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因為是你
季如水從來都是個不喜歡糾結(jié)的人, 應(yīng)該說，她的糾結(jié)從來都不會太過長, 就像現(xiàn)在，經(jīng)過春緋的一番提點, 她的思路豁然開朗了起來。的確，不管現(xiàn)在的葉王變成怎樣，但只要這個人是麻倉葉王，那么不管怎么變，他一定還會千年前那個他所熟悉的溫柔的葉王。因為溫柔這種東西，早已經(jīng)深入了那人的骨髓中。
該疑惑糾結(jié)的東西被解決了那么另外兩件一直被她無視的問題也漸漸冒出了頭——為什么葉王會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是以現(xiàn)在這種姿態(tài)？
雖然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答案了，可是季如水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能輪回便罷, 但帶著記憶輪回這種事……到底要怎么做到？
她一直都知道麻倉葉王很強大，只是她沒想到原來他強大到能帶著記憶自主輪回。
這種事，是人類能辦到的嗎？而且……
站在窗戶邊，季如水看著窗外的夜色。夜色很深, 由于別墅建在離山林近的地方, 到了晚上氣溫有些涼，風(fēng)也有些大，院子里的樹被風(fēng)吹得沙沙沙的響。季如水微偏頭看向正站在她床架上點著頭打著瞌睡的赤燕，她想到了那天那個巨大的紅色怪物，不費吹飛之力就將狐妖化為灰燼。
當(dāng)時葉王說過，那個是持有靈，可是持有靈是什么？和式神有什么區(qū)別？葉王那家伙居然能控制這樣強大的怪物。
想到這些季如水突然就想嘆氣了。葉王這一千年來都實實在在經(jīng)歷過了, 她敢肯定，現(xiàn)在的葉王絕對比千年前的葉王要強。一千年，一千年的時間能讓一個人變得多強？一千年前就是因為葉王力量太過強大所以才會生出那樣扭曲的想法，而現(xiàn)在的葉王比那時的葉王更要強大不知多少倍，那現(xiàn)在的葉王要比千年前的葉王要偏激多少倍？
恐怕是很多很多倍吧，與力量成了正比。
千年前她因為突然的離開無法阻止好友，千年后的她還能阻止這個已經(jīng)‘進化’了那么多的葉王么？
想到這個，季如水總是想忍不住嘆氣。
第二天，天氣依然晴朗，陽光明媚。同樣七早八早被環(huán)拉上去‘美玲’旅館，季如水依然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喝茶看書。不是不合群，只是現(xiàn)在太早host部的人沒來幾個，只有環(huán)一個人閑的蛋疼圍著春緋轉(zhuǎn)，沒可能讓她也跑去圍著春緋轉(zhuǎn)吧？
喝了口紅茶翻過一頁，突然一個文件袋被緩緩伸到她眼前，季如水抬頭。
“你昨天問我找的關(guān)于‘持有靈’的資料，應(yīng)你要求還順便把和它相關(guān)的資料也一并找齊�！辈恢裁磿r候鳳鏡夜也來了，正將文件袋推到她面前道。
“謝謝�！�
“不用。你之前似乎在‘心靈調(diào)查所’工作�！�
“……”你還真夠清楚啊。
“據(jù)鳳家情報所調(diào)查，那個事務(wù)所似乎是個在心靈研究界很有權(quán)威的外國人所開的。一來就找到心靈調(diào)查的工作，你的趣味還真奇怪。”
“……”你家情報局到底多無聊查這些事�。〔贿^，心靈研究界很有權(quán)威的外國人所開？聽到這句話讓她頓了頓，所長不是那魯么？等等，那魯?shù)拇_是外國人……聽麻衣說過，似乎是英國……
說起來對于spr的了解一直停留在那個程度，連同那魯，很多事根本不清楚呢。
……算了，現(xiàn)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不奇怪，因為我是陰陽師。”接過文件袋，季如水抬頭突然這么對鳳鏡夜說。
“哦，是嗎。”鳳鏡夜推推眼睛不以為意。
“所以，為了報答你幫我找資料，如果你家有什么靈異事件出現(xiàn)歡迎來找我，我可以給你打個8.8折�！�
“……謝謝，不用了�！�
