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奧利夫,文奎又躲過一劫,同時也讓其其格死心。這些年來,其其格的內(nèi)心總是有一個美好的夢,那就是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奧利夫的話讓她夢想破碎了。
夢碎,或許是另一種新生。文奎帶著其其格到黑水寨住了幾天,讓她慢慢從心理陰影里走出來。父母雙亡,對于其其格而言的確是一個重大打擊。換了是男人也很難承受。
這天下午,文奎陪其其格從寶林寺回來。
遠遠的,他們看見血鷹和張志等幾人騎著快馬,飛一般從山道疾駛而來。
這種時候,張志的突然出現(xiàn)讓文奎心里一沉!老鷹嘴那個方向,靠近鄱陽湖。前段時間聽說陳友諒幾十萬大軍圍住洪都,把朱元璋的侄子朱文正困在城里。陳友諒攻打了幾十天,一個小小的洪都城竟然沒有拿下來。
心里念著,人就到了跟前。
文奎問:“什么事?”
張志跳下馬,血鷹也跟著跳下了戰(zhàn)馬。血鷹看來也很急,要不然不會親自跟隨張志一起來的。
“老鷹嘴以南,鄱陽湖以北,全都被陳友諒的大軍給占領(lǐng)。我們派出去的幾千守軍,被迫撤回到老鷹嘴。”
聽到這個消息,文奎也是愣住了。歷史果然在朝著既定的軌道前進。
“陳友諒既然要作死,我們何不幫他一把?”
文奎冷哼一聲,讓軍士牽過自己的馬,和其其格一起縱身上馬,飛一般向信州府沖刺。
軍情如救火。保不準(zhǔn)陳友諒喪心病狂,會一舉拿下信州府。而且目前這局勢,靠張志那幾千人馬根本抵擋不住。
張志被文奎趕回老鷹嘴。軍中不可一日無將。大敵當(dāng)前,指揮官不在,后果不堪設(shè)想。張志也是急得沒亂了分寸,竟然親自跑回來報信。血鷹竟然還帶著他一起上山。
這時,文奎懊悔自己太放松,太麻痹大意。萬一陳友諒乘勝直追,后果將會是災(zāi)難性的。
......
兩個時辰以后。數(shù)十名縱隊長以上的將領(lǐng)被召集到元帥府小禮堂開會。
那個由文奎親手制作的沙盤擺上會場主席臺,文奎來回在沙盤上看了幾圈?吹帽妼⒁粋個蟲咬似的。這些年來,大仗沒打過,小仗倒是經(jīng)常會有一些。
血鷹根據(jù)張志匯報和情況,向與會者作了詳細介紹,然后沉聲說道:“陳友諒幾十萬大軍云集鄱陽湖,這是要和朱元璋決一死戰(zhàn)。而靠老鷹嘴以南這片的土地,正是他的退路。難怪他要把我們的幾千人馬趕走。有了這一片區(qū)域,他就會形成進可攻退可守的格局。為了活命,陳友諒已不惜撕破臉皮,和我們的人干上了。為的就是要確保自己的戰(zhàn)略縱深,形成進可攻、退可守的局面。顯然,他是小看了我們!”
聽到這個消息,那些被日夜不停地訓(xùn)練的將士們,一個個摩拳擦掌,都想大干一場,把陳友諒趕到鄱陽湖去喂魚。
文奎需要的就是士氣。雖然目前還談不上稱霸,但屬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要是有人敢來侵犯,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他的目光凝視著老鷹嘴,看著看著,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從地形上看,老鷹嘴就像是一道屏障。如果陳友諒的部隊突破這一道防線,揮師北上,信州府將會無險可守!
從鄱陽湖岸一路殺過來,陳友諒部隊遇到的最大障礙就是老鷹嘴。在這里僅僅擺放數(shù)千人,顯然力量太單薄了。
“血鷹,你立刻帶五萬人馬,在老鷹嘴至樂平縣一線擺下陣勢,給我堵死了陳友諒,絕對不能讓他們越過這條線。要不然,我們的地盤將會不保。”
“石權(quán)石磊,你們和涂向義一起,把所有的戰(zhàn)船都開到這里,從水路上堵死了陳友諒的戰(zhàn)船。注意,你們多帶點大炮去,炮彈配足,要是陳友諒的戰(zhàn)船敢從這里進來,你們就用大炮給我狠狠地轟!”
兩撥人馬領(lǐng)命而去,文奎又作了些戰(zhàn)前指示。如果大戰(zhàn)打響,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地盤是安全的。比如靠張士誠最近的衡水縣,文沖駐守在那里好幾年了,視覺疲憊早已形成,難免張士誠不趁亂起意,順勢把衡水奪了回去。
從這一天起,文奎帶著五十精兵,在蘇北的陪同下,一個個點點視察過去。特別是徽州的李敢,衡水的文沖,還有銅鼓山的鐘新等。這些敏感地帶,無論哪一個方向發(fā)生問題,都將會引起巨大的不安。所以,文奎留下了二十萬軍隊作為機動,隨時聽候調(diào)遣。
一時間,戰(zhàn)爭的烏云布滿天空,連普通百姓都能嗅到空氣中的火藥味。
每一天都有軍隊在調(diào)動。
其其格像塊牛皮糖似的,緊緊地粘住文奎。文奎走哪,她就跟哪。
對于其其格的所作所為,文奎也是無語了。和劉蕓蕓相比,她的確不適合相夫教子。她的天性就是喜歡在馬背上縱橫馳騁。
再看其其格一身披盔帶甲,看上去就是一個英勇善戰(zhàn)的將軍。完全就像花木蘭。
文奎也知道,像其其格這樣的性格,想她老老實實呆在家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讓她隨自己左右,她會活得更開心,更重要的是,她一身本領(lǐng)會有用武之地。
這是一個信息極不暢通的時代。好在文奎在有限的地域都建立的驛站,一旦有事,用快馬一站接一站地傳遞情報,或許還能勉強應(yīng)對。要是像后世一樣,具備發(fā)達的通信,情況或許大不相同。
然而,沒有如果!
文奎把所有的前沿陣地都走了一圈,給將士們打了氣,鼓勵一番,覺得形勢并沒有預(yù)先估計的那么悲觀。至少一點,陳友諒的軍士只是搶占了鄱陽湖沿岸三百里地,并沒有向北繼續(xù)推進的跡象。那些軍士一連數(shù)天,安營扎寨,埋鍋煮飯,似乎并沒有繼續(xù)北上的意圖。
這個結(jié)果,讓文奎有些琢磨不透,不知道陳友諒葫蘆里賣什么藥。
難道陳友諒真的只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他就不怕文奎的軍隊突然發(fā)起攻擊,把他們趕進鄱陽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