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的慕樂, 很少去想自己擁有了什么。
只要沒覺得自己擁有過, 失去的時候就不會太難受。
但現(xiàn)在, 在顧明淵的身邊。
她感到自己充滿了滿足感和安全感,心仿佛變成了一塊柔軟又溫熱的云朵,飄飄悠悠的, 又特別溫暖。
她開始不由自主地想——我已經(jīng)擁有了一只龍。
多么浪漫的事情呀。
慕樂笑起來。
龍先生做事情效率及高, 很快把整件事情都攬了過去。
他開始跟這次比賽的主辦方對接,迅速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慕樂完全不用擔心另一邊。
比起怎么懲罰壞人,她現(xiàn)在更擔心自己的朋友。
孔羽安睡了很久。
這天中午, 去買午餐的顧明洲回來得很晚, 他帶了五人份的午餐回來,幫他一起拿午餐的還有孔鶴安。
慕樂和顧明淵, 顧明洲, 還有孔鶴安四個人一起吃的午餐。
孔鶴安自然不會責怪慕樂, 他還很擔心慕樂有沒有被嚇到。上一次在慕樂面前發(fā)病,他就已經(jīng)非常愧疚, 總覺得自己在小朋友面前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結(jié)果慕樂還安慰了他兩句。
吃完午餐以后, 病房里只剩下了慕樂一個人, 她坐在病床邊上, 一邊喝奶茶,一邊陪著還在睡覺的孔羽安。
據(jù)說顧明淵找了人在病房門口守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幾個西裝革履戴墨鏡的彪形大漢往門口一站,有人想進來直接就伸手攔……
慕樂胡思亂想了一會兒。
等到下午的時候, 她的心情稍微平靜一些,就開始把試卷翻出來寫。
她一張試卷還沒寫完,孔羽安就醒了。
他本來就長得很像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這個時候嬌弱地躺在病床上,看上去簡直就是個脆弱的病美人兒。
這樣的寶貝美人誰不心疼呢。
慕樂被母愛光環(huán)籠罩,十分關(guān)心地問他:“小羽安,你醒啦。有沒有哪里痛痛?”
孔羽安:“……”
他的視線落在慕樂的手上,蒼白的唇張了張。
慕樂捧著奶茶湊過去:“嗯?”
孔羽安:“……我也想喝奶茶!
慕樂:“…………可是我只有一杯。”
孔羽安閉上了嘴巴。
慕樂:“……”
孔羽安又閉上了雙眼。
“……你等等哦,我?guī)湍泓c外賣!蹦綐反蜷_光腦,一邊尋找合適的店家,一邊繼續(xù)關(guān)心他,“你感覺怎么樣?除了想喝奶茶有沒有別的什么?”
按照慕樂自己的經(jīng)驗……想喝奶茶的時候一般是心情特別不好,和心情特別好的時候。
不知道孔羽安是哪一種?
孔羽安撐著床坐起來。
他看著慕樂,眨了眨眼,小聲說:“我之前……是不是……”
慕樂湊近一點:“嗯嗯?”
孔羽安:“……是不是……特別帥?”
慕樂:“…………”
孔羽安漂亮的眼睛期待地望著慕樂。
慕樂想把光屏懟到他的臉上去讓他自己點外賣。
“是蠻帥的!彼尚α藘陕,“像個小鳳凰。”
孔羽安快樂了:“嘿嘿!
慕樂問他:“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笨子鸢矒狭藫项^,“我就是覺得特別累?赡苁俏姨亓,根本飛不起來……不過也還好,沒有直接摔死!
慕樂:“……幸好,你飛的還挺美的!
孔羽安又快樂了:“嘿嘿嘿!
慕樂:“你真的沒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孔羽安的臉色猛地一變,“我次——”
他可能是想說“操”。
但他忍住了。
或許這就是一只優(yōu)雅的孔雀該有的教養(yǎng)吧。
慕樂緊張起來:“怎么了??”
