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騎著駿馬,如一陣風(fēng)從文奎幾個身邊掠過,繼續(xù)向街巷深處飛奔而去,把文沖等幾個年輕人看傻了眼。
更讓文奎郁悶的是,自己是代表官府來的,坐吊籃上來也就罷了,上來以后竟然沒有一個迎客的人!
錢世財?shù)纳帐撬脑鲁醢恕=裉焓浅趿?br />
暮色下,街上走動的人,三三兩兩,聽口音有不少是外地人。從此可以看出,錢世財過六十大壽,把該請的人都請來了。
他們哪里知道,那個騎著馬過去的女子,正是錢世財?shù)膶氊惻畠哄X英。
再說錢英一陣風(fēng)過去,根本沒有注意到,暮色下三五個步行的人,竟然是代表王道生而來的客人!
錢府。
錢世財坐在大堂上,聽到門外有響聲,便知是錢英回來了。
錢英大踏步走進(jìn)來,手執(zhí)馬鞭,腰間插著匕首,一縷烏黑的頭發(fā)垂到腰間,顯得英姿勃發(fā)。
錢世財問:“沒有接到客人?”
錢英端起八仙桌上的一碗茶水,咕嚕嚕灌下肚子,喘了口粗氣,答道:“沒有看到!
錢世財覺得奇怪了,王道生可是答應(yīng)過自己的,就算是沒空來,也會派代表來!怎么到這個點上了,連鬼影也沒見著一個?
就在半個時辰前,李冒讓人帶口信上山,說王知府的人已經(jīng)來了。
正在錢世財犯狐疑之際,下人通報,外面有幾個人自稱是王知府派來的,要求拜見!
錢世財一陣欣喜,王道生這個人還是很講義氣的嘛。答應(yīng)了到場,就不會落空。
不一會,文奎等人被帶到一間廂房。幾個下人熱情地為他們泡好茶水,還送來數(shù)碟點心,有瓜子、花生、凍米糕等。
“你們稍等,錢大當(dāng)家很快就到!”
文奎看得出來,文沖、鐘智和張龍三個人已是躍躍欲試。只有辛力剛表現(xiàn)得極為老成持重,臉上波瀾不驚。
錢世財穿著一身綢緞,頭發(fā)花白,精神鐫爍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文奎不免有些失望。
這糟老頭,從氣質(zhì)上看有些粗俗,從氣色上看身板子十分硬朗。要是不殺他,再活個三十年也不成問題。
“貴客,貴客呀!”
錢世財邁開大步,向文奎走來。文奎不由暗暗佩服,這老頭畢竟是閱人無數(shù)的主,一眼就能看準(zhǔn)誰是老大。
文奎雙手抱拳,向錢世財致禮道:“小人文奎,特奉王知府之命,前來祝賀錢老先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罷,辛力剛捧過一個紅漆木匣子,那里面裝了二十兩銀子。錢世財身后的小奴才連忙上前半步,接過禮盒。
錢世財連聲說道:“王大人真是客氣了!錢某只不過是想請他上山喝一杯酒,哪敢收他的厚禮?”
文奎笑道:“人生七十古來稀嘛。錢老先生六十大壽,的確應(yīng)該大辦一回。讓兄弟們都熱鬧一番!
“今天真是陰錯陽差。二當(dāng)家李冒托人上山通報,說王知府的人到了。我讓小女去接,哈哈,她沒接到,還是你們自己找上門來!
這時,文奎更是確信,坐吊籃上山并不是唯一通道。銅鼓山必然還有其他的道路。要不然,李冒的人是從哪上來的?
可惜了那幾匹馬!
錢英走進(jìn)來,看了一眼文奎等人,然后拱手道:“這幾位,就是王知府的客人?”
“卑職文奎,見過大小姐!
錢世財連忙介紹道:“此乃小女錢英。性格頗像男兒,騎馬,射箭,武術(shù),都行。就是不喜好讀書,更不喜好女紅。”
文奎“呵呵”一笑,道:“女承父業(yè),有何不好?”
錢世財有些苦逼地說道:“文公子見笑了。誰愿意上山當(dāng)土匪?實在是山上有上千弟兄要吃飯,不得已而為之啊。我曾經(jīng)動過無數(shù)次念頭,解散了隊伍,讓他們自謀生路。山上這些弟兄們不干!”
錢英有些不滿地瞪了錢世財一眼,慍怒道:“爹,文公子是官府的客人,你說得太多了。”
“哦?是啊,說得太多了。走,我們?nèi)コ燥垺!?br />
李冒也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文奎等人來到后院飯?zhí),他已?jīng)在那里等候多時。
………
錢世財和李冒陪文奎等人喝了幾杯小酒,吃了個簡單的晚餐,便各自告辭。飯后,他們被安排在一間磚木結(jié)構(gòu)的房間里住下來。
五個人,三個房間。
文奎被錢世財認(rèn)定是一行人的“頭”,自然有資格住單間。其他四個人,每兩人一間房。
文奎簡單洗漱了一下,正準(zhǔn)備睡下,辛力剛敲門進(jìn)來。
“少爺”
見辛力剛有些欲言又止,文奎急了:“辛師傅,什么事?”
“我有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哦?”
“怎么說?”
“那個李冒不簡單。”
文奎覺得很奇怪。他們和二當(dāng)家李冒只見過兩次面。第一次在關(guān)卡,第二次在飯?zhí)。這個人給文奎的印象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十惡不敕。
辛力剛憑什么說李冒有問題?文奎問:“理由?”
“不好說。這可能是直覺!毙亮傒p吁一口濁氣,道:“人在江湖走,處處有風(fēng)險。李冒給我的感覺很不好。究竟哪里不好,我也說不上。反正咱們小心點,晚上不要睡得太沉,最好安排他們幾個人值守。每人兩個時辰!
小心駛得萬年船。文奎贊成辛力剛的想法。
張龍、鐘智和文沖三個人被安排輪值,倒也沒什么不爽。他們平時經(jīng)常值夜班。讓文奎感到郁悶的是,辛力剛所說的預(yù)感,自己竟然沒有!
按理說,文奎可是帶著刑警的記憶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六感覺肯定比常人好。而今晚的表現(xiàn),卻是不如辛力剛。
原因何在?難道古人的江湖經(jīng)驗,真的很厲害嗎?
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銅鼓山的夜晚變得異常肅殺。山風(fēng)呼呼呼地嗚咽著,氣溫也冷到冰點。文奎一頭鉆進(jìn)被窩,縮頭縮腦地酣睡起來,絲毫沒有感覺到窗外,有一雙野狼似的眼睛正在盯著他們。
而此時,整棟房子的燈光已經(jīng)熄滅。隔樓的小窗戶,也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外面的世界。
文沖被安排在上半夜值班。他的手里拿著一幅文奎從軍火庫帶出來的望遠(yuǎn)鏡。這種望遠(yuǎn)鏡沒有夜視功能,看外面的景物十分模糊,好在這時有一輪月亮在烏云里時隱時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