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院門口闔上雙眸,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收斂了所有情緒。
抬腳邁進小院。
小院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進小院開始,他的眼睛就不看旁邊,直盯著亮燈吵鬧的房間。
從頭到尾,他的視線就沒有在小院任何一個地方停留半分。
這些曾經(jīng)讓人印象深刻的事物,看了又怎么樣?
所有事情已不復(fù)從前。
聽著房間里傳來的笑鬧聲,他直接推開了房門。
看到他的到來,房間里的氣氛有了一瞬間的停滯。
吳乘風(fēng)臉上的表情微僵,隨即又恢復(fù)如常。
只是眼底的情緒有些諱莫如深。
一時間,誰都沒開口說話。
最后是陳燁率先開口:“如淵來了,快坐,就等你了。”
男人走過來,從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凳子,這才坐下,翟久適時遞過去一杯茶:“來的有點晚!
宋如淵接過茶,先輕輕緩緩地呷了一口,然后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嗯,有些事剛忙完。”
“既然來晚了,那就自罰一杯,”
聽到陸佐賢的話,他緩慢的放下茶杯,脫掉身上的外套放到一邊,豪氣的開口:“倒酒!
吳乘風(fēng)正準(zhǔn)備從一邊把茅臺酒拿過來被他阻止,“跟你們喝一樣的就行!
不過吳乘風(fēng)恍若未聞的繼續(xù)把茅臺酒打開,給他倒了一杯酒。
推到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鋒利的弧度,“可我們畢竟不一樣,”
“而且,我記得你喝不慣二鍋頭,”
“對,”宋如淵站起身伸手端起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隨后沖他酒杯倒轉(zhuǎn),臉上笑容一如往昔,“之前的事,你還記得。”
“當(dāng)然記得,”吳乘風(fēng)又給他添了杯酒,隨后才坐下,語氣淡淡:“宋娘娘嘛...”
“哈哈哈哈,”
這個外號一出,牽扯出舊事,眾人紛紛笑出聲來。
宋如淵也跟著笑,他坐下,視線轉(zhuǎn)到一旁唯一的空位上,開口問道:“穆連慎為什么沒來?”
翟久抬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語氣平靜:“追閨女去了...”
他低頭抿唇喝酒,沒注意到宋如淵的目光在那一刻一滯。
但很快又恢復(fù)。
“哦,”宋如淵把杯中酒喝完,聲音穩(wěn)重,“穆家的事我也聽說了,他也挺不容易的。”
這時他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盯著他,抬眼望去,就看見脖頸處都紅了的魏學(xué)澤怔怔的看著他。
他無奈的笑了笑,“小澤?”
宋如淵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喝醉了...不能喝就不要喝,你說說你....”
話沒說完,魏學(xué)澤猛地站起來,沖著他大喊,“淵娘娘?”
再次聽到這個外號,宋如淵嘴角抽搐。
旁邊翟久也跟著笑出了聲。
魏學(xué)澤像是忘了一些事,眼中滿是老友重逢的喜悅,拉著他開始喝酒。、
宋如淵當(dāng)然也知道他不能喝,所以他杯子里的都是茶,兩人開始了新一輪的以茶代酒。
旁邊吳乘風(fēng)也跟著起哄,他酒量好。
陸佐賢勸酒很有一套。
沒一會兒,酒桌上就空了一瓶酒。
宋如淵臉上也染上微醺的薄紅。
陳燁開始聊一些舊事,大多都是他們年少時的糗事。
酒桌上一時間,笑聲不斷。
多年未見的朋友,這時候都忘記了所有仇怨,拋棄了所有的斗爭。
只知道他們是年少時的朋友。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時間已至深夜,桌上的酒瓶都已經(jīng)空了。
每個人臉上都染上了醉意,喝的最多的吳乘風(fēng)和陸佐賢兩人有些踉蹌的站起來。
翟久臉上也不復(fù)淡漠,眼角微紅,看著眾人說了一個字:“回...?”
現(xiàn)場唯二喝的最少的陳燁,此刻很清醒,攙扶著陸佐賢往外走去。
宋如淵則是攬著眼神迷蒙的魏學(xué)澤往外走。
翟久自己可以站立,就獨自一人緩步前行。
小院門口,已經(jīng)等了好久的陸袁上前接過走路有些不穩(wěn)的陸佐賢,對著陳燁笑著道謝:“多謝陳叔,那我們就先回了,你們注意安全!
他并不擔(dān)心其他人怎么回去的問題,因為等在這里的不止他一人。
翟久看到等在那里的車,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看向陳燁。、
陳燁笑著開口:“沒事,我很精神,我?guī)е衔阂黄鸹厝!?br />
魏學(xué)澤早已在出了院門的時候就與宋如淵拉開了距離。
聞言抬腳走向陳燁,兩人一起往前走,他們兩家離這里很近,走路也就十分鐘路程。
翟久看了一眼臉色平靜,雙眼無神的宋如淵,輕笑道:“如淵,需要送你一程嗎?”
宋如淵淡笑著搖頭,“你先走,我自己可以。”
“好,那以后有機會再聚...”
翟久說完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車。
拉開車門坐到后座上,輕聲開口:“開車...”
宋如淵在原地呆立了很久,這才抬腳向前走去。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一人在街道上慢慢的走著...
清醒的陳燁把魏學(xué)澤送到魏家人手中,這才轉(zhuǎn)身朝自己家走去。
看到緩步前行的宋如淵,兩人視線對上,他臉上的笑依舊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