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惟默默道,“我不像你,我的頭發(fā)掉一根少一根,再生的速度極慢。這你清楚!
“我會很輕的!遍惢感Φ,“放心!
他拿著梳子,小心翼翼地梳著沈夜惟瀑布般的長發(fā)。
每梳一下,想把人按在這鏡桌上的沖動就多出幾分;每看一眼鏡子里的人,想在他脖子上留下咬痕的妄念,便加重一分。
沒有什么比這更考驗閻桓的心緒了。
對于沈夜惟來說,這同樣也是一種考驗。倒不是計較那些掉落的頭發(fā),而是閻桓身上所散發(fā)出的,勾人的氣息……
比前些日子更濃了。
他的動作很輕,手指有意無意地觸碰著自己的脖頸,蹭的沈夜惟心里癢癢的。
額前的那縷頭發(fā),變得比之前更白了啊……
會客廳里換上了好幾張大圓桌。今晚的聚會人數(shù)眾多,非常熱鬧。
白憶和白婉,還有小詩、小朝,池復(fù)等幾個兄弟都已經(jīng)入了座,大家喝著茶聊著天,待到閻桓和沈夜惟也入了座,顏逸便吩咐服務(wù)人員,準(zhǔn)備開始給每桌都上上菜。
小詩還在恢復(fù)中,身子還有些虛弱;顏逸坐在他旁邊,拿出了自己珍藏的藥茶,給小詩分了不少。
一通寒暄下來,閻桓就有些按捺不住吃瓜的心思了,一邊吃一邊問白婉,是不是在哪里結(jié)識了什么良人。
此話一出,這桌的所有人都不吭聲了,齊刷刷地看向姐妹倆——如果不是白婉額間的頭發(fā)有一縷白,小詩、小朝還有顏逸和池復(fù),他們其實根本分不清這兩個人誰是誰。
沈夜惟一本正經(jīng)地端著茶杯,淡淡道:“如若白婉有了嫁人的心思,師父會替你準(zhǔn)備好嫁妝的!
閻桓看了沈夜惟一眼,眼神十分微妙。
“哪里有什么嫁人的心思!卑淄竦难凵裰袇s露出了一絲悲傷,“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罷了。正月十五那日,還請師父和師兄一并前來,到時候……嗯?”
一桌的人:“???”
沈夜惟和閻桓,居然同時消失了。
“怎么回事?師父人呢?”
小詩身手摸了摸左側(cè)的椅子,確定不是什么隱身法,更加疑惑了,“師兄怎么也不見了?”
“是不是突然被叫去冥府了?”白憶說道,“如果是,那就是冥府急召。這情況有點少見!
……
同一時間,冥府。
沈夜惟還維持著端著茶杯的動作,閻桓手上還拿著筷子,嘴里的肉都還沒嚼完。
“崔判官,你最好給我們一個解釋!遍惢付⒅矍暗娜,面無表情道。
“如果不是有急事,我也不會突然把你們拉下來,畢竟馬上就要跨年了。”
崔判官道:“我爭取在跨年前把事情說完,送你們倆回去!
“我們傷勢未愈,最近可能沒辦法再接新的委托了!鄙蛞刮┑馈
“你們的情況我這邊都已經(jīng)知道了,這次不用你們大動干戈。但……這件事,你們二位去解決,比其他人要合適得多!
崔判官帶著兩人來到奈何橋邊,指了下孟婆所在的方向。
一個男人正被兩名陰差按在地上,嘴里卻還在吵鬧,頗有些不依不饒的架勢。
“去你大爺?shù)!我都喝過多少次你這惡心的湯了?端遠(yuǎn)點!這次老子不喝!”男人瞪著孟婆,惡狠狠地叫嚷著。
孟婆的氣勢也不輸給他,回應(yīng)道:“你自己的命不好,怪我給你喝湯?趕緊喝!不喝我就抽到你魂飛魄散!”
男人紅著眼,叫喊道:“你抽吧!哈哈哈。∵@次就算魂飛魄散,我也不會再喝!”
孟婆一陣頭疼——畢竟她也只是嚇嚇?biāo),不可能真的抽他。況且……這男人來冥府報道的次數(shù)十分頻繁,她也十分同情這人的遭遇。
看到崔判官過來了,孟婆只好道:“崔大人,這事,您看怎么辦?”
雖然知道他是誰,但流程還是要走的。崔判官雙手背在背后,問道:“姓字名誰?”
“姓慕,名天澤,慕天澤!
“哪里人士?”
慕天澤輕哼一聲,反問道:“這位大人要從我第一世開始聽嗎?明知故問的話,還是省省吧!
崔判官:“……”
閻桓站在一旁,心說這人還挺硬氣的。
“你為何不愿意喝孟婆湯?”閻桓問他,“是有心愿未了?”
“已經(jīng)幾世了,喝與不喝,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慕天澤閉上眼,咬著牙說:“我要等他來!
……
崔判官拿出生死簿,交給沈夜惟和閻桓過目。令兩人意外的是,慕天澤的命運非常奇特,往上數(shù)五輩子,他經(jīng)歷也都大差不差。
用兩個詞概括,那就是凄苦,短命。
而且,他每一世都會遇到同一個男人。這一世,男人名叫展御。
從命格上來看,如果他能與這個叫展御的人長相廝守,那么他的凄苦的命格就可以得到破解;展御的情況也和慕天澤差不多,命運同樣凄慘,唯有與對方長相廝守才可破解命格。
可已經(jīng)過了五世了,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問題。這兩個人似乎總是有緣無份,一同陷入凄苦的命運輪回。
“想讓我們怎么做?”沈夜惟問道。
“冥府管不了這樣的事。而且,這兩人確實是一對有情人,我懷疑……”崔判官沒再繼續(xù)往下說,而是道:“他等的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死了,但魂魄下落不明。你們幫幫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