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fā)生得非常突然。
兩位選手對撞而受重傷的情況以前有過, 但那都是國際賽事, 速度快到眼睛無法分辨, 而且發(fā)生的概率非常非常低。
評委們顯然也沒想到一個中學生的比賽會鬧成這樣。
好在所有大型賽事都會有醫(yī)生在場外守著。
場內(nèi)一片混亂,但兩位選手很快都被保護了起來。
因為沒有過類似的經(jīng)驗,參加比賽的又都是心智還未成熟的中學生, 主辦方擔心大家受到影響, 后面反而會有更多的傷患增加,最終決定,臨時中止比賽。
對于這個決定, 有的選手非常不滿, 離開時罵罵咧咧的。
有的選手反而還松了口氣,打算回去再加緊訓練一段時間。
有老師帶隊的同學紛紛有序退場。
慕樂他們這里, 直接出了比賽場館, 一起打了幾輛車, 跟著醫(yī)護人員的車子直接去了醫(yī)院。
雖然孔羽安用一種非常帥氣的方式避開了沖撞,還揮動翅膀, 平安地降落下來——但他后來的反應實在很不對勁, 大家都非常擔心。
醫(yī)療車開的方向慕樂非常眼熟, 她大概猜到了一點, 在路上就聯(lián)系了藍墨,讓他幫忙注意一下。
星板比賽的時間是在上午。
藍墨習慣值夜班, 早晨八點下班以后,在醫(yī)院附近吃個早飯,散散步逛逛街, 起碼要到十一二點才回家。
慕樂聯(lián)系他的時候,他正在醫(y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吃小蛋糕。
收到消息后,藍墨連忙打包了兩份蛋糕,從咖啡店匆匆離開。
孔羽安既然沒被撞到,那還是心理問題比較嚴重。
慕樂聯(lián)系完了藍墨,剛好車子就在醫(yī)院門口停下了。
同學們都很擔心孔羽安,孔羽安身邊又圍了一群醫(yī)生,搞得他們一下車就浩浩蕩蕩地一群人擠進去。
醫(yī)院本來就人多,這么多人過來,場面頓時更加擁擠混亂。
慕樂趁亂偷偷離開。
她跟著布克,朝另一個方向走過去。
跟孔羽安不同,另一位選手那邊就沒什么探病的人了。他的狀況本身也就還好,只是有點懵,坐在病床上休息。
慕樂加快腳步,站在他的病房門外,透過房門上的窗戶朝里面看了一眼。
“你說他的手臂上,有妖靈?”慕樂疑惑道,“可是妖靈不是寄生在物品上……”
她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
布克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小大人似的抱著胸飄在慕樂的身邊:“我猜,就你想的那樣!
慕樂想起了,之前剛剛遇到莉絲菲爾老師的時候。
這位矮小可愛的地精老師從屋子外邊兒招來了幾片樹葉,因為地精天生和大自然關系親密,當時她也說自己有寄生于植物的妖靈。
植物也是活著的,只有死后才能被妖靈寄生。
也就是說,其實她的妖靈是寄生在枯枝落葉上的。
當時布克還告訴她,有些妖靈會寄生在獸人或者動物的尸體上,非常惡心。
妖靈和宿主之間是有關聯(lián)的,地精和自然親近,自然界中的妖靈自然就會親近他們,而有了妖靈的地精又會更親近自然……這就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huán)。
慕樂和書本之間的關系也是如此。
有了布克之后,她會更加熱愛學習,看更多的書。
而她看的書又會讓布克變強,增強她學習的能力,然后……再看更多的書。
……真的是非常微妙的良性循環(huán)呢。
慕樂站在走廊上,看著病房內(nèi)失魂落魄的烏鴉選手:“他的妖靈,寄生在了他的手臂上?那他到底是活著的獸人,還是尸體?”
“部分壞死吧。”布克說,“尸體上的妖靈會給宿主帶來殺意,制造更多的尸體!
“可以確定嗎?”慕樂問道,“………這種妖靈也太恐怖了吧。”
“也不一定是尸體!辈伎藝烂C道,“壞死的身體組織,受傷后和身體分開的血肉之類的,”
“那……”慕樂試探著問,“會留下證據(jù)嗎?”
布克點點頭:“現(xiàn)在專業(yè)的賽事錄影都帶妖靈識別功能……啊!不對,中學生賽事會有錄影嗎?”
