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與女妖青梅竹馬,雖然壽命不同,但是女妖生了靈智起便與少年在一起,自然互生情愫,長大后便拜堂成親,也是村里的一段佳話。
但是女妖是噬魂蛇,就算能壓抑住自己的捕食欲望,也終究有一天無法再忍耐,她第一次進餐只是個意外,一個正常病死的老人被她不小心吃了靈魂,從此也就忘不掉那種味道,而那個來收魂的鬼使……她有些不記得了。
而謝寧這才知道為什么這里有如此大妖,卻沒有人上報的原因——無他,來這里接任務(wù)的前輩們都被吃了個徹底,哪還有人能帶回去消息,怪不得搭檔說要和自己一起……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沒遇到眼前這個少女,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被這蛇妖吃進了肚子里?
可就算餓到幾乎昏厥,蛇妖也沒有動過吃掉夫君的心思,即使他因為自己的原因早亡,寫在話本里,估計又是一段佳話。
但是少女不是那種人,她看著眼前妖氣迸裂,看著那孱弱的魂體被沖的東倒西歪,她一直用著冷靜而又置身事外但目光看著這一切,就連自詡看慣人事的謝寧也無法理解,少女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才能用著這么冷淡的目光去面對一切事情,似乎無論什么事情,都無法引起她的內(nèi)心波瀾……
“那些被你吃掉的靈魂就該死嗎?”她淡淡開口,手中劍柄輪轉(zhuǎn),寒刃出鞘,便是陣撼天動地的威壓襲來,那些讓謝寧覺得喘不過來氣的妖風(fēng)被盡數(shù)壓制,威壓沒有積在他的身上,他只能看著那座房子轉(zhuǎn)眼間被壓成齏粉,而蛇妖已經(jīng)原形畢露,躺在地上起不了身,卻還是露著尖牙,蛇尾盡力擺動,想要把那殘破舊魂束在身下。
“我的……我的夫君……!”
“你這蛇妖還挺執(zhí)著?”
劍刃微出鞘的女孩走了過去,聲音明亮,明顯是在問身后的他,謝寧也打起精神:“鬼使大人,魂魄飄散,未至鬼界,何如?”
“當是游魂殘破,再無轉(zhuǎn)生之機。”謝寧下意識回答道。
“你殘害凡人,吞沒鬼使,公然與地府天時作對,我不留你,天道也不容你!辈恢朗遣皇侵x寧的錯覺,他總覺得少女在說出天道二字后,似乎輕笑一聲,但很快他就被寒光晃了眼睛,他到最后也沒見到那把劍的本體,只見到一條被斬殺后變?yōu)樵蔚乃乞纳,還有一個似乎是回神的魂,但是少女一眼回望過來,謝寧就如夢初醒般展開引魂幡,把魂收了過來。
“她若是未曾殘害生魂,許也不會有如此濃厚的妖氣!
少女收劍,似是嘆息,回過頭時,笑容卻溫和而又明媚,絲毫看不出剛剛拔劍時的肅殺之氣,她的鋒芒似乎可以隨時收斂,而脫離戰(zhàn)場的她……謝寧甚至感覺到了一分懶散。
“鬼使大人,”她笑著對他行了個禮,“先前多有不敬,望您諒解!
她應(yīng)該是不了解地府的,謝寧想,至少不了解地府不只有一個白無常,才會用大人的稱呼來這樣叫她,但是也許是孤獨太久,又或是被少女的直白與颯爽驚艷,又或許……他只是想道一聲謝,于是他回了禮,告訴了他的名字,看著少女有些迷茫的目光,謝寧忍不住笑了出來,雖然笑容與他泛白的臉不太適配,笑起來像哭一樣,但是少女也不是一般人,不僅沒被嚇到,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把劍伴在她的身側(cè),還用著劍穗去蹭著她的臉頰。
“我記住了……我叫云初,”她也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但是兩邊都很忙碌,他要把靈魂帶回去,而云初也要趁熱把噬魂蛇的蛇晶帶回去交差,于是只能匆匆分別,“希望我們還能有相遇的機會……再見啦。”
他們這樣,算是朋友嗎。
“云初……云道長。”
名字輾轉(zhuǎn)于口中,最后變成了一句遙遠的思念,謝寧搖晃著招魂幡,難得心情好的踏上歸途,他依舊看慣悲歡離合,也依舊做著日復(fù)一日的工作,但是他有了一個遙遠的朋友——他知道,云初那么強大的人,總不會那么容易的死去的,或許有時候人就是需要一點牽掛或存在于世的實感,他看向自己的搭檔,如今他們兩個關(guān)系竟莫名的好了起來。
也許,還會有遇見的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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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天天出去招蜂引蝶的初初:)救過一大堆人也交了一大堆朋友了,總有上墳的,也總有再相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