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林山搶先代替了李暮回答,聲音大得讓投影微微晃動。
不行。林予止心里雖然這么想,卻覺得林山反應(yīng)有點過了,但他也只能選擇旁敲側(cè)擊:“予河,你說服媽媽了?”
這個問題還挺致命的,林予河明顯沒做到,只是熱切地拉住了李暮的褲腳:“我們并不是兄妹,小暮,等這次展覽結(jié)束隨我去法國吧……”
李暮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倒退了半步:“四哥,你一直是這么看我的?”
“我不可能去法國啊,我的工作都在這呢。”李暮蹲了下來,和林予河視線平齊,“你喜歡我?”
林山好像僵住了,難以置信地低頭看李暮。
“是、是的……”
予河應(yīng)該是第一次對人告白。林予止蓋住了眼睛,不想再看下去。
“喜歡我哪里?”
“全、全部……”
“李暮你發(fā)什么瘋!倍绨阉读似饋,冷著臉就要離開放映廳,“老四,我就當沒聽到,她名義上還是我們妹妹,你不能什么都沒想好就亂來!
真夠道貌岸然的。林予止也試圖把自己弟弟拉起來,一邊看著那兩人離去。
但他好像總能不經(jīng)意看到李暮水波下破損的失控部分,她竟然勾起嘴角,給了予河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林予止詫異地低頭去看弟弟,他也看見了。
“予河,老二說得沒錯!彼噲D把秩序拉回正軌,“你不要光想你自己,你想想李暮的人生!
“哥……”林予河卻什么也聽不見了,“你說人活著什么最重要?”
“……”林予止抽了他一巴掌,“活著最重要。”
“那和死了一樣。”林予河把雜亂的長發(fā)重新捆了捆,吸吸鼻子振作了起來,“我回去準備準備!
“?!你準備個什么……予河!林予河!”
弟弟跑得飛快,林予止卻很難挪動雙足。
影片開始循環(huán)放映了,泥土被刨開,新娘皎潔的面龐重見天日,沐浴到第一縷月華后,永不凋謝的輝夜姬對畫家展露了不祥的笑靨。
*
“你又是來干嘛的……”
門后李暮面色如常,正忙著抖落帽子上的柳絮:“來補拍幕后訪談,四哥呢?”
“你明明知道……”
“我待會兒還有工作,快點吧!
“小暮!”他那沒出息的弟弟同手同腳地下來了,喘著粗氣抓住了李暮的手,“我已經(jīng)架好設(shè)備了,來,這邊!
跟著她們進了房間,那兩人步調(diào)一致地轉(zhuǎn)向他,兩張臉都寫著“你來干嘛”。
林予止厚著臉皮坐了下來:“你們聊你們的!
予河好像有些不安,但李暮已坐到了攝像機前的沙發(fā)上,拿了個貓頭鷹抱枕放在膝上:“予河,要開始了嗎!
予河。
屋子里的兩個男人都抖了一下,訪談里互稱兄妹自然不合適,但這絕對是李暮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親密過頭了。
“那、那我叫人把茶端上來……”
“三哥,能麻煩你嗎?”
趕他走呢。
林予止笑笑,站了起來:“鐵觀音還是毛尖?”
“黑咖,不加糖不加奶。”
要求真多。林予止走了出去,離開時留了條縫。
但他回來后門鎖上了。
他敲了三下,沒反應(yīng)。
“予河,李暮,開門!彼钠綒夂偷卣f,“不然我直接踹開!
里面靜了一會兒,慌亂的腳步聲傳來,予河從門縫里探出個頭:“哥……”
林予止擠了進去:“你們在做什么見不得人……”
還真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