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饒命!”
血鷹的腳遲疑了那么一秒,羅老六便翻身跪地求饒……
這一腳下去,足以把羅老六的肋骨悉數(shù)踩斷。由于連遭重?fù),羅老六算是領(lǐng)教了血鷹的厲害,哪里還敢有半點(diǎn)抵抗之心。
“說,為何要加害我們?”
血鷹抬起右腿,又準(zhǔn)備出擊,嚇得羅老六肝膽俱裂,魂飛魄散。
這世界哪有不怕死的人?
“大俠,小人也是沒辦法呀。小人的妻子女兒都被土匪挾持,綁到山上去了。我要是不幫他們弄點(diǎn)消息,全家人就得死無葬身之地呀!
羅老六一把鼻涕一把淚,期期艾艾,總算讓血鷹了解了個(gè)大概。原來,江山縣距離天目山外圍只有三十公里,楊世昌為了收集南來北往商人的信息,抓走了羅老六的妻子和女兒,以此為要挾,迫使羅老六為他賣命。
血鷹問:“客店里那么多人,你為何對我們倆動(dòng)心?”
羅老六有些得意地說道:“干我們這一行的,閱人無數(shù),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你們的行蹤最可疑。那個(gè)年老的,白胡子白眉毛,卻對你畢恭畢敬,有些老幼顛倒。所以,我懷疑你是去江蘇一帶做生意的富賈巨商,他才是仆人或者跟班。所以,就想用藥把你們藥倒,然后捆綁了送給楊世昌!
聽到這話,血鷹不由暗暗吃驚,原來自己無意之中露出如此之大的破綻!
“如此說來,楊世昌是否經(jīng)常來你店過夜?”
“也不算經(jīng)常。一年也就只有那么幾次。進(jìn)天目山的路有好幾條,我這里并非必經(jīng)之路。他們還經(jīng)常往西走水路打劫。”
“羅老六,不瞞你說,我這次來,可不是你所說的做生意。我來這里,就是要找楊世昌算一筆舊帳。我的一個(gè)兄弟被他綁架了。如果你能把我送到天目山匪窩,你尚且還能留下一條狗命。要不然,你敢保證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客官,不是小人不幫你。小人不敢呀。妻子女兒都在楊世昌手里,他一個(gè)不高興,侮辱了她們還算事小,還會直接要了她們的性命呀!
“那好,你就去死吧。”
血鷹抬腿就要踩向羅老六的頸脖,嚇得羅老六渾身一軟,癱倒在地上,連聲說道:“別、別啊,大俠,我聽您的還不行嗎?”
血鷹冷冷地問:“我這朋友還有救嗎?”
“有。我這就去拿解藥!
羅老六想站起來,兩條腿都已被血鷹踩脫臼,哪里還有力氣站起來?
血鷹抓住他的腳踝,一拉一推,咔嗒,咔嗒,兩條腿都被復(fù)了位。
“你再走走?”
羅老六欣喜地發(fā)現(xiàn),他能走路了!雖然并不是很麻利,勉強(qiáng)能走動(dòng),也算是奇跡。他還以為自己這兩條羅圈腿就這樣廢掉了。
杜新京服了解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有些朦朧的血鷹。這時(shí)的血鷹有好幾個(gè)人影,重重疊疊。
“老大,我們這是到哪了?”
血鷹沒好氣地說道:“到了閻王殿了,等一會就扔你下油鍋,把你炸成油條!”
“啊!”
猛然一個(gè)激棱,杜新京被嚇得魂不附體,終于清醒過來。
那個(gè)店掌柜羅老六像個(gè)孫子似的站在血鷹身旁,渾身打著顫,像在打擺子。這時(shí),杜新京才意識到自己中了招,不由怒火中燒,一把抓住羅老六的衣領(lǐng),“啪啪啪”,狠狠地給了這老家伙幾個(gè)耳光,仍然難解心頭之恨。
血鷹陰冷地笑道:“你現(xiàn)在才意識到危險(xiǎn),是不是有些晚了?要不是我,你差點(diǎn)就被他包了人肉餃子。”
“羅老六,去給老子弄兩碗掛面。老杜,你去廚房盯著他!
“是!”
………
半個(gè)時(shí)辰后,血鷹吃飽喝足,然后勒令羅老六駕著馬車,向天目山進(jìn)發(fā)。從福來客棧到天目山楊世昌老巢,要走一條又長又險(xiǎn)的山路。
夕陽西下。又一個(gè)黃昏就要來臨。
羅老六趕著馬車,艱難而緩慢地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血鷹和杜新京兩個(gè)人坐在馬車上,欣賞著連綿的崇山峻嶺,就象來旅行一般。
“駕啪!”
長鞭揮舞,打在馬腿上。那匹老馬挨了打,不由加快了腳步。不過,沒過多久,步伐又慢了下來。血鷹在羅老六耳邊警告道:“羅老六,希望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招,要不然,我敢保證你能看見自己的腦漿!
“血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們送到翠峰山。不過,咱們可說好了,今晚肯定趕不到,需要找一地方宿營,明天早上再趕路。一百來里地,全是山路,你看這馬又老又笨,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
羅老六說的都是事實(shí)。拉車的老馬已經(jīng)到了遲暮之年,就算他把鞭子抽斷了,它也走不快。再說,靠虐待牲畜加快速度,血紅也有些于心不忍。畢竟馬是無辜的。
天完全黑下來的時(shí)候,前面出現(xiàn)一座小木屋。
“吁”
羅老六一聲吆喝,馬停了下來。這家伙腿腳本來就不方便,又受了傷,走起路來瘸得特別厲害。
“兩位大俠,今晚就住在這里吧,將就一晚。明天午時(shí)左右就能到達(dá)翠峰山!
這座小木屋是進(jìn)山打獵的人搭建的臨時(shí)住所,四面透風(fēng)。所謂的“床”,就是幾塊木板。小木屋的“門”,是一塊破破爛爛的麻布。血鷹挑開麻布,看了一眼里面的“床”,還有滿地的獸糞,不由眉頭緊皺。
這種地方,哪里是人睡的?
“老六,還有沒有更好的地方投宿?”
“沒有了。從這里進(jìn)翠峰山,還有幾十里地。由于鬧土匪,就算有幾戶人家,也紛紛外逃,哪里還敢住?正因?yàn)闆]人住,這里才是獵人的天堂!
看上去,羅老六說的都是大實(shí)話。但血鷹仍然有些不放心,沉聲威脅道:“羅老六,你要是敢對我們;ㄕ校乙欢〞顒兡愕钠!”
“血大俠,你武功那么高,就算借我一百個(gè)膽,我也不敢呀。這次,我老六算是豁出全家性命,你老人家千萬不要失手呀。您要是失手,我們一家人就沒法活啦!
血鷹看得出來,羅老六想賭一把。這一把賭贏了,他一家人得救了。要是這一把賭輸了,他全家人的性命堪憂。
可是,像羅老六這么精明的人,會不會下如此一邊倒的賭注?血鷹想到這,心里竟然浮起一絲不安。他的黑鷹組織獵殺隊(duì),按規(guī)定是分批進(jìn)入天目山的,到目前為止,前面仍然沒有任何動(dòng)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