慕樂:“……”
她坐在病房門口的走廊上,打開了大賽主辦方的通訊窗口。
幸好她從場館離開的時候留了個心眼,要到了主辦方的聯(lián)系方式。
也幸好她戴著龍角,可以狐假虎威——對方不敢拒絕她的要求。
慕樂正在聯(lián)系對方,突然感到自己的面前籠罩下一團陰影。
一個已經(jīng)有點陌生的人站在她的面前。
黑頭黑腦的。
慕樂連看帶猜,終于想起了他是誰。
“你是那個——連——”連什么來著?
慕樂:“連烏鴉!”
連峪:“……”
慕樂驚訝道:“你怎么在這里?傷還沒治好嗎?”
連峪:“…………”
“呵呵。”連峪說,“我在這里,跟你在這里的原因一樣!
慕樂:“……?”
“你是來看你的朋友的吧?”他笑起來,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聲帶,“他傷得怎么樣?還活著嗎?”
慕樂愣了下,小聲問他:“……你是指?”
“那只孔雀啊!边B峪發(fā)出一陣桀桀怪笑,“你身邊的朋友,他們會一個個遭殃!
慕樂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意思?今天這事情不是意外嗎?”
“或許是吧?”連峪笑得更加猙獰,“當意外一個接著一個,所有接近你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覺得大家還會把這當做意外嗎?”
慕樂的眼里顯現(xiàn)出恐懼:“……是你做的嗎?”
連峪湊到她身邊,壓低聲音說:“是啊……哈哈。你猜猜下一個是誰?可能是那只鱷魚,也或許是那只梅花鹿……你的朋友一個個發(fā)生意外,最后是那個……”
他的聲音越發(fā)陰沉,恨意壓都壓不。骸白詈笫悄侵淮老!”
“我要你們!”他咬著后槽牙說,“每一個都不得好死!”
慕樂:“…………”
她悄悄后退了兩步,點開面前的對話框:“不好意思,不知道您聽清了嗎?”
通話那端的主辦方:“……聽清了!
連峪:“…………?”
“那就好。拜托你們好好查一查,麻煩了!
慕樂說完這句話就結束了通訊。
“你好!彼粗B峪,面容溫和又無害,“我要你們,接受法律的制裁!
連峪:“…………”
他仿佛花了好幾分鐘才反應過來眼前發(fā)生了什么,氣得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捏緊成拳,渾身顫抖。
慕樂悄悄后退半步,而連峪在這時對著她舉起了拳頭,憤怒地罵了句臟話。
——他的拳頭沒能落下來。
顧明洲站在連峪的身側,一只手抓著他的胳膊…………另一只手還插在口袋里。
即便在這種關頭,這家伙竟然還不忘記凹造型。
他甚至連眼神都沒分給連峪一點,而是緊盯著慕樂,面無表情道:“你讓我好找。”
慕樂:“…………”
“我答應了安全送你回去,你就這樣亂跑?”顧明洲冷酷的表情里顯露出幾分后怕來。
仿佛他親哥就站在他的面前,隨時要把他大卸八塊一般。
慕樂有點想笑:“不好意思……你輕點兒,他的胳膊好像又快斷了!
顧明洲:“?”
他手里一個使勁,慕樂清楚地聽見了骨骼斷裂的脆響。
慕樂反應迅速,立馬原地捂住耳朵。
下一秒,連峪痛苦的叫聲在醫(yī)院走廊里爆發(fā)出來。
匆匆路過的醫(yī)療人員轉頭看了一眼,怒道:“不要在醫(yī)院里——”
他看見顧明洲腦袋上的龍角,聲音小了下去:“……大聲喧嘩。”
“不好意思。”顧明洲把痛苦的連峪扔到他面前,“給你們添麻煩了!
一團黑乎乎的烏鴉砸在腳邊上,醫(yī)療人員嚇得差點原地跳起來。
連峪已經(jīng)痛到昏了過去。
慕樂連忙跑去跟醫(yī)療人員道歉,讓人家趕緊去忙自己的工作。
剛好星板比賽的工作人員來看他們的選手,慕樂拉著工作人員道:“麻煩您給他掛個號吧?”