孔羽安看上去快哭了:“我的滑板!!”
慕樂:“……”
他當時自己的體重都快頂不住了,當然不可能再扛著那么大一塊星板,慌亂之中一腳就給踢到旁邊去了。
星板做得非常堅固,能承受住很強的壓力。
但是從高空摔下去的時候,角度不太好,上面的零件摔得噼里啪啦七零八落的……
孔羽安顯然還記得它的“死狀”,眼含熱淚地看著慕樂:“它是不是離開我了?”
“……還好吧。”慕樂努力回憶了一下,“應(yīng)該還能拼起來!
孔羽安:“qaq”
慕樂:“……實在不行,讓那只烏鴉賠給你。這是他應(yīng)該付出的代價!”
“啊,說到這個!笨子鸢策B忙問道,“他沒事吧?”
“你怎么還關(guān)心他?”慕樂懵了一下,“哦哦——你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對吧?”
孔羽安茫然地搖搖頭。
慕樂把自己后來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
和他比賽的那只烏鴉,他們學(xué)校并不是什么強隊,本身就沒有奪冠的希望。
后來他遇到了連峪。
連峪把自己的妖靈送給他,告訴他可以通過妖靈的力量取勝。
他讓連峪的妖靈寄生在自己的身上,被妖靈慢慢侵蝕雙腿。
到了比賽這天,他的雙腿神經(jīng)已經(jīng)完全壞死,變成了妖靈控制著的假腿。
但這只烏鴉并不知道其中的細節(jié),他只知道妖靈控制了他的雙腿——妖靈可以幫助他取得勝利。
即便這是一個非常惡劣的作弊行為。
只要能贏,作弊又怎么樣呢。
他也不知道,連峪其實暗中給了妖靈別的任務(wù)。
妖靈本來是打算在賽后驅(qū)使著烏鴉的身體去找慕樂的麻煩,但沒想到剛好和孔羽安對上了。
干脆就借著比賽的機會,先來制造一場“意外”。
……
慕樂抱歉地看著孔羽安:“其實他一開始是沖著我來的……抱歉呀。”
“這人也太壞了!笨子鸢舶欀碱^說,“沒想到這種人還能有妖靈!
慕樂解釋道:“烏鴉一族的獸人,有一部分還維持著生吃腐肉的習慣。連峪大概是從小吃腐肉長大的,接觸的腐肉多了,就遇到了寄生在那東西上面的妖靈。”
這還是布克告訴她的。
孔羽安驚訝地問慕樂:“這么簡單就能獲得妖靈的力量嗎?”
慕樂想了想,自己得到妖靈也非常簡單啊。
可能這些獸人太均衡發(fā)展了,平常很難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吧。
她撓了撓頭說:“或許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小姑娘臉長得無辜,裝傻的時候絕對沒人能看出來半點兒。
孔羽安也沒太在意這些細節(jié)。
他靠在床頭,懶洋洋地看著慕樂:“其他同學(xué)都回家了嗎?”
慕樂:“嗯,他們不想打擾你休息,就都先走了!
“那你怎么沒走?”他挑了挑眉,“這么擔心我?”
慕樂:“……”
看來這人是真的沒事了,現(xiàn)在還有心思臭美。
慕樂翻了個白眼:“是啊。大家都很擔心你!
“哦哦。”孔羽安連忙打開光腦,“得給大家報個平安!
慕樂:“對哦!”
