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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全員惡人 > 豢養(yǎng) 第22節(jié)
  “我來檢查一下還有哪里沒有涂到。”他眉眼帶笑,那張清淡的臉頓時因為這一笑而生動了起來。

  他這刻意散發(fā)的荷爾蒙快要讓殷止戈暈過去了,她努力按捺住自己流鼻血的沖動說:“好了,可以了!

  可是他的臉還是越來越近了。

  這時,殷止戈聽到了一聲重重的咳嗽,帶著威脅,某個角落似乎還閃了一下火花。

  “吶,生氣了!变畏砰_了她說,“我還有個朋友,我去去就來。”

  “嗯嗯,你去吧!毕氡厥撬谡写约旱呐笥,突然心血來潮救了她?

  殷止戈趕忙坐起來,發(fā)現(xiàn)因為剛才上藥身上的西裝外套掉了下去,露出破破爛爛的衣服和暴露春光的胸脯。她連忙又將西裝披上,遮住自己那一身的狼藉。

  等確定不再暴露以后,她向剛才發(fā)光的地方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坐了一個人,因為光線昏暗,而且他穿著一條黑色的西褲和一雙黑色的皮鞋,上半身則掩在了一個釣下來半截的屏風后面,以至于她剛進來的時候沒有根本沒有注意到那里有人。

  湮給她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然后就去了屏風后面。

  陌生人給的東西不要吃,陌生人給的飲料不要喝,父母老師從小耳提面命的話她自然銘記于心,所以即便鬧了很久,她也真的很渴,可是害怕里面有什么東西,她只是舔了舔嘴唇?jīng)]有去動。

  屏風后面的那個人眼睛似乎可以穿透遮蔽物看到她,甕聲甕氣,惡聲惡語地說道:“喝吧,看你腫的像個豬頭的臉,我們才沒有興趣!

  殷止戈抓著西裝領(lǐng)口的手一緊,額頭上青筋跳了跳,這個人怎么那么賤啊,聲音還那么難聽,公鴨嗓,像個太監(jiān)。

  可是這不是自己的地盤,她也不敢貿(mào)然激怒別人,氣哼哼地把水杯里的水一飲而盡。

  喝就喝,誰怕你!

  “你啊……”殷止戈聽到湮無奈的聲音,然后兩個人聲音小了下去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壞主意。

  片刻后,湮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坐到她對面的沙發(fā)上,問道:“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嗎?”

  “打算?”殷止戈問道,“你是指什么?”

  “我聽說你是惹怒了晝而發(fā)配到這里的!彼麑讜兊拿趾暗糜H昵,并不想別人一樣恭恭敬敬的尊稱他為“帝司大人”。

  “是啊!币笾垢旰芨纱嗟某姓J了。

  “你想回去嗎?或許我可以幫你在他面前說說好話!变涡α诵φf,“跟他道個歉,或許這事就過去了!

  “道歉啊……”殷止戈仰著頭看了看天花板,將想要流出來的淚水逼了回去,“可是我究竟做錯了什么呢?”

  湮可能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微微挑了挑眉說:“你不應(yīng)該忤逆他!

  “所以,我就該任他為所欲為?”

  湮往沙發(fā)上靠了靠,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托腮看向她說:“這是別的人類求之不得的機會!

  殷止戈嘲弄地笑了笑說:“或許吧,我也曾經(jīng)這么想過,可是事情真的發(fā)生在我身上,我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

  “哦?”

  “一個女人該怎樣才能心甘情愿的跟一個不喜歡的男人睡覺!币笾垢甑难劬聪蜷T口,她想到了那些還在樓下受著屈辱的女人,“如果不是為了生存,誰會愿意做這種事呢?”

  “我很膽小,也很想好好的活著!币笾垢晗氲搅爽F(xiàn)代自己剛剛畢業(yè)才參加工作一年,面前的男人很溫柔,令她緊張許久的心好像暫時卸下了心房,“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來到這里,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可是,與其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我寧愿痛痛快快的死去!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殷止戈的眼睛亮的驚人,那光芒甚至將她現(xiàn)在的這副美貌都掩蓋了。

  湮看著她眼里堅定的光低聲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說了句:“是嗎?”

