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惟甚至不知道這酒是什么時候滿上的。
但他依舊坐在閻桓腿上，像是玩鬧一般，和閻桓交錯著胳膊，喝下了交杯酒。
放下杯子后，閻桓的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往下掉，但他還是硬擠出了一絲笑意：“沈夜惟，請原諒我……我一直沒有勇氣跟你求婚……如果還有機會，我會準備好三書六禮，八抬大轎，把你明媒正娶回家……”
沈夜惟波瀾不驚地盯著他看了一會，而后重新端起酒杯，把嘴里藏著的沒有咽下的酒，全都吐回了杯子。
閻桓看著他的舉動，微微怔住，腦袋開始嗡嗡作響，仿佛要炸開一般。
“你在我的酒里，加了忘情水�！�
沈夜惟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低聲說道。
之前那支試管里裝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給顏逸治療失眠的藥，那就是忘情水。
他俯視著閻桓，心里感嘆著，這狼崽子到底是自己一脈相承的徒弟啊，連這種辦法他都想得到。
“你的這場劫難是情劫，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閻桓見自己的主意被拆穿，依舊沒有放棄，還在試著勸說沈夜惟：“無論是常翎也好，我也好，還是你的其他徒弟也好……你喝了忘情水，忘了我們，你就能渡過這一劫。至于常翎……我已經(jīng)找到了對付他的辦法，你……”
沈夜惟直接端起杯子，將杯中的忘情水和酒都倒在了地上；閻桓反應(yīng)過來后立刻起身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
“我認識常翎的時間已經(jīng)很久了，比你那位醫(yī)生要更久�！�
沈夜惟微笑著看著他，“常翎的這種情況已經(jīng)很極端了。要徹底殺死他，就必須得犧牲掉一個人，而且得是有數(shù)千年以上的修為才能承受得住這個過程。你覺得我們兩個認識的人里，有幾個符合要求的？”
兩人彼此心里都清楚，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再無他人愿意涉及此事。
第111章 害的我情不自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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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不告而別
閻桓俯視著床上糾結(jié)的人，心癢癢的不行。
那里是他的視野盲區(qū)，而且因為他太痛了，無法切換成半人半蛇的姿態(tài)，在床上掙扎了半天。
“沈夜惟，”閻桓舔了下嘴唇，低聲道：“別鬧了，放我下來吧。”
沈夜惟不搭理他，依舊保持著伏在床上的姿勢，把藥膏擠的滿手都是。
“沈夜惟，你知道我最愛你了�！�
閻桓繼續(xù)道，“我保證不會弄疼你了，讓我來給你抹藥吧�！�
沈夜惟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胡亂涂抹了一番，隨后便是一陣疼痛引發(fā)的齜牙咧嘴。
“有個秘密，其實我還沒有告訴你�！遍惢傅吐暤�，“那東西留在體內(nèi)……你是會發(fā)燒的�！�
“什么？”沈夜惟的表情更兇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閻桓嘆了口氣，說：“我是怕你不好意思才沒說……其實，事后我已經(jīng)抱你去清洗過了，還趁你睡著的時候幫你涂過一次藥。請原諒，如果我不這么做的話……”
你現(xiàn)在的情況可能會更嚴重……
沈夜惟的臉一陣兒白一陣兒紅，最后長嘆了一口氣，無奈道：“算了，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這幾天你都已經(jīng)看過了�！�
閻桓臉一紅：“我好想再來一次，師父真的比我想象中還要迷人呢�！�
“你還想不想下來了？”
“寶貝！我錯了！我想讓你快點好起來！所以，請您快放我下來吧！”
……
涂完了藥，閻桓又幫沈夜惟按摩了一下肩膀和腰部。在沈夜惟昏昏欲睡的時候，閻桓將那杯加了忘情水的茶，遞給了沈夜惟。
這樣的疲憊，沈夜惟以前從未有過。他接過杯子，看上去也沒怎么猶豫，把一杯水都喝了個干凈。
閻桓吹滅了臥房里的蠟燭。
他讓沈夜惟枕在自己大腿上，一邊輕輕地撫摸著他的發(fā)絲，嘴里呢喃著：“好好睡一覺吧，師父。一切都有我呢，放心地睡吧，睡吧……”
感受著沈夜惟越來越沉的腦袋，閻桓悄悄松了口氣。
今夜是個月圓之夜，難得沒有下雨。白色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地上，安靜又寂寥。
閻桓靠在床邊，盯著地上的那片月光，一時間回憶起了許多往事。
不管是他小的時候，還是現(xiàn)在，沈夜惟睡著時那平穩(wěn)的呼吸聲都像是安神的藥劑，聽起來是那么的令人安心。
……
不知何時，閻桓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驚醒的時候，閻桓看到的是窗外明媚的日光——這會已經(jīng)是正午了。
枕在腿上的人早已不知所蹤。閻桓慌亂地摸了摸被子，已經(jīng)幾乎感受不到那人余留的溫度了。
“沈夜惟？”
“沈夜惟！”
閻桓在屋子里來回走了幾圈，反復(fù)喊著他的名字。這里到處都殘留著沈夜惟的氣味，但閻桓心里很清楚，沈夜惟已經(jīng)沒在這棟屋子里了。
他甚至已經(jīng)離開了結(jié)界的范圍。
“他不告而別，這是好事，說明忘情水已經(jīng)起效了。他能渡過這一劫。”
閻桓這樣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試圖壓制心里因分離而帶來的焦慮感。
可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門外松動過的泥土，徹底打破了閻桓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