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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全員惡人 > 豢養(yǎng) 第28節(jié)
  艱難地拖著他走了將近兩公里的路程, 她終于找到了一個避雨的地方。這是一個凸起來的石頭搭成的天然屏障,雖然三面透風,不過好歹能勉強避一下雨。

  殷止戈擦了擦頭上分辨不出是汗還是雨的水, 將被打濕粘在臉上的頭發(fā)向后撥了撥。她小心翼翼地將白晝靠在里面一點的位置, 盡量不讓他被雨水淋到。

  在他還能正常運作的時候,她心情還能輕松點, 現(xiàn)在他一動也不動了,整片森林里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樣子,令她開始有些心慌與焦躁。

  可是她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而且又走了這么遠的路, 胃里的灼燒感令她感到不適。

  雖然白晝已經(jīng)停止了運作, 應該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不過她還是她湊近他的臉小聲說了句:“我去找點東西,你在這里等著我哦!

  她在附近找了一片芭蕉葉頂在頭上當傘用, 雖然不是很有用, 但是聊勝于無吧。

  附近有一些她沒見過的樹木上結(jié)了很多紅彤彤的果子,像蘋果又有一些細微的差別,她不敢吃, 怕有毒。

  在河邊用手捧了兩捧水喝過以后,感覺更餓了,因為胃里沒有食物,都是水,走起路來似乎還能聽到在肚子里晃動的聲音。

  她看著在河里游泳的魚,垂涎三尺,可是她沒有火也沒有刀,更不會殺,生的也不敢吃,怕有寄生蟲之類的。

  搜尋了一圈,她遠遠地看到一些小鳥啄食的一種掉落在地上的紫紅色漿果,想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于是也從樹上摘了一些下來。

  拿到小河邊洗干凈以后她咬了一口,唔……也不知道是她太餓了還是這個果子確實好吃,咬下一口,唇齒生津,酸酸甜甜的,還帶著一種清香。

  她吃完一個以后等了半個多小時,確實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于是又高高興興地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勉強果腹后,她又摘了一些兜在裙子里,回到了之前避雨的那個屏障。

  白晝還是無聲無息地靠在那里。

  殷止戈坐在他身邊,摸了摸他的手臂,還是涼冰冰的,雖然知道他是個機器人,可是這個狀態(tài)真的像死了一樣。

  看著這個天氣,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停。

  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滴打在芭蕉葉上的聲音,看著雨水落在泥土上形成的小水洼,殷止戈漸漸感覺又有點困了。

  她將頭靠在白晝的肩膀上嘟囔了一句:“小白,你快點醒來吧,我害怕!

  不知從何時起,第一眼被她視為惡魔的白晝,已經(jīng)成了她下意識可以依靠的對象。

  或許是現(xiàn)在他身上跟那個暖心的報廢機器人相同的氣息,也或許是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跟她曾經(jīng)相處同一個時代的人,也或許他幾次三番的幫助過她。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因為機器人和人類敵對的立場,或許,她根本不會討厭他。

  當殷止戈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感覺眼睛被遮住了,她抬起手摸了摸,摸到一只手,她將擋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只手拿下來一看,原來是白晝醒了。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太陽出來了,他端正地坐在地上,怕她被太陽曬到睡不安穩(wěn),于是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小白,你終于醒了!”殷止戈驚喜地說道。

  白晝的表情好像稍微不那么僵硬了一點,帶了一點笑容,但是并不自然,說道:“是的,讓您擔心了!

  “你醒了就好!币笾垢暾酒饋砜戳丝此l(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將頭上的布條解了下來,“那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吧。”

  白晝似乎不是很明白她的話,不過他還是聽話地點點頭說:“好的。”

  “我們得想辦法找一條出路,走出這個懸崖的找到有人的地方!币笾垢昕戳丝此闹,“我已經(jīng)沿這個崖底走了一趟,并沒有發(fā)現(xiàn)出路,那么我們要么爬懸崖,要么進森林,顯然爬是爬不不上去的,于是我們只能進森林了!

