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號稱“清高”的文人,面對巨額誘惑,瞬間泄了骨氣。
李則安:“十二年?”
譚既來:“不到嗎?差不多吧?”
李則安沒說話。
門口忽然傳來鑰匙捅到鎖眼里轉(zhuǎn)動的機械聲。
譚既來回頭,看到一只布滿皺紋的手,“吱呀”一聲推開了家門。
“我的天……”
譚既來某些后遺癥發(fā)作,兩步鉆進廚房,躲到李則安身后。
李則安笑了聲:“別怕,不是僵尸。”
僵尸怎么會用鑰匙。
那群“同志們”都是直接砸門的。
門開之后,沒人進來。
李則安關(guān)掉灶火,皺著眉走過去。
這里的治安他有數(shù),不至于發(fā)生入室盜竊或者搶劫之類的案子。
并且他自己就是個警察,作案到他頭上,這叫自取滅亡……
他人還沒過去,門洞里忽然伸出來一截桃木劍。
李則安腳步停滯,譚既來恍然大悟:“秦教授!”
桃木劍定格在空中,片刻被抽走。
大冬天還穿著對襟褂子的秦教授走進來:“孩子?”
譚既來打了個招呼,在話音尾聲中,忐忑地瞄了一眼還沒被關(guān)注到的李則安。
李則安沒什么特別的情緒,安靜站在墻根兒。
秦教授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什么情況?你們怎么在這里?”
譚既來避重就輕:“孟老師給的鑰匙!
秦教授鼻翼扇動,忽然眼色發(fā)亮:“你們在做飯?小桐讓你們來做飯的是吧?”
譚既來胡亂“嗯啊”。
他知道秦教授一貫擅長腦補。
上回在長湖鎮(zhèn)就這么糊弄過去的。
果然秦教授在腦子里緣由自洽,不再懷疑。
“他們是誰?”
一個穿酒紅色棉襖的短發(fā)老太太跟著進門。
這是李孟二人的舅媽。
她驟然在家里遇到兩個陌生人,一直緊張地攥衣角。
秦教授指著譚既來:“這就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小孩,是小桐今年剛招的學(xué)生,這個是……”
他閉嘴,眨巴著老眼看李則安,昂頭問:“孩子你到底叫啥?上次問你,你也不說。”
老太太順著秦教授的話音看過去,帶著幾分戒備心,目光掃過屋子里不明出現(xiàn)的二人。
掃過之后她放空兩秒,又忽然抬起眼睛,飛快瞥了一眼李則安。
這回瞥完之后,她眉心輕聚,微微歪頭,直愣愣盯著他。
被盯著的那位垂下眼睛,說:“天氣冷,先進屋!
北方的十一月中旬已經(jīng)是初冬。
傍晚風(fēng)又緊,老倆口一路走來,不大暖和。
秦教授進屋后,很自然地把劍戳進門口的大花瓶,好像那本來就是個插劍的地方。
他換了拖鞋,又把秦舅媽的布包掛在墻上,反手關(guān)了門。
秦教授呵一口氣,搓著手:“今天確實真夠冷的!
譚既來拿了剛洗好的杯子,從廚房走出來:“我給您接杯熱水!
秦教授搖頭:“用不著,我自己來。”
他想拎著燒水壺去廚房打水。
然而在客廳走了兩步,又僵在中央。
沒有燒水壺了。
家里多了個直飲水機。
孟桐跟譚既來一樣,也不是多會生活的人。
搬到這里后,全靠老兩口定期來幫他打掃下衛(wèi)生,收收屋子。
因此秦教授和秦舅媽對這房子非常熟悉。
今天他倆像往常一樣來了。
在院兒里的時候,倆人就察覺三樓廚房有光,隱約還能看見一個人影在做飯。
秦教授“嘿”了聲,驚嘆他這個大外甥居然下廚房了。
然而開門的瞬間,兩口子同時向前伸脖子,意識到不對。
這房子被打掃的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雖然家具大件沒太大變化,但是他們對這個空間一切熟悉感的來源——比如攤在沙發(fā)上的毛毯、這么多年用慣的某牌子的抽紙、還有被扔在墻角地面的不銹鋼燒水壺之類的東西——都沒了。
整個家空蕩蕩的。
簡直像進錯了門。
秦教授反應(yīng)跟譚既來看到他推門時差不多。
他當(dāng)即抽出了桃木劍,準備辟邪……
眼下他站在客廳,想用燒水壺煮點熱水,卻發(fā)現(xiàn)墻角新裝了一個一米高的立方體。
“這什么玩意兒?”秦教授對新鮮事物,總帶了點兒不屑。
譚既來:“哦哦我買的,直飲機。”
秦教授伸指頭敲了敲塑鋼殼子:“指引機?指引到哪里?”
“不是指引到哪里,”譚既來笑,“就是把自來水灌進去,它會自動凈化,出來的水可以直接飲用,直飲……”
他說完還比劃了一下喝水的動作。
秦教授“嘁”了一聲,走過去好奇地打量,嘴里來回咕噥著“這能凈化干凈么”、“又是騙人的”、“喝了肚子疼”……諸如此類老年團經(jīng)典話術(shù)。
譚既來鼻息一動,晃著杯子表威脅:“所以您到底喝不喝?”
秦教授:“喝!
譚既來走過去接水。
秦教授湊過來,彎著腰觀察。
譚既來手懸在觸控鍵上方,笑:“您看起來對直飲機挺感興趣的!
秦教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