幾個工作人員是來接班的,一看見地上的烏鴉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他們的選手,連忙把人抬起來去找醫(yī)生。
慕樂嘆口氣,看了顧明洲一眼:“你這就……浪費醫(yī)療資源了啊。”
顧明洲勾了下唇角:“那就不給他治!
他的表情不像開玩笑,慕樂連忙拉著他的手腕把他拽回來,皺著眉頭道:“你這小孩怎么小小年紀不學好……你看你哥,他就從來都不愛濫用特權——”
“哦!鳖櫭髦薮驍嗨,“所以你和他在一起了?”
慕樂:“……”
顧明洲又勾勾唇角:“我是不是該改口叫你嫂子?”
慕樂:“………”
“……倒也不必。”她迅速切換狀態(tài),愛憐地看著眼前的人兒,“我們還沒結婚!
顧明洲冷笑一聲:“你倒是想的挺遠。”
小孩兒愛?,慕樂并不是很在意他的態(tài)度。
“今天這又是怎么回事?”他看著慕樂,繼續(xù)不屑道,“你怎么還跟那種東西扯上關系?”
慕樂:“這事兒真不怪我……害!
她抹了把臉,有些疲憊地說:“小羽安怎么樣了?帶我去看看他吧!
顧明洲冷眼看著她:“他休息了,我們原地解散,各回各家!
“……那好吧!蹦綐氛f,“我去他的病房門口等一等!
顧明洲用左手拉住她的手腕,低聲說:“不行。”
慕樂:“……?”
顧明洲:“你要回家休息!
她低頭,看著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少年手指修長白皙,不似成人那般寬大,卻有著漂亮的少年感。
慕樂恍惚想起他的右手,剛剛輕描淡寫地捏斷了連峪的胳膊。
向翡握住連峪時,對方好歹還有所掙扎。
而顧明洲捏住對方以后,他是連動都不敢動的。
一只龍的力氣總不會比大象的力氣小。
慕樂開始遲疑,小聲說:“你輕一點,我很脆弱的。”
顧明洲:“…………我有數(shù)。”
“那你松開我!彼止镜溃拔蚁肴タ匆豢葱∮鸢。”
顧明洲來找她,是之前他答應了自家哥哥,要安全送她回家。
而她現(xiàn)在堅持去看看孔羽安,也是因為,孔鶴安臨走之前,她曾經(jīng)笑瞇瞇地跟對方說——放心吧,孔羽安這邊有我們在。
結果鬧成這個樣子。
她感到有點懊惱,甚至是自責。
自己明明那么熟悉flag文學,怎么可以親自插這種flag呢?
顧明洲聽人講過,女孩子犟起來是不能講道理的。
沒有道理可講,他猶豫了一會兒,干巴巴地說:“那,那在隔壁給你安排一個病床吧?你去休息!
慕樂驚訝地看著他:“我又沒受傷,休息什么?”
顧明洲為了:“讓你坐著,不要亂跑!
慕樂:“…………行吧!
她終于妥協(xié)。
孔羽安睡的是個雙人間,因為鈔能力,也可能是因為藍墨的股東之力……他的隔壁病床沒有人。
慕樂就坐在那張床上面休息。
每次和烏鴉扯上關系以后都沒什么好事,從不地圖炮的慕樂決定以后看見烏鴉就繞遠一點。
天下烏鴉一般黑,老祖宗誠不欺我。
顧明洲把慕樂送到病床上以后稍微松了口氣,他囑咐慕樂不要亂跑,自己出去買點東西回來做午餐。
慕樂一個人在床邊上坐著。
她仍然感到有些焦慮,沒有別的事情能做,干脆打開光腦開始學習。
也不知道學了多久。
慕樂聽見外邊兒傳來開門的聲音。
她和孔羽安的病床之間隔了一道光幕——跟原來醫(yī)院里在兩個病床之間拉的簾子效果差不多,能隔絕彼此之間的視線。
因此慕樂不知道外面進來的是誰。
她還以為是顧明洲回來了,就沒太在意,聽見腳步聲邁進來,也只是頭也不抬地說了句:“你回來了啊。我有點想喝飲料……”
話音未落,一只手把一小瓶熱乎乎的飲料放進了她的懷里。
慕樂愣了下。
她的目光順著那只手朝上看去——
是顧明淵。
他手里拿著的飲料慕樂先前喝過,味道特別像奶茶,她之前就很喜歡。只是喝了以后會睡不著覺,顧明淵從來都不會主動給她買。
慕樂拿起那只小瓶子,笑著問他:“你怎么知道……”
“嚇到了嗎?”顧明淵坐在她身邊,聲音溫和地反問她。
慕樂搖搖頭,眼淚卻不爭氣地落下來一顆。
很微弱的啪嗒一聲,落在了手背上。
慕樂抬起手背把眼淚抹掉。
她一只手握住飲料瓶,另一只手捏住顧明淵的袖口,小聲說:“你都知道了嗎?那個烏鴉……他是想報復我,都是我……”
“不是你的錯!鳖櫭鳒Y摸了摸她的腦袋。
慕樂仍然有些無措。
在顧明淵面前,她一點也不固執(zhí),也不堅強,還沒有辦法冷靜。