“是嗎，真遺憾�！�
“……”所以你到底遺憾什么？遺憾什么？到底遺憾什么啊摔！
看著鳳鏡夜離開往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齊的host部成員圈子中去，季如水伸手拿起了文件袋打開。
里面的資料并不多，只有少少五頁不到。但是內(nèi)容雖然少卻很精，可是看出經(jīng)過認真的篩選過。從持有靈到通靈人到精靈王到通靈王再到五百年一次的通靈王大戰(zhàn)，這些在鳳鏡夜所照的資料里都說得很明確。
通靈人，是引導(dǎo)自己進入恍惚的狀態(tài)，而可以和神、精靈以及死者之靈直接做溝通的人；持有靈，通靈人的搭檔，也就是神、精靈以及死者之靈，兩者之間有契約；精靈王，也叫偉大精神，是全知全能的神；通靈王，站在通靈者頂端，能擁有精靈王當(dāng)持有靈，傳說中救世主或者是滅世者；而通靈王大戰(zhàn)就是五百年舉行一次從所有通靈者中競選出優(yōu)秀的人來當(dāng)通靈王。
將資料重新裝回文件袋，季如水有些沉思。她隱約能知道葉王想要做什么。他想要當(dāng)上通靈王，擁有那個全知全能的精靈王，然后目的……毀滅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類。
季如水都不知道該不該佩服葉王，這個夢想他居然堅持了足足一千年。或許，他之所有帶著記憶輪回到現(xiàn)在不過是等著這個機會呢。
想到千年前葉王跟她談及這事時的神情與前天重遇時的神情，她嘆了口氣。
明明和他說過中二沒前途沒希望，可是他卻偏偏在中二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墒恰龜苛藬垦酆�，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依然是她所承認的麻倉葉王，是她承諾永遠不會為敵的葉王。
接近中午，餐廳的人越來越多，春緋也漸漸忙了起來，雙子難得沒有搗亂乖乖坐在一邊，環(huán)一個人在一邊積極的計劃著行程。
在餐廳里用過了午餐，季如水坐在一邊喝著茶看著書，體驗著來到輕井澤以來最寧靜的一個中午。
“叮鈴鈴——”門口的再次風(fēng)鈴?fù)蝗豁懥�，門被推開。
“歡迎光臨。請問是投宿還是小憩？”看見走進來的人，春緋迎了上去。
“唔……找人�！�
“啊？”
帶著熟悉音調(diào)的嗓音在門口傳來，這讓季如水一怔，轉(zhuǎn)過頭去。
“喲�！眮砣酥敝笨聪蛩@邊笑瞇瞇的對她招了招手，“有空一起喝一杯嗎？”
……
“請問兩位需要點什么？”
“唔，來一杯espresso吧�！�
“……溫水�！�
麻倉好的來到引起好奇心爆膨的host部一直“虎視眈眈”，‘美玲’旅店成了絕對不是一個好的聊天地方，為了擁有一個良好的聊天環(huán)境所以兩人一同出去了在某間看起來還不錯的咖啡廳里坐了下來。
看著連點餐單都沒翻就喊了杯溫水的季如水，麻倉好一笑，“來咖啡廳不喝咖啡可不行，如水要不試試cappuccino？比較甜。”
“不用，我不喜歡喝咖啡�！�
“是嗎，那真可惜。”
下好單侍應(yīng)將餐單收了回去，很快兩人的東西就被送了上來。一杯香氣濃郁的咖啡，一杯素清的溫水。
雙手捧起被溫水燙得溫溫的玻璃杯，季如水喝了口，放下，抬頭，然后正看見眼前的人笑得一臉溫和的看著自己，表情有些懷念。
“在想什么？笑得這么開心？”放下杯子季如水平淡的開口。
“沒呢，只是稍微有些懷念。很久沒有和如水這樣坐在一起喝茶說話了。說實在，上次見到如水從天而降而且還穿著狩衣時真的讓我吃了一驚呢�！彼p輕放下咖啡杯，“這就是千年前如水突然消失的原因吧�！�
季如水微斂了下眼簾，點頭，“嗯。在百鬼夜行那晚上出現(xiàn)時空裂縫，被吸了進去后就直接降落到那里了。”一頓，她抬眸看了眼坐對面的人，“只是沒想到的是第一見到的人居然是你�！弊钪匾氖悄憔尤皇裁炊紱]說！
聽到季如水心里補上的那句話，麻倉好低聲笑了出來，“呵，那時候不適合呢，所以才沒說�！�
“……”季如水沉默，算是默認了他的理由。因為對于千年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xiàn)的她葉王應(yīng)該要思慮很多事吧。