  白晝的眼里又閃爍了幾秒,然后機械地開口道:“沒錯,走出森林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向城市!

  “可是森林里危機四伏,有猛獸出沒,我擔心我們還沒走出去就先進了野獸肚子里!

  聽到她的話,白晝拉起她的手,兩人十指交纏,他說:“放心,有我!

  雖然他的話是很讓人感到啦,可是殷止戈想到昨天他被老虎叼跑的樣子,就感覺很不放心啊。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顧慮,白晝松開她的手,捧住她的臉頰,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個吻認真說道:“我將用我的性命保護您的周全,因為您是我最重要的主人啊!

  太……太犯規(guī)了!殷止戈被迷的七葷八素,臉頰通紅,迷迷糊糊的進了森林,直到深入森林中間她臉上的熱度才終于降了下來,并且回過了神。

  這一路上還好,除了一些小型的動物,比如兔子啊、松鼠啊、野貓野狗之類的,倒是沒有看見什么具有攻擊性的動物。

  她的手一直被白晝牽著,就這樣跟在他身后。

  雨后的森林,空氣中多了一股泥土的清香,樹葉花草喝飽了水,精神抖擻的舒展著枝葉,陽光透過樹杈照射在露珠上,反射出五光十色的斑斕。

  雖然兩個人都比較狼狽,衣服也破了,皮膚也破皮了,頭也裂了個大口子,可是這個時候她居然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寧。

  殷止戈在后面抿了抿嘴,將自己的心事壓下。

  可是這種安寧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一聲震徹森林的虎嘯將她嚇得定住了。

  不遠處的灌木叢中那天碰上的那只將白晝叼走的吊睛白額老虎出現(xiàn)了。

  “小白,小白,怎么辦,怎么辦,我們往回跑吧!”殷止戈被他握著的手,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別慌!卑讜兂林潇o地拉著她彎下身子說,“它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別出聲,看看它會不會往這里來!

  殷止戈屏住了呼吸,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那只老虎,可是它還是邁著悠閑的步伐還是朝這邊走來了。

  “怎么辦!小白,我們還是快跑吧!”殷止戈焦急地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不能跑,根據(jù)我的分析,老虎每小時八十公里的時速,而我如果身體狀態(tài)好的情況下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可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跑不過它的,而且看它現(xiàn)在的樣子應該是已經(jīng)吃飽了,但是貓科動物有捕獵的本能,別讓它本來沒打算追我們的,一跑反而壞事!

  雖然話是這么說,可是她還是很害怕。

  白晝將她抱在了懷里,說:“如果一會兒真的出了問題,我拖住它,你逃!

  “那怎么可以?”殷止戈說,“不行,我可不是那種人。”

  “我是機器人,只要核心不損,換部件就可以了!

  殷止戈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季時先把他的頭拔掉,結(jié)果他自己又裝了回去,她下意識地看了看他脖子的部位,居然一點點痕跡都沒有了。

  “你有自我修復的功能嗎?”

  “有的,可是現(xiàn)在系統(tǒng)出了問題,能源泄露太多,沒有能源就無法自行修復!

  “這樣啊!币笾垢耆粲兴。

  兩個人竊竊私語著,一抬頭,發(fā)現(xiàn)老虎不在了。

  殷止戈剛松了一口氣,推了推白晝就準備趕緊離開,可是突然感覺自己的裙子邊被掛住了。

  她扯了兩下沒扯動,以為是白晝踩到了,于是說道:“小白,那你讓一下,踩到我裙子了。”

  白晝往旁邊挪了一下,說:“沒有啊!