她之前一直擔心這件事會對孔羽安有什么心理上的影響,讓他回憶起不好的事情。
現(xiàn)在看來,可能是事發(fā)突然,孔羽安還沒來得及往他哥哥那方面想。
那她也就沒必要特意提醒他了。
慕樂跟著孔羽安一起,去群里給他們的朋友報平安。
大家聽說孔羽安沒什么事兒,都放下心來。
至于比賽的后續(xù)進程,這個時候也就沒事什么人再去關(guān)心了。
當天晚上,孔羽安就能出院。
總算把工作忙完的孔鶴安匆匆歸來,把慕樂和孔羽安一起接到他的家里去。
他又是親自下廚,請兩個小孩吃晚餐。
孔鶴安穿著柔軟的居家服,在光線柔和的廚房里,低著頭切菜。
他光滑整齊的頭發(fā)垂落在肩頭,身上系著顏色鮮亮的圍裙,神情溫和,切菜的動作卻干脆利落,非常漂亮。
慕樂不由感慨,會做飯的孔雀先生真的是很賢妻良母啊。
看別人做飯本身就是一種享受,更別說看美人做菜了。
慕樂趴在廚房門口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道:“那個,我可以進來一起嗎?”
孔鶴安愣了下,抬頭笑瞇瞇地看著慕樂:“你也想下廚嗎?”
慕樂點點頭。
“可是刀很危險!笨Q安笑著說,“油也很危險,你要是傷著哪兒了,顧明淵可不會放過我。”
慕樂不死心,壓低聲音說:“不會的,我們?nèi)祟惼匠6际亲约合聫N。”
孔鶴安愣了下。
事實上,這段時間,他已經(jīng)快要忘記慕樂是個人類了。
這小孩長得很快,如今可愛又漂亮,日常相處的時候,說話做事都很周全,比起大多數(shù)獸人小孩都要聰明懂事。
雖然笑瞇瞇的和善模樣,和她腦袋上的那對龍角有點兒畫風不太對的上……
不過孔鶴安和顧明淵也是多年的朋友,至少知道龍不是傳聞里那樣兇惡的種族。
總之,他恍惚間回憶起慕樂是個人類這件事情,總覺得很魔幻。
在他發(fā)呆的時候,慕樂已經(jīng)一腳跨進了廚房里。
她仿佛邁入了什么神圣的領(lǐng)域,表情夸張地驚嘆了一聲,笑著對孔鶴安說:“你還是在做蔬菜餅嗎?”
孔鶴安頓了頓,把手里正在切的蔬菜拿起來給她看:“是土豆,土豆餅可以嗎?”
慕樂:“!。】梢!”
她開心地問道:“要切成小塊嗎?”
土豆餅嘛,肯定是先把土豆切塊蒸熟,然后壓碎做土豆泥……
孔鶴安沒想到她是真的會。
他側(cè)開身子讓出一個位置來,把刀小心翼翼地放在案板上,也試探著問慕樂:“那你試試?”
慕樂用力地點點頭,走到案板面前,摸到了刀柄。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摸到這種“危險的東西”了。
事實上,在她的新家里,從裝修的時候開始,就是按照有脆弱幼崽生活的環(huán)境來裝修的。家具的邊邊角角都被打磨成圓角,或者裝了各種各樣的保護套。
這大概是她摸過最危險的東西。
而且孔鶴安用得刀和慕樂平常切菜的刀并不一樣。他手里的刀形狀更像是水果刀,西式廚房里面用得比較多,而慕樂平常用的就是……傳統(tǒng)的菜刀。
慕樂熟練地拿起刀子,另一只手按住土豆,手里使勁——
土豆紋絲不動。
刀子也紋絲不動。
下一秒,刀面突然軟了下去,變成了一塊面團似的東西,軟趴趴地垂在土豆上面。
慕樂嚇了一跳,連忙丟下手里的刀子。
她聽見孔鶴安的聲音,腳下下意識地退了兩步,然后撞進一個懷抱里——
顧明淵就站在她的身后。
他一只手握住慕樂的手腕,幾乎是環(huán)抱的姿勢,把慕樂的手舉起來,仔細地檢查了一下。
慕樂:“……”
“這么不聽話?”顧明淵皺著眉頭,又不舍得語氣太重,“怎么能玩刀子?”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來啦。
今天又晚了,100個紅包!
晚點還有兩更!
今天新鍵盤到了,以后爭取日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