)現(xiàn)了問題。
“郵件地址不對,真正的皇家理工學(xué)院域名不是這個,”譚既來翻個白眼,“你收到的這個是假的!
孟桐對比郵件和搜索界面:“確實不一樣,神奇!
“神個屁奇,”譚既來無語極了,“度娘都比你靠譜!
他把手機丟還給孟桐,目光落回指南針。
屏幕原本是孟桐辦公室那張老照片,小李則安在彈鋼琴。
這會兒變成一只指南針,針尖對準單間的門口。
身邊孟桐遲鈍地分析:“他們給我們訂了機票,還是公務(wù)艙,不像是騙錢……”
騙財肯定讓他倆交個啥費,但問題是以他倆現(xiàn)在獨一無二的位置,只有別人花錢請他們,他們不可能倒貼出去。
孟桐嘴角微抖,譚既來呵呵一笑:“估計是要命!
孟桐:“也不至于這么夸張吧,咱倆招誰惹誰了?”
“在鬼森林你也跟我說不危險,要不是……”
譚既來說不下去,越發(fā)用力握緊手機。
手機震動一下。
他忽然明白什么。
“你聽得見我說話?”他低聲問。
手機又震動一下,與此同時孟桐答:“我又不聾!
“沒跟你說,”譚既來指了指手機,把手機收聲筒貼在唇邊,“你讓我跟著指針的方向走,對嗎?”
手掌心傳來輕微的酥麻。
譚既來當即推開隔間的門,帶著孟桐離開公共衛(wèi)生間。
一路上他跟著轉(zhuǎn)動的指針,穿過人來人往的抵達大廳,又回到海關(guān)附近。
他跟手機達成無言地默契,震動一下是肯定,兩下是否定,持續(xù)震動是有危險。
兩人被操縱著往角落走,到達某一位置后,指南針瘋狂轉(zhuǎn)圈,不再提供方向。
而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身旁前后湊上來兩個老年人。
他們個子都很高,佝僂著腰,步伐很慢。
譚既來錯愕片刻,在眼神交換中,確認了他們的身份。
是黃嘉河帶著22107。
他低下頭,指南針還在轉(zhuǎn)圈。
于是他裝作打電話,把手機貼在耳邊:“讓我們慢點走,跟著他們,對嗎?”
手機震了一下。
十分鐘后,四人躲在攝像頭的死角。
黃嘉河打開一間很不起眼的房門。
那是個機房,房間不大,里面有電腦,有監(jiān)控,還有很多譚既來不認識的設(shè)備和儀器。
其中一個屏幕藍屏,當年左伊在鬼森林用這個入侵孟桐的網(wǎng)絡(luò)。
進門的時候譚既來有所期待,但是進去之后,無聲無息地消散。
“到底怎么回事?”
他轉(zhuǎn)身,看著跟進來的黃嘉河撕掉臉上的白胡子,不由分說粘到了自己臉上。
黃嘉河一邊指揮著便衣警察給他們化妝,一邊飛速解釋:“你倆現(xiàn)在的處境不太妙,有人不希望你們繼續(xù)研究超自然相關(guān),所以把你們騙到芬蘭……你們拿著這兩本護照回國,在等到我通知之前,不要再進行任何活動,盡量低調(diào)行事!
他說完又補充一句:“這是老大的原話,但要我說,你倆干脆換份工作吧!
“最好換工作?”孟桐開始毛,“我們他媽不是又被什么黑公司黑組織盯上了吧?”
黃嘉河:“自信一點,用陳述句!
譚既來皺眉,敏銳地捕捉到這次情況可能更加糟糕:“bug在的時候,最緊急的情況下,你也只是讓我們遠離鬼森林,沒提過換工作……怎么這個黑公司比bug還恐怖?”
黃嘉河一臉吃屎:“因為不是黑公司的問題……”
化妝的警察動作非?,幾分鐘時間給他們弄了個粗糙的老年妝,又給他倆一人扣了一頂帽子。
黃嘉河帶他們走內(nèi)部樓梯,直升二樓,塞給他們兩本護照:“回國的飛機馬上要登機,這次沒有時間詳細跟你解釋,過段時間我回去,我找機會聯(lián)系你!
分開前,譚既來亮了一下手機屏幕:“這個,是他嗎?”
黃嘉河張嘴想說“保密”,譚既來忽然伸手一指,跟孟桐說:“那個警察取來了你的行李,去拿。”
他支走孟桐,確定周圍無人,又對上黃嘉河的眼睛:“告訴我,是他嗎?”
黃嘉河緩緩點頭,嘴里說著:“保密!”
譚既來在飛機上休息的也不好。
折騰這一趟,再加上之前連軸轉(zhuǎn)的幾圈,將近五六十個小時沒怎么合眼。
他到家就感冒了,休養(yǎng)半周回校工作,又驟然得知他第一批學(xué)生在開學(xué)前夕被強制換專業(yè)。
招生部門的負責(zé)人說不清楚為什么,譚既來找到分管副校長,依然沒得到清晰的答案。
換句話說,所有人都在按照命令行事,但具體怎么回事,誰也不知道。
譚既來瞇了瞇眼睛,想起從北歐回來前,黃嘉河說過,有人不希望他們繼續(xù)研究。
誰不希望他們研究?
他通過老田在部委工作的老爹,幾經(jīng)周折,終于搞懂發(fā)生了什么。
他的一切工作,以威脅公共安全為由,被警方禁止。
譚既來傻眼了,難道是黃嘉河他們不同意他研究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