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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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女孩又開始警惕。
江湛笑,隨后又十分不耐煩:“剛說了聽話就不算數(shù)了?有你這么不守信用的?”
那眼神臨月太熟悉。她不過是個物品,而他勢在必得。
如果注定逃不掉,那不如爭取變得更有價值一點。
在她猶豫的時候,江湛扯過她的手腕。力氣大了些,他后知后覺她不受力,瘦得他稍微使一點兒勁兒就覺得會把她折斷。
他將她抱到懷里,呼吸重了幾分。瘦瘦小小一只,好聞得很。
危險的氣息漸近,臨月渾身緊繃,卻又聽見他玩笑一般的語氣:“怎么,有膽子說沒膽子做?膽子就這么大點兒?”
他捏了捏她指尖,一顆血珠立馬冒出。
感受不到痛意,只覺心臟下一刻就要跳出,她怕。
“別動。”江湛輕聲警告。
臨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臉,他似乎注意力都在她手指。血還在往外滲,他仍未松手,力氣越來越大。嫌這傷口不夠大還是血流得不夠快?
為什么不來個痛快?
可惜這只來自人間的魔鬼體溫是熱的,冷冰冰的刑訊手段對付她未免太不刺激,長期折磨才是真理。
他竟拿出茶幾下層的創(chuàng)可貼,卻又不忘警告她:“你從不聽勸,更不會長記性,要和我談條件,也先把自己養(yǎng)好了!
臨月沉浸在他竟然答應(yīng)她要求的震驚中,木訥地“嗯”了一聲。
等她反應(yīng)過來“苦肉計”對他來說或許很好用的時候,她不得不被強制拉回思緒。他低頭咬住她蒼白的唇,本來只想淺嘗輒止,沒想一發(fā)不可收拾,到最后竟是在懲罰她這些天和他賭氣。
這小東西多沒良心?心里罵得多厲害,唇舌之間就有多強勢。
臨月沒打算反抗,竟更讓他得寸進尺。終于,在她軟得不成樣子的時候,他松開了她。
江湛眼熱,氣也消了不少,盯著她道:“怎么一點長進也沒有?”
臨月不回答,臉上又漲紅了幾分。
他忍不住又重重啄了一口,恨不得拆吞入腹。
盡管她嘴上已經(jīng)答應(yīng)所有,也很順從,但她的身體還是抗拒。冰火兩重天,他從未在女人身上碰過壁。
沒關(guān)系,不聽話的家伙才有意思。
“你這學期回家來住,我找人接送你,再找個營養(yǎng)師給你。”不然就她這弱不禁風的,加上心里一大堆想法,估計能把他磨死。
還未來得及說后面的話,只見她小心問道:“最近是有什么事情嗎?”
江湛抿了抿唇,一時沒說話。
臨月覺得他臉色微變,心里害怕又出了什么事情。
江湛突然覺得她未免太謹慎,時時刻刻都擔心安危。倒不純粹是因為這個原因,真到時局緊張的時候,他一定會安排好她。
臨月趕緊改口:“我只是覺得不用這么麻煩……”
江湛一眼看穿她那點小心思:“不麻煩,你養(yǎng)好身體,能給我省不少事兒。”
臨月只得答應(yīng),反正他樂得折騰,她有什么好多慮的。
那晚江湛明顯沒在江臨月身上嘗到甜頭,做完一次黑著臉去了浴室。臨月僵硬地躺在床上,背對著他睡覺。
這次沒哭,甚至沒有想什么,累得慢慢睡去,至少他答應(yīng)了那些條件不是么。
校園里的生活讓她覺得自在,二年級的專業(yè)課多了許多,她恨不得一頭扎進課本里再也不出來。
江湛像是做到了承諾,他幾乎不過問她的事情,大部分時候她早出晚歸他也不管。兩人各自忙碌,除了偶爾晚上親密無間,其余時間更像是不那么熟的合租室友。
江湛不常回公寓,若是回來總會有司機提前告訴她,兩人很少直接聯(lián)系。因為也說不了什么話。
倆人之間有一堵無形的墻,各自都以為鑰匙在對方手里。
她在等自己適應(yīng),好在逐漸覺得不那么難受。
但事情遠遠沒有她以為的那么簡單,有些事情發(fā)生了,就注定不會輕易翻篇。
鐘向恒這學期沒來,好歹算是系里響當當?shù)娜宋铮瑢W們一來二去也就打聽清楚他車禍的事情。
而和鐘向恒關(guān)系最密切的,當然屬江臨月。
人都不在了,才傳出他倆談戀愛的消息。她不知道消息從哪里傳出,但無非就那么幾個人,她雖然震驚,卻沒有心情去追究。
但她會覺得心痛。
臨月最開始不解釋,只怕事情傳到江湛那邊又惹得他不痛快,結(jié)果這次江湛根本沒提這事兒,反而是她自己深陷其中。
事情越鬧越大,從最開始的情侶關(guān)系,傳成了她拒絕鐘向恒,是為了傍上有錢人,鐘向恒受了情傷才在騎車時出了意外。
江臨月進校就以清冷美人著稱,對于此事不聞不問,一句解釋沒有,更引得眾人八卦心起。加上她這學期刻意和同學保持距離,連宿舍也不住了,大家更加確信她貪慕虛榮,被人包養(yǎng)。
以至于有時候她走在路上,獨自在食堂吃飯,都會有人在她背后指指點點。那會兒校園網(wǎng)站剛剛成立,有各種猜測她的帖子發(fā)出來。
事情越傳越離譜。
臨月越來越不想解釋。有一次輔導(dǎo)員找她談話,她只簡單一句,她和鐘向恒不是情侶關(guān)系,別的再也問不出。
到最后輔導(dǎo)員勸她去心理咨詢室。
她一直覺得自己在慢慢走出陰霾,但那一刻她壓力又上來,不是怕人誤解,而是她真的好不了了嗎?沒有人可以傾訴,也不愿意讓不相干的人參與進來,直到她收到許哲遠的郵件。
郵件里他問她暑期實習怎樣?新學期伊始有沒有新的規(guī)劃;又說他的實驗遇到了一點小挫折,他自己好像并不能解決。
臨月像是找到了一個發(fā)泄口,遠方的朋友不是正以另一種方式陪著她嗎?
