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臉人一走,剩下的十余名執(zhí)弩大漢也慢慢退去,最后走得一個不剩,空蕩蕩的馬房只剩顧風(fēng)塵被關(guān)在鐵籠中。
顧風(fēng)塵心頭納悶,為何答應(yīng)了條件,對方還不放他出去,又一想便明白了,對方是怕自己一旦脫困,會捉住他們中的人,以交換花月痕,于是先將花月痕等人押走,再慢慢退去,至于籠子,他們自然會派人來開,可定會等到這些人去遠(yuǎn)之后。
想到此,顧風(fēng)塵索性躺倒身子,以臂為枕,在籠子里呼呼大睡起來。他跑了一路,本已十分疲勞,因此立時便睡了過去。
直睡了將近一個更次,忽聽腳步聲響,顧風(fēng)塵自習(xí)成逆天神功后,耳朵極靈,早已聽到了,而且聽得出來,此人并無武功,腳步沉滯拖沓。待來人到了籠子外,他猛一睜眼,嚇得那人倒退了幾步。
來人提著一盞燈籠,看起來是個掌柜,此時他全身顫抖,說話都顫巍巍的:“好漢休……休得動怒,我……不是他們一伙……”顧風(fēng)塵喝道:“那你來做甚!”那掌柜道:“他們吩咐小的,在他們走后……半個時辰……便來放好漢出去!
顧風(fēng)塵道:“那還不動手。這鐵籠子小如雞籠,憋也把人憋死了。”
掌柜連連應(yīng)聲,將兩邊的銷頭扳開,抽去鐵棍,顧風(fēng)塵推開鐵柵,鉆了出來,一把揪住掌柜,提了起來,喝道:“你助紂為虐,實在該殺,知不知道!”
掌柜嚇得幾乎尿了褲子,哭道:“好漢饒命,小人只是開店的,那些大爺們兇神惡煞一般,我哪敢不聽……”
顧風(fēng)塵道:“那你說,他們落腳處在哪兒?”掌柜頭搖得像狂風(fēng)中的樹葉:“小人不知,他們也沒跟我說……”顧風(fēng)塵也只隨口一問,知道鬼臉人那伙奸賊極是狡詐兇殘,掌柜的如果知道他們的情況,一早已被滅口了。
想到此,便放了掌柜下來,道:“好吧,我也不難為你,你快去備些干糧食水,我路上要用,再備兩匹馬!
掌柜指指馬房:“那些大爺們早吩咐過了,馬房里有他們帶來的兩匹千里馬,哦,他們這樣說的,我也不知是不是,還有路上吃用的東西,都在馬背上了!
顧風(fēng)塵走進馬圈,果然看到兩匹馬,極是神駿,背上放著包袱與水袋?吹竭@些,顧風(fēng)塵暗自點頭,心道這鬼臉人一伙確是心思縝密,早將東西與他備好了,換言之,便是一早就已算定,顧風(fēng)塵必然會落入他們的圈套,也必然會答應(yīng)他們的條件。
如此厲害的人物,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瞧這種手段,絕不是四大世家所為,顧風(fēng)塵突然想起市集中喝酒時,聽那幾名江湖豪客的話來。心頭不禁一動,難道這干人,便是他們所形容的“第三股勢力”么?
此時已無暇多想了,趕路要緊。顧風(fēng)塵跳上一匹馬,拉起另一匹,要掌柜開了大門,風(fēng)馳電閃一般,跑上了官道。
他算算路程,此地到杭州西湖,足足將近六百里路,需要在兩天內(nèi)趕到,那么每天需要跑三百里路,可算長途跋涉,如果不是好馬,定然無法及時到達。
可一跑上大路,顧風(fēng)塵便放了心。那兩匹馬看來跑得不算太快,但跑得極穩(wěn),由此可知,未盡全力,這種跑法,需要的不是疾沖的快馬,而是有耐力的馬,看來那鬼臉人一伙倒也是懂馬之人。
顧風(fēng)塵心下稍安,知道自己不會誤了期限,定可在十五那天趕到西湖,他騎在馬上,涼風(fēng)撲面,朝天一望,月隱星迷,不見光亮,一如前路般不可測知。此時已是六月,草木繁茂,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可顧風(fēng)塵心頭卻總蒙著一層死灰,回想這些天來的遭遇,當(dāng)真是一波三折,自己無意中踏入江湖的那天起,就始終被人牽著走,一半由于心中的道義使然,而另一半,也只可說是人算不如天算,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真不知何時才是了局。
一邊想,一邊縱馬飛奔,顧風(fēng)塵覺得自己幾乎已變成了那些牧人,整日騎在馬背上。
如此跑了一天,離杭州已不過二百里路了,胯下的馬果然是好馬,絲毫沒有力竭之象,反倒越加精神了。
此時已是午后,到了一處叫做禹橋的地方,面前橫有一道大溪,溪上有一道石橋,看起來溪水很深,水流也急,唯一的通路便是那座橋,此時橋頭聚集了約有四五十人,紛紛吵鬧喧嘩,不知出了何事。
顧風(fēng)塵跨馬走近,只見狹窄的橋頭已是人頭攢動,馬匹挨擦,擠不過去,心想:難道橋已斷了?若是如此,那可麻煩得多。
細(xì)細(xì)一聽又不像,橋頭上有人長呼,還有拳腳相撞之聲,似是在打斗,顧風(fēng)塵便在馬背上站了起來,腳踏雕鞍,舉頭觀瞧。(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