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轅詢暗中竊喜,坐下身便端起了葉珮竹吃的那碟子水果,遞到了槿清面前道:“這是嶺南來的水果,特別的甜,槿兒妹妹你快嘗嘗!
槿清又是一怔,望了望那碟子水果道:“我不喜食甜!
葉轅詢有些失望與尷尬的放下了碟子,他與槿清除去在學堂里壓根兒就沒見面的機會,哪里知道槿清的口味,只當她是真的不喜歡甜,便也沒再說什么。
葉珮竹朝著葉轅詢狠狠地白了一眼,沒了水果解悶,她只好執(zhí)起團扇坐直了身子看起了馬球賽。
果然,那賽場上沒了自家顯眼的兩個哥哥變的精彩多了……
隔壁看臺的周九霄雙拳握的嘎嘎作響,心中盤算著用些什么手段將這兩個打槿清主意的哥兒給弄過來,讓他們休要再煩槿清。
忽而幾聲叫好聲傳入耳畔,周九霄循著聲源望了過去,見是徵遠伯爵府家的幾個郎君,似乎是攜了幾個世家子弟在就著賽場上的馬球在吟詩作對。
周九霄鳳眸一閃,心頭有了主意,只見他起身來到了葉家的看臺上,恭恭敬敬的見過了張閔琴后,便對那兩個哥兒發(fā)起了邀約:“徵遠伯爵家那里似乎熱鬧的很,不若我們一并過去坐坐?”
葉家兩兄弟聽言便朝著徵遠伯爵府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那邊熱鬧一片,頓時心癢了起來,這等附庸風雅的機會如何能舍得錯過?當即便撇下了討好槿清的心情跟隨周九霄一并去了徵遠伯爵家那邊的看臺上。
這幾人一走,槿清松了一口氣,卻又忍不住的循著周九霄的身影看了過去。
球場上一聲鑼響,馬球賽事結束,槿清聽聞聲響,轉過頭略略看了一眼,便又看向了周九霄的方向。
“呀!”忽而葉珮竹一聲驚呼,直將槿清與張閔琴齊齊嚇的一個激靈。
張閔琴定下神忍不住呵斥道:“你作甚大呼小叫的,這般沒規(guī)矩!”
葉珮竹顧不上母親的訓斥,指著不遠處匆忙道:“母親你看!那不是珮蘭嗎?”
槿清同張閔琴一并看向了葉珮竹手指的方向,就見葉珮蘭不止何時自看臺上出去的,此時正在那場地的邊緣同不知是哪一家的郎君說說笑笑,聊的甚是投機的模樣,開懷之時更是以團扇遮臉,一副好不嬌羞的模樣。
那郎君是為何人槿清不認得,張閔琴又如何能不認得?寧國公府李家的嫡幼子,模樣出挑,卻是風流紈绔的做派。
葉珮蘭如此明顯的勾搭之舉,張閔琴如何能看不出來?左不過是想嫁入高門罷了……
張閔琴恨的牙根癢癢,家中女兒議親的事,自是由她這個當家大娘子來出面,她心中恨林柳漪恨的要命自然不想為葉珮蘭尋一門好親事,若不是要顧著葉家的顏面,她恨不能將她配給乞丐去要飯才好。
可現(xiàn)下倒好,這葉珮蘭自己勾搭上了,這若是生米做成熟飯,為保住顏面定是得給她個嫡女的身份來出嫁才行,張閔琴只要一想到林柳漪的女兒嫁了高門顯貴,她就恨的不成樣子。
“下賤胚子,跟她娘一路貨色!睆堥h琴暗暗罵了一聲,聲音雖小但槿清還是聽見了,她垂下頭沉默了半晌,心頭早已經開始后悔來了這趟馬球會了。
后悔歸后悔,不多時槿清便又忍不住抬眼朝著徵遠伯爵家的那邊看了過去,不出意外的又同周九霄來了個四目相對,饒是相隔甚遠,槿清仍是能夠覺察出他眼中翻滾的醋意,她不知該如何言說自己的心情,只覺著滿心復雜卻又有些隱隱約約的得意與絲絲縷縷的甜……
周九霄那邊仍是一群公子哥兒附庸風雅,在吟詩作對,孔雀開屏一般的彰顯著自己經綸滿腹,只周九霄充耳不聞那些人的吟詩賦詞,只一味的望著槿清……
槿清為著今日周九霄也會在場,特意換上了那襲浮光錦的衣裙,波光粼粼的雪青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猶如將萬丈光芒穿在了身上一般,饒是仙子下凡也不過如此了吧!只要槿清在,就似乎連花兒都黯然失色了一般……
不覺間,周九霄的眼神癡了幾分……
徵遠伯爵家姓汪,子嗣多的很,嫡長子名喚汪涿,他才疏學淺,卻慣愛做些個風雅之事,鬧出的一些笑話也大家茶余飯后慣愛說上一嘴的,當下他正因對詩對不出而急的抓耳撓腮,卻恰在此時一眼瞥見了一言不發(fā)的周九霄,周九霄的才學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正盤算著如何向他求個救之時,抬眼間,無意的循著周九霄的視線望了過去……
看見槿清的瞬間,汪涿霎時間眼前一亮,登時一躍而起,一步跨到了周九霄身旁,驚駭?shù)溃骸澳鞘悄囊患业墓媚,怎得從來沒見過?”
盛京中的馬球雅集,汪涿陣陣不落,想來還沒有他不曾見過的姑娘了,卻還沒有一位能讓她這般眼前一亮的感覺,雖然隔的遠了些,看不清眉眼,但身段兒和輪廓還是依稀看的清楚。
周九霄聞言心頭便是狠狠一顫,急忙轉頭去看那汪涿,就見他一臉色相的緊盯著槿清的方向不放,直讓周九霄險些就此胸痹,這還不到一個時辰,情敵就又多了一個!
一說起姑娘,旁的男子都來了興趣,汪涿資質平庸,瞧姑娘的眼光可是高著呢,旁人雖有些嘲笑,卻也是深知能讓他來了興致的,必然是絕色的姑娘,一想到此,便紛紛起身湊了過來,紛紛問道:“是哪位姑娘竟能入的了汪大公子的眼?”
汪涿直勾勾的盯著槿清,用下巴向大家示意道:“就那位,張大娘子身邊的那位,雪青色衣裳的!
一聽到雪青色衣裳,葉家兩兄弟便知道了汪涿口中之人必是槿清,先后興奮的起身,葉轅誠搶先一步道:“那是我姑母家的表妹,名喚蘇槿清。”
周九霄的眉頭霎時間蹙成了一團疙瘩,那葉轅誠的語氣充滿了自豪,就仿佛是自己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寶,等不及要炫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