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時,另一間房內(nèi)。
銀發(fā)雪膚的少年正盤腿坐在椅子上,俯著身,雙手扶著桌沿,視線與桌上一枚小巧寶珠保持著齊平,雙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內(nèi)里畫面。
但經(jīng)過剛才的一陣晃動,此時此刻,無論再怎么嘗試,他都只能看見空蕩蕩的房間。
“關(guān)鍵時刻、怎么能這樣……!”
眼見無論怎么等,透過小狼的眼睛,也只能看到冰冷地板,至于屏風后的一切都不可知,修宴沮不免沮喪地哀嚎出聲,懨懨伏趴在桌面,一臉的生無可戀。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mi qing wu.co m
那小東西做得匆忙,儲存不了多少靈力,功能也簡單,只能看見畫面,聽不著聲音。
此時畫面中不見人影,真真是完全不知那師徒二人在做什么了。
想到這兒,少年原本一搖一搖的尾巴也跟著垂落下來,無精打采地落在了地板上,哼哼唧唧著埋怨,“做得那么可愛還扔我、冷血無情……可惡……”
修澤原是在閉目養(yǎng)神,聞言禁不住抬眸瞥了他一眼,聲音中帶上幾分無奈,“你就非得在孤這兒吵么!
“可、可我就是忍不住嘛……”修宴嘀嘀咕咕,忽然想起什么,頓時猛地一拍桌子,“萬一小阿歡不肯負責,趁夜逃跑怎么辦?!”
他們可是貼貼過的關(guān)系!
哎呀……
想起之前發(fā)生過的事,他一下子有點害羞,悄咪咪把臉埋在臂彎里,直過了半響,才抬起紅紅的臉看向修澤,小聲咕囔,“兄長就不擔心嗎?”
修澤微微一愣,沉默片刻,并未作答,只是提起另一樁事情,“她師尊修為極高,大抵早就察覺你的小把戲,不過是懶得計較。”
“比兄長還高嗎?”修宴不解。
等了片刻,許是從對方的沉默中得到答案,他坐直身體,聲音漸漸沒了底氣,“可是,她、她要早就發(fā)現(xiàn)了……”
為何卻由著自己看了半天,直到阿歡要換衣時,才把小狼掃落在地呢。
在修宴看來,這兩人皆是女子,自然想不到宣示主權(quán)這方面,思來想去只能歸咎到修道之人大多極其自我,根本不在意旁人目光。
他不免聳著耳朵,又開始念叨對方壞話,“反正她這么兇,一看就不是個寵愛夫君的妻主,肯定會把小阿歡帶壞的……”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壞蛋,卻生了張漂亮得邪門的臉。
白狼是靈獸后裔,修成人形后自然姿儀秀美。
可哪怕修宴自小研習梳妝打扮,一向?qū)θ菝埠苁亲孕,此時也大感危機,生怕阿歡見多了那般冶艷美人,竟然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說不定會瞧不上自己。
想到這兒,他忽然驚覺不能繼續(xù)浪費時間,終于振奮精神,急急忙跑回自己房間翻箱倒柜,換了身新衣服。
等到換裝完畢,照照鏡子,對自己十分滿意。
他還是少年身形,纖瘦高挑,上衣又特地選了身玄色緊身高領服,衣料下隱約勾勒出喉結(jié)和鎖骨的弧度,露出的一小截腰肢則肌理流暢,羊脂美玉般白皙無暇。
既不顯得過分刻意,又裸露得恰到好處。
一言以蔽之。
滿滿都是心機。
修宴重拾信心,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對著鏡子看了又看,還不忘自言自語道:“我生得這樣好看,一定能悄悄驚艷她!
他自信滿滿地說完,小旋風一樣沖出門外,雀躍地奔向未來妻主。
……
結(jié)果臨到了房門口,不好意思敲門。
少年又是梳理發(fā)型又是捋平衣角,糾結(jié)半響,一拍自己臉頰,終于下定決心——
先從窗戶偷偷瞄一眼。
不知是否布下隔音術(shù)法,室內(nèi)仍是靜悄悄一片。
那兩人身影掩在屏風后面,隱隱綽綽看不明晰,只偶爾露出一小片潔白衣袂。
這是在干嘛?
修宴腦袋里直冒問號,也不知換個衣服怎會用這么久。
他扒拉著窗楣,拼命想找個角度看清楚些,忽然聽見破風聲響,瞬間寒毛倒豎,當即低下身子,便聽得身后大樹應聲而斷,而自己也被劍氣削去一縷發(fā)絲。
“……”完了,被大壞蛋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