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霓卻還是一眼認出了他:“你怎么在這里?”
一出口,就知道大事不好。
因為凌晨幾乎在瞬間就對這個小鼎爐起了濃烈的興趣。
倒也不是對他本身。
而是:凡是俞宗主在意的,他非要搶到手不可。
“這也是百花會的鼎爐么?”
凌晨玩味地說,上前要挑他的下巴。顧千秋梗著脖子,硬生生被掰了起來。
“那我就要這個。俞宗主,你不會介意的吧?”
俞霓上前一步。
“我介意。因為這是我合歡宗的弟子。你若強搶,便是想和我合歡宗開戰(zhàn)了?”
凌晨笑起來:“那我還就非要這個不可了!
話音落,凌晨直接伸手,拉住他的左邊胳膊,要把人拽走。
而俞霓也反映飛快,直接拉住了顧千秋的右邊胳膊。
他像塊豬肉似的,被在大庭廣眾之下爭來搶去。
顧千秋下意識搓了一下手指。
娘的,若他修為在身,非得把這兩個人都宰了不可。
而此時,忽然一股強大劍意籠罩整個牡丹臺——
巨大牡丹在頃刻間飛灰湮滅,那些威風的麒麟也全都縮在一起瑟瑟發(fā)抖,風云為之改道,天地為之變色。
寒光乍現(xiàn)之間,凌晨和俞霓不得不松手,暫避鋒芒。
有人低聲道:“軒轅撼山式,是仇元琛!”
而另一側,苗妝輕呼了一聲:“郁少俠!”
下一秒,郁陽澤就單手撐著垂柳臺的欄桿,翻身下去了。
落地輕盈如貓,脊背挺直如劍,微抬下巴,氣勢一點都不遜于三大天碑無上榜的人物。
四個人站在四個方位,分毫不讓。
第19章
顧千秋發(fā)誓。
這絕對是他人生中最尷尬的三十秒。
牡丹臺上,誰都沒有說話。
但周圍沸反盈天的悄聲議論,那是蓋也蓋不住了。
“那是誰?!發(fā)生了什么?”
“啊?合歡宗主、黃泉鬼主、離恨樓主……還有個少年。他們都是來爭這個小鼎爐的么?”
“哎呀,他捂什么臉。课叶紱]看清到底長啥樣!”
“這幾位人物,平時出現(xiàn)在一起就算是修真界的盛事了。今天居然還是因為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么?太刺激了吧!”
“這人究竟是什么天仙絕色?!”
顧千秋:“……”
蒼天啊、大地啊,賜予他一個時辰的全盛靈力吧!
讓他把這群神經(jīng)病都弄死吧!
風悄聲止,花落無聲。
仇元琛一把扯下面具,呲牙咧嘴地破罐破摔了:“諸君,我話就放在這里了。這個人,今日我必須帶走!誰若阻攔,便是與我離恨樓不共戴天!”
顧千秋感激地看向老鐵。
好啊,好啊,就知道你和我是真愛!
郁陽澤微微瞇了瞇眼睛。
凌晨卻對他興趣更濃:“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讓堂堂‘巫山戲云雨’和‘不慚世上英’,哦,還有這位……”
說到這里,凌晨忽然表情一變。
“是你?”凌晨下意識碰了碰腰間的短簫,在瞬間殺意驟起。
這可是實打實的殺意,比剛才面對俞霓和仇元琛都要實在得多。
郁陽澤腰間的俠骨香并未遮掩,大大方方地取下了面具。
這一瞬間,才終于點燃了整個牡丹臺。
雖然前幾位都是天碑無上榜的豪杰,威名貫耳。
但真正論起神秘和話題度,那還得是仙盟盟主顧千秋的遺孤啊!
顧盟主為修真界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天下第一、關鍵長得還很帥,儼然已經(jīng)變成了每個修道人士的早死白月光,傳說中的傳說也不為過。
而郁陽澤作為他的唯一弟子,屬于是buff 疊滿了。
他輕飄飄地抬眼,未看俞霓和凌晨,而是格外看了仇元琛一眼。
仇元琛莫名其妙地去看顧千秋。
但顧千秋并沒有和他對視。
具體來說,顧千秋現(xiàn)在似乎進入了一種賢者模式。
他雖然睜著眼睛,但毫無生氣,大概是下一秒就會不小心嘎掉的程度。
俞霓上前半步,柔聲道:“諸位,這是我合歡宗的弟子,而不是待折的花!
他用指關節(jié)蹭了一下顧千秋的側臉,垂眸時金光熠熠。
“若是諸位想挑道侶,身后花蕊,任君選擇。——都門。把他帶走!”
完全看懵了的都門驟然回神,正準備往牡丹臺上爬,忽然被一柄劍鞘橫在身前。
蹉磨劍柄上的飛鳥墜一晃,態(tài)度很明確。
但都門顯然不是會審時度勢的人,俞霓讓他做什么,他就必然要做什么。
“崢——!”
寒光出鞘!
留情以萬鈞之勢撞上蹉磨的墨劍,劍意迸發(fā),分毫不讓。
而牡丹臺上也在瞬間大亂。
合歡宗的弟子們?yōu)蹉筱蟮貨_向了凌晨帶來的“樂師”——但其實就是黃泉的鬼修。
麒麟怒火噴出,將所及之處燒為灰燼,垂柳臺上的賓客們見大事不妙,大多選擇了跑路,當然也有少部分仗著修為高,愿意留下來看戲。
嗯……天碑無上榜的全是傳說中的人物。
平時見到一個都得回家燒高香了。
別說今天是三個。
而且三個還爭風吃醋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