  “我只是無奈,上帝讓我見識了如此黑暗的人間丑惡,卻沒有能力救人于水火,我甚至自身難保!彼f。

  屏風后面的男人默不作聲,一動不動,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那就算我?guī)湍汶x開這里,你又能做些什么呢?”湮坐直了身體,又幫她把空了的杯子里倒?jié)M水。

  殷止戈笑了笑,卻牽動了嘴角的傷口,“嘶”了一聲。

  “說實話,我不知道。天下之大,無不在白晝的掌控之中,這里到處都是機器人,根本沒有了人類的生存空間,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會努力活下去!

  然后她又有些失落道:“雖然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沒有我的家人,朋友,只有我孤單一人!闭f完她將水杯里的水一飲而盡,可是這次卻感覺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

  湮似乎被她的最后一句話觸動了,他回頭看了看屏風后面那個人。

  “噗通”一聲,還沒來得及仔細回味那股奇怪的味道是怎么回事,殷止戈就倒了下去,“糟糕,大意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迸R喪失意識之前,她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青草味。

  她昏睡過去以后,屏風后面的那個男人才站起身,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他彎下腰將她身上的那件西裝扣好,然后摸了摸她被打傷的臉,手伸到她的脖子和膝蓋下面,將她抱了起來。

  “謝了!彼_口向湮道了謝,抱著殷止戈往樓下走去。

  當他下樓的時候,所有機器人都震驚了,店長用紗布捂著頭還在指揮下人打掃剛才的那片狼藉,順便跟在座的機器人客人道歉,擾了他們的雅興。

  看見他過來,眼前一亮,扭著腰跑過來,“您大駕光臨,不知……”店長話還沒說完,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看他剛才打殷止戈的雙手。

  然后,店長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眼前閃過一個影子,他的手就齊腕斷掉了。

  “把他送到漆夜去吧!彼亻_口。

  如果說雙手斷掉已經(jīng)非常痛苦了,那么他這句話無疑將他打入了地獄,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求饒,就被人堵了嘴,拖了出去。

  漆夜,是不遜于微光的一家店,不過里面服侍機器人的全都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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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不小心發(fā)重了,今天早點替換吧,雖然你們很多都不喜歡男主,但是男主是不可能換滴~永遠都不可能換滴~

  第35章 最后的人性 ...

  殷止戈再一次醒來的時候, 看到了一張滿臉褶子的老頭臉, 她嚇得一個仰臥起坐坐了起來。

  白胡子帶著老花鏡和聽診器的老頭笑瞇瞇地看著她說:“醒了?乖孫女兒!

  殷止戈愣了一下, 然后回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腦子壞掉的時候就是在這里認識的這個老頭。

  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是她之前待過的那個病房,“西世爺爺, 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不記得了?”西世老頭笑瞇瞇地問道。

  “我記得自己在‘微光’那家店,有個人救了我,又迷暈了我……”殷止戈揉了揉太陽穴說, “那個人呢?”

  “你是指哪個人?”

  “我聽別的機器人叫他湮大人!

  西世老頭聳了聳肩, “我也不知道!

  “是他把我送到這里來的嗎?那為什么要迷暈我再送來呢?”

  “你十萬個為什么啊?”西世老頭敲了她的腦袋一下。

  殷止戈吐了吐舌頭說:“那我在這里能做些什么?”

  “等你精神恢復好了,來當我的助手吧!

  “可是我什么都不會!

  “不會能學嗎?”西世老頭很不合年齡的翻了個白眼。

  “當然可以!”殷止戈眼前一亮, “只要有人教,我一定會用心學的!

  “這不就行了!