  殷止戈抓著裙邊緩緩地扭過了頭,看見一張毛茸茸的大臉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一聲驚呼,嚇得腿都軟了。

  老虎并沒有咬她或者是怎么,好像是對她的裙子非常感興趣,一直不愿意松口。

  “小……小白……救我!”殷止戈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說道。

  白晝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想將她扯過來,可是那只老虎死死地咬著她的裙角,兩方對峙,于是,犧牲了她的裙子,

  殷止戈覺得身上一涼,低頭看去,頓時窘迫。

  而老虎得到她的裙子以后就叼著離開了,在不遠處咬著撒歡,漸漸地消失在了樹林深處。

  這時,殷止戈才突然想到之前為了救白晝,她磨碎了荊芥的葉子,很多綠色的汁水濺到了自己的身上。

  雖然在這深山老林沒有什么人,可是只穿了一身內(nèi)衣的殷止戈還是尷尬的不能自已。

  白晝現(xiàn)在沒有什么人類的意識,只是個最低級的機器人,可是外表也是個男人,他的目光令她又羞又窘,于是命令道:“你轉(zhuǎn)過身子不許看我!”

  白晝似乎有點不解,“這里很危險,我必須看著你!

  “……我沒有穿衣服,你不能看我!”

  白晝想了想,似乎是明白沒有衣服令她不舒服,于是在身上按了個按鈕,就要將身上那件破了的軟甲脫下來。

  殷止戈看到以后大驚失色:“你脫衣服干什么!”

  “給你穿!

  由于他這套戰(zhàn)斗服是連體的,且不說她能不能穿,就是能穿她也感覺很尷尬。

  “我不要,你自己穿吧!币笾垢晡孀⌒乜,指了指樹上也大大的葉子說:“那種葉子,給我摘下來點!

  白晝聽到后不由分說地爬上了樹,很快便摘了很多下來。

  殷止戈找到一種細細草,將葉子穿起來,做了個抹胸和圍裙。

  沒有那么暴露了以后,這樣讓她感覺好多了。

  解除危機后,兩個人沒有再耽擱,馬不停蹄地繼續(xù)行走。

  在這個森林里行進了三天三夜,他們終于走了出來。

  殷止戈看著那條羊腸小道,激動的差點哭了出來。

  這種重見天日的感覺真的太催人淚下了,即便外面的世界并不安穩(wěn)。

  他們兩人順著這條小路走了很久,終于上了大路。

  可是新的問題又出現(xiàn)了,這是哪里?身無分文并且沒有貨幣流通的這個世界,他們兩個一人一機該如何回到白晝的地方。

  白晝雖然版本降低了,不過一些基本的應用還是有的,他查了一下定位,確定了自己的坐標。

  “這里是蠻荒區(qū)。”

  “蠻荒區(qū)?”

  “就是沒有人煙的地方,換句話說就是,沒有人也沒有機器人的地方!

  “怎么還會有這種地方?”

  “這里以前經(jīng)過強烈的核輻射,還有很多核物質(zhì),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太大的危險了,但是還是沒有人會愿意來這種地方。”

  “。∧俏覀儸F(xiàn)在在這里有沒有危險啊!

  “沒有,因為我不是人,你只能算半個人。”

  “……為什么我只能算半個人?”

  白晝似乎不明白她這個問題,“你自己是基因改造人,嚴謹?shù)膩碚f,只能算半個人類。”

  “哦,你不說我都快忘了!碧岬竭@個,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眼睛,雖然紗布已經(jīng)取下來了,可是她總覺得右眼還是有點霧蒙蒙的,而且她總感覺自己最近會莫名其妙的丟失一段記憶。

  比如她明明是在白晝寢宮的大廳,后來又怎么到了飛機上的?

  可是白晝現(xiàn)在系統(tǒng)壞掉了,也沒辦法問他。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白晝搜索了一下數(shù)據(jù)庫,鎖定了一個人,他將眼睛里的畫面投屏到一面墻壁說:“找到這個人!

  殷止戈看了看,是湮的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