都說應該把最好的一面展現(xiàn)給喜歡的人,她卻一點兒也裝不出來,只覺得自己看見顧明淵以后,就完全變成了軟弱的小哭包。
“對不起,我來晚了。”顧明淵低下頭,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水,“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
他話語里的認真和歉意都是真的。
慕樂連忙向后躲了躲,抬起小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說……”
不要說這種話。
誰也無法保證以后會不會有什么萬一。
萬一,她真的出了什么事,顧明淵的這句話就會成為一句flag,他也會因為自己的這句話而感到自責。
她不想讓他自責。
顧明淵圈住她纖細的手腕,拉著親了親她的手心。
“好!彼v容道,“不說。”
他側過身子,輕輕把受到驚嚇的姑娘抱緊懷里。
慕樂趴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在他的耳邊小聲嘀咕:“我如果真的是一只龍就好了!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種話,顧明淵拍拍她的后背,也沒有反駁,而是順著她的話問:“嗯?”
“那我就可以飛下去!蹦綐焚氣一般說道,“一拳把烏鴉打飛,然后公主抱接住孔羽安,帥氣落地。”
顧明淵:“……”
倒也不必公主抱……
慕樂說完還覺得委屈,她就貼在顧明淵的耳邊,細聲細氣地抱怨:“獸人都好強啊,人類太弱小了……”
這種感覺不止一次地出現(xiàn)。
在發(fā)生各種斗爭的時候,被放到最大。
慕樂也幻想過,如果她是龍,如果她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
“你……并不弱小。”
顧明淵輕輕放開了她。
他握著她的手,讓她的掌心貼在自己的胸口。
四周安靜下來,慕樂漸漸感覺到了掌心下,他的心跳。
沉穩(wěn)有力,還跳得很快。
“你已經(jīng)擁有了一只龍,不需要自己也成為龍!彼f得十分認真。
作者有話要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是評論區(qū)小寶貝先說的,太有才了,我笑暈。
今天這一章是二合一!下午沒有啦!
不過短小了一點!明天加更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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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安利一個小姐妹的文!
特別可愛!感興趣的姐妹們不要錯過。
《祖宗的長生藥她成精了》by千紅沙
文案:
秦紅客是長生藥成精,想吃她的人圍起來能繞始皇陵三百圈。
她為了報恩,自愿給那個因為練功把身體練出毛病,只能活到三十歲的短命鬼徐家老祖獻出心臟。
徐簡嗤笑:“吃什么長生藥?老子選了這條路,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小屁孩離老子遠點,老子不吃!
……
徐簡的手下跟慣了徐簡這個帝國第一異能師日天日地,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囂張生活。
他們以為能這樣跋扈逍遙一輩子。突然有一天,徐簡身后多了個小姑娘,尾巴似的跟前跟后。
離譜的是,徐簡這位祖宗嘴上嫌棄說著“離老子遠點”,卻一直默許小姑娘跟著,甚至還跟護食的狼狗一樣暗中把接近小姑娘的追求者挨個打跑。
更離譜的是徐簡還帶他們一群拿槍帶刀的糙大漢頻繁出入——
甜膩不已的甜品店。
娘們唧唧的鮮花店。
五顏六色的女裝店。
他們堂堂帝國異能大師,一手草莓冰淇淋一手七彩小玫瑰,不要面子的嗎?你徐簡談戀愛,關我們什么事?
徐簡:“哪個還有手的,來幫老子拿一下這幾排洋娃娃。嘖,眼睛真他媽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