  就這樣,殷止戈在這個研究與開發(fā)機器人情感的地方落了腳,這可比她之前想象的處境要好很多了。

  她本來想著就算湮好心救了她, 最多也是將她放出去, 如何生存還是要靠她自己, 她都已經(jīng)打算好風餐露宿,并且逃避白晝的監(jiān)視了。

  可是沒想到湮都安排好了, 殷止戈在心里對他的感激又上升了一點, 沒想到他人看著冷冷淡淡的,卻意外的熱心腸呢。

  她每天要學的東西并不多,剛開始西世老頭只是讓她熟悉一下這里的一些基本常識, 以及平時工作中需要注意的東西。

  由于這是她唯一可以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的地方,她更是拿出來一百二十分的勁頭去學習,去適應(yīng)。

  終于,在兩個月以后,殷止戈終于將這些事情了解了個七七八八。不好意思每天吃白飯,她申請正式開始工作。

  其實工作內(nèi)容并不復雜,只是需要非常集中的注意力與觀察力,有一點沒有按照正常的順序進行的話就要立即調(diào)整,不然實驗就會失敗。

  殷止戈以為自己可以的,可是當她穿上白色的從頭包到腳的防輻射服真的面對那各種毫無規(guī)律的五顏六色的線條起伏時,她是徹底蒙圈了。

  回頭看一下別的機器人一眼不眨的可以同時盯好幾臺機器,挫敗感頓時油然而生。

  機器人真的很厲害,將編程指令輸入,就可以直接開始工作,而她努力了一個多月,到頭來還是什么都不會。

  西世老頭看她面露沮喪的出來了,想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說:“沒關(guān)系,不會也沒關(guān)系,這些事情對人類來說本就很難!

  果然是靠走后門進來的嗎?她看著玻璃無菌房中頭上被戴著各種儀器和機器人互聯(lián)的人類,他們要躺在這里十四個小時,雖然只是躺著,可是顱內(nèi)會經(jīng)歷各種機器人人為制造的情緒波動然后轉(zhuǎn)化為各種指令,輸送給機器人。

  每個小時都會將最極致的喜怒哀樂體會一遍,然后重復十四遍。

  大喜大悲之下,很多人用不了多久心臟都會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損傷,所以他們也基本活不到人類的平均壽命的二分之一。

  殷止戈不由得想到了幫助她的湮,非親非故之下,她何德何能得到了他的青睞,并且還幫助了她,而且站在這個地方總是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小白、白尺、白晝。

  而她腦子里想的兩個主人公正在她那天在微光的頂層天臺。

  夜風吹佛,將他銀色的頭發(fā)吹起,身上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也被吹得在身后飄蕩,他手里端著一杯橙紅色的液體,煙灰色的眸子漫不經(jīng)心地看向遠處的建筑。

  湮端著一杯紅葡萄酒,抿了一口,紅酒將他淡粉色的唇染上了一抹艷色,順著白晝的目光看向地下街最后面的那棟建筑,說道:“你想見她嗎?我可以幫你!

  “不想,不必。”

  聽著他口是心非的回答,他也不戳穿,只是繼續(xù)說道:“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湮垂首看著手中的紅酒杯,輕輕搖了搖,說道:“這么多年,我們兩個算是一同走過來的,我也知道那無數(shù)個黑暗的日日夜夜,你是想著她過來的!

  “你到底想說什么?”

  “那么,你現(xiàn)在對于換了個外貌穿越而來的她是抱有什么樣的心思呢?”湮從白晝嘴里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并沒有任何驚訝,畢竟他和他經(jīng)歷過同樣令普通人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而白晝可以敞開心扉聊天的也只有他了。

  “誰知道呢!变蔚膯栴},他自己也很想知道。

  就像那天他跟她說的一樣,他最開始對她的心動,在漫長的折磨里化成了仇恨,可是當這么多年過去,他已經(jīng)對一切開始淡然的時候,她居然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清楚吸引他的究竟是她現(xiàn)在的這具身體的基因還是那千年前的懵懂少年的情愫。

  想來,兩方面都是有的。

  可是千年前他默默地跟隨她想認識的她已經(jīng)跟以前不一樣了,不知道是他的心態(tài)變了,還是他愛上的本就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女孩。

  他自己也很茫然,迫切的想得到她,是想試探一下那天她無意觸動的他那根情、欲的開關(guān),也想化解這么多年的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