于是她回:
最近很迷茫,好像除了學習并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些什么;
萬事起步最難,恭喜邁出第一步。
很簡短的回復(fù),那邊確實三天后才有回信。許哲遠比她更言簡意賅,說:“往前看,學習是為了更好的實踐!
她愣怔良久,想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電話響了,看見來電人是江湛,她匆匆關(guān)了圖書館的電腦,走到一旁的角落接起。
“在忙什么?”
那邊一如既往的沒有耐心。
她捂住話筒,低聲解釋:“我在圖書館!
“這個點兒別看書了,”他說話間一腳油門踩下,車子瞬間甩開前面磨磨唧唧的面包車,“收拾東西,十五分鐘后我來接你!
臨月想再說些什么,被他先一步掛了電話。
~
她惴惴不安地等在圖書館門口最遠的一個路口,那里人少,車要開過來必定經(jīng)過此處。
果然沒一會兒一輛黑車拐了進來。
車燈亮得晃人眼。
她一刻沒耽誤,拉開門就上了車。
江湛沒想她這么自覺,笑道:“等多久了?”
他只用了十分鐘就過來,車里的煙味還沒散盡,他開了窗。
“沒多久!迸R月那邊的窗戶還緊閉著。
他剛想說關(guān)著窗也不怕悶著,又發(fā)現(xiàn)一絲不對勁兒。這車扎眼,他早已習慣,但明顯她不習慣。
路上有人在看他們,還不止一個。他想起那些所謂的謠言,又見她心虛,似是不滿:“你覺得不了了之是個好辦法?”
臨月一驚,奇怪他竟然知道卻不過問。
“謠言止于智者!
江湛笑出了聲,這次沒由著她,他從駕駛座那邊降下了她身側(cè)的車窗。
“是你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關(guān)別人什么事?要看就大大方方給他們看,怕什么?”
臨月突然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太過敏感,本來她和江湛在別人眼里就是最正常不過的親人關(guān)系,有什么好遮掩的?
她迎著目光朝外面的人看去,這么一來,反倒是偷看的那個人不好意思地先別過頭去。
她輕松了些:“走吧。”
江湛故意放慢了速度在校園里晃,直到出了大門才開始加速。
第一個路口,速度還沒提上去,左邊突然別過一輛車,他一腳踩下剎車,右手下意識伸出來攔在她腰間。
沒想那車主主動跳下來。
臨月看見來人皺了皺眉。
董家駿看見江臨月的時候頗有些震驚,隨即趴在車窗嬉皮笑臉地道歉:“我說這車眼熟,還以為是湛哥又帶著哪個美女消遣,沒想到是來接自家妹妹!
臨月勉強笑著打了個招呼,抬頭望去,董家駿那輛車里也坐著一個曼妙女郎,看裝扮比她成熟許多,他們身邊從不缺漂亮女人。
要不是大馬路上不好動手,江湛簡直想揍他一頓。
“你來這兒干什么?”
董家駿見他不悅,忙解釋:“過來接個人去玩,既然遇上了就正好一起?”
江湛煩他得很,這段時間董家駿跟打了雞血似的鬧個沒完,還讓不讓人清凈了?
沒想董家駿根本不從他這兒下手,直接問了臨月。
“那女孩兒比你還小呢,去唄,你倆肯定有共同話題。”
這下江湛也轉(zhuǎn)頭看她,詢問她的意愿。
臨月被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有外人在場,她總是覺得自己的身份不能錯亂,于是她規(guī)規(guī)矩矩道:“好啊!
連江湛都有些詫異她竟然能同意,不過一瞬間又都想明白,這丫頭除了跟他使性子,別人說話都得給三分面子,可不是比他好使多了么?
他幽幽看了一眼董家駿。
“帶路。”
董家駿得了命令麻利兒地跳回自己車里,開了好半程才尋思過來有那么些不對勁兒。
江湛似乎對這個妹妹太好了些。
這個連天王老子的話都不聽的人,竟然也會問別人的意見了?
作者有話說:這段時間沒那么忙,這個月盡量多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