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高的抬著下巴,在呼嘯而過的冷風(fēng)里,整個人猶如顫抖的青竹,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脆弱,襯的手里的那瓷片更加的鋒利。
這一刻,米迦勒看得觸目驚心,只覺得女人的脖子那樣的纖細(xì),只需要一點點的力氣就能碎裂成血流成河的慘烈。
這一刻,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心底的思慮亂了。
“你別亂來!”
他開口,聲音中帶著波動。
那俊美的好似是大理石雕刻一般的臉上帶著自己都未曾覺察的緊張。
染墨靜靜的看著男人漸漸倉皇的臉,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隱秘的惡意。
嘖,這怕自己死后,就在再也無法壓制住紅蓮業(yè)火,要永生永世沉淪在黑暗的折磨和痛苦中嗎?
呵!
女人心底的嘲諷如傾盆的大雨,滿滿的溢出。
米迦勒!
米迦勒,當(dāng)初你明知道拉斐爾給白染墨下了迷情咒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怕?
你親手殺死白染墨,吞噬她體內(nèi)的加百列的神格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怕?
而今,才不過小小的體驗了紅蓮業(yè)火的煎熬,就這么潰不成軍了嗎?
女人笑了,輕輕地冷笑,她纖細(xì)如青蔥般的食指開始收緊和用力。
鋒利的刀片頓時割破了女人嬌嫩的肌膚,血液好似剛剛盛開的玫瑰花,一片片的順著潔白的脖頸流了下來。
紅與白的對比,極致的純潔和罪惡的血腥。
這一刻才是真正的觸目驚心。
好似美好的夢幻世界終于在此刻崩塌,女人吃飯的場景,散步的場景,在軟軟的床榻上甜甜水面的場景,這一幕幕轟然破碎。
胸腔里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而生出的安靜和溫馨,盡數(shù)化作了可憐的悲涼。
是啊,他是一個實打?qū)嵉墓治,他的世界里只有嗜血的渴望和灼燒的痛苦,誰會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邊!
米迦勒的靈魂里,一瞬間空蕩蕩的,好似撒哈拉大沙漠,寸草不生。
“放我走!”
女人再次憤怒的喊道。
在這決絕的聲音里,曾經(jīng)高貴的天國的副君,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我放你走!”
他說著,慢慢的轉(zhuǎn)過了身體。
男人全身上下都透著無比悲涼的落寞,看著好像是孤單的游蕩的野獸,引來人的心軟。
但可惜的是他所面對的女人是個鐵石心腸的惡鬼,染墨放下手中的瓷片,頭都沒回的走了。
剛進(jìn)校園,學(xué)校里來來回回行走的學(xué)生們就注意到了染墨,一群人剎那間就將女人圍了起來。
發(fā)色各異的學(xué)生們,滿臉關(guān)切的七嘴八舌起來。
“染墨,這真的是染墨!”
“染墨,你總算是回來了!你怎么樣?”
“是啊,染墨,你被掠走的這些日子,大家都擔(dān)心的快要瘋了!”
一聲聲一句句的憂慮和關(guān)切,包圍著纖細(xì)的少女。
女人看著大家,艱難的漏出來了一個蒼白的脆弱的微笑,而后忽然之間,兩眼一翻摔落下去。
“染墨,白染墨!”
黑暗一聲驚呼響起!
眾人于是紛紛回頭望去,只見身穿圣袍的圣子殿下拉斐爾急匆匆的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