季如水沉默下來后兩人便靜了下來，麻倉好依然笑瞇瞇的撐著下巴，季如水雙手抱著玻璃杯看向窗外。
沉默卻不沉寂，安靜著，卻沒有絲毫尷尬的氣氛。
像是回到千年前一樣，什么都沒有變。
“如水的心境和那晚時有了些變化呢�！弊罱K，先開口的好。
季如水緩緩轉(zhuǎn)過頭看看向他，“因為想通了一些事。”
“這樣啊……如水應(yīng)該有很多想問的事吧�！�
“的確�！奔救缢敛华q豫的點頭，但她又頓了頓，“可是我不會問你。我說過，你愿意講我便愿意聽，你不愿意講，那么我也不會問你什么�！�
什么都不問，不是因為沒興趣也不是因為不想了解，只是因為想相信，也因為她把依然把他當(dāng)做好友，一直不變。
看著那張熟悉的表情淡漠的臉，麻倉好眸光微閃，他端起咖啡淺淺抿了口。嘴邊的弧度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她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不過也對，因為她是季如水呢，那個第一個對他說永遠不會與他為敵的人。
想到這個麻倉好將杯子放下，開口道：“好。如果哪天如水想知道的話我隨時可以告訴如水。啊，對了，我現(xiàn)在的名字叫好，麻倉好�！�
“ha ou？”歪頭，季如水面無表情，“有區(qū)別嗎？”
“有，葉王和好的區(qū)別�！�
“……”
“呵呵……”
“我遇到過一個和你長得非常像的人�！毕氲街搬t(yī)院遇到的那個少年，季如水突然開口道。
“嗯……你指的是葉吧。”
“葉？好像的確是這個名字�！�
“葉啊……”像是想到什么，好輕笑了聲，“那是我這世的弟弟哦，我的半身�！�
半身？雙胞胎的意思嗎？那難道長的這么像。
“不過，你弟弟品位比你好多了�！�
“……如水，這點你已經(jīng)吐槽過很多次了哦�！�
“沒關(guān)系，讀者們都能理解�！�
“……”
“不過……”她看向坐在對面的人，一頭飄逸的酒紅色的長發(fā)依然披散著，可那對總讓她吐槽不能的耳環(huán)被摘了下來，還有那身有些夸張的服裝都被卸了下來換身一身很休閑的衣服。
“今天換了品位了？”
看著那身裝扮，此時眼前的麻倉好的裝扮很正常，正常到看起來還有幾分文藝青年的感覺。
可惜表皮是文藝青年，內(nèi)部依然還是個中二思想……
“嗯呢，因為可不能一直被如水在心里吐槽啊�！焙眯Σ[瞇毫不在意的回答。
“……”
季如水看著眼前的少年，自從離開了平安京后她真的沒有想過還有一天她能和葉王還能坐在一起喝著東西這樣聊著天。雖然內(nèi)容有些亂七八糟，但是……
端起玻璃杯喝了口還殘余些許溫意的水，嘴角有了些許笑意。
……這樣的感覺還是不錯。
坐在對面的好撐著下巴看著季如水抿了口白水，雖然掩住了嘴角的笑意，但估計她又忘記了他有靈視了。當(dāng)年她似乎也是如此經(jīng)常忘記他的靈視然后自顧想著一些事。
如水還真是完完全全沒變啊。不過也正因為如此……
好端起咖啡喝了口，此時咖啡已經(jīng)涼了些，那一直冒騰的熱氣已經(jīng)散去了，但空氣中依然殘留著絲絲的咖啡的香味。
“如水，我改變主意了。”他突然開口。對面的季如水一愣，而他繼續(xù)道：“現(xiàn)在的你太弱了，弱的根本無法成為我的同伴�！�
“……”和你這種強到逆天的家伙比起來能不弱爆了么？
無視那串吐槽他笑了笑接著道：“可是我改變主意了�！彼ы粗�，黑色的眼睛里帶著絲情緒，“雖然很弱，可是我想，如果是如水的話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系。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歡迎你加入哦。因為……你是如水�！�
因為你是如水，那個待我從始至終都不變的季如水，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想讓你站在我身邊，然后見證我成為這個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