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的目光中劃過一抹不明的意味,隨即臉色大變,捂著自己的心口驚恐地說道:“我……我用廚房里的蔬菜炒了個菜吃……我是不是也要死了?!管家,你說,你是不是在菜里也下毒了?!”
師文咬了咬牙,太陽穴跳動了幾下,抬手按了按額角,才忍著怒氣說道:“清潔工和醫(yī)生很顯然是一伙的,他們是在故意冤枉我。這樣的針管,在醫(yī)生的工具里我們之前不就見過很多嗎?”
余蘇挑了下眉:“針管這種東西誰都能弄到,沒什么好說的?我們跟你又沒有仇,費這么大力氣冤枉你做什么?不過,一樓的玩家進出門的時候,其他傭人房的玩家應該都能聽到一點動靜的?只有住在二樓的人,在一樓沒人在外面時,就可以悄無聲息地進入廚房下毒,不是嗎?”
“你……”師文剛想說話,卻忽然聽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七道手機提示音同時響起,玩家們紛紛掏出手機,看到了上面的時間,以及最新提示。
【現(xiàn)在時間是晚上九點整,請玩家們回到自己房中,開始投票。】
封霆放下手機,沉聲道:“走,先投票了!
師文磨了磨牙:“你們可別被他們騙了,都好好想清楚了再投!”
封霆說:“先前我之所以提議大家在投票之前先集合商量一次,就是想在集合時當眾找出這只針管指證管家,F(xiàn)在,我會根據(jù)自己看到的情況來投,至于你們相信誰,我管不了。但一點我要先提醒大家,下毒的人也不一定是真兇,大家不必非要投今天下毒的這個人!
柳香笑了一聲,挽著保鏢的胳膊往回走去。
廚師的目光在師文身上看了一會兒,最后似乎也下了決定,轉身離去。
眾人陸續(xù)離開,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余蘇關上門的時候,手機界面立刻發(fā)生了變化,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八個按鈕,其中花匠的那一個已經(jīng)變成了灰色。
她沒有猶豫,按下了代表師文的管家選項。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她拿回蘋果的時候,被保姆看見過。
而保姆又在廚房做了菜吃,所以這事也不能扣到保姆頭上。那么,只有同樣住在二樓的師文才是最好的目標了。
當她發(fā)現(xiàn)了蘋果上的針孔后,就做好了兩手準備。如果花匠也沒事,自然什么都不用做,但如果花匠真中毒死了,同樣拿回了毒蘋果卻還活著的她就要被懷疑了。到時候不管她怎么解釋,她都會成為嫌疑最大的一個人。
所以她便去找了封霆,這只針管是他對老主人下毒時用的那一只。他藏針管的時間,就是在通知大家晚點集合一次的時候。
他通知完一樓的人,就要上二樓去,在此期間便能經(jīng)過大廳,并在上樓之時將針管藏進途經(jīng)時的花瓶。
而封霆剛才又說,集合大家是想告訴他們關于師文的事情,這也給他在六點多提議大家集合的舉動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說辭。
大約兩分鐘之后,手機上顯示的內容再次發(fā)生了變化。
在那八個選項的后面,出現(xiàn)了一些數(shù)字。其中,管家后面是五,清潔工后面是零,家庭醫(yī)生后面是二。
保姆,廚師,裁縫和保鏢四人都是零。
封霆后面的兩票,余蘇知道,其中一票一定是來自師文,只是另外一票,不知道是誰投來的。
最后的結果是……師文第一個被投出局。
而真正給蘋果下毒的那個人,在這全程之中,竟然沒有露出過一點引人懷疑的破綻。
第134章
這個時候, 從樓上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吼叫。
師文是個戴著眼鏡, 文質彬彬的年輕男人。但在此時, 這個斯文的男人也化為了一頭憤怒的猛獸。
余蘇站在自己的屋子里, 都能聽見從樓梯那邊傳來了蹬蹬蹬的快速下樓聲。
師文怒氣沖沖下了樓來,飛快跑到了傭人房走廊外,兇狠的目光在幾間房門上掃了一圈,隨即三兩步?jīng)_到余蘇門外, 一腳踹了上去!
在嘭的一聲巨響之下, 他對著房門大吼道:“你他媽的給我趕緊開門!”
余蘇挑了下眉,走向房門, 一把拉開了房門。
幾乎同時, 位于走廊最內側的, 封霆的房門與柳香的房門也同時被打開了。
師文眼神一厲, 猛地一拳向余蘇揮了過來。
就在余蘇側身閃躲的時候,他的左手向身后一掏, 竟從腰間掏出一把小飯叉來, 當余蘇躲過他的拳頭后, 他左手握著飯叉, 用盡全力刺向了她的眼睛!
此時,封霆還在跑來的半途中。
飯叉已經(jīng)刺到眼前,余蘇瞳孔一縮,在腦子里反應該怎么做以前,身體便先做出了動作——她腰部向后一壓,將全身的重力都落在了左腿上。
剛剛做出這個動作, 師文手里的飯叉就已經(jīng)刺了過來,卻因余蘇忽然下腰而刺了個空。
余蘇趁機用右腿向上用力一踢,踢在了師文腹部,而她也因此向后仰倒下去。
師文見她躲過一擊,手腕一轉,手里的飯叉尖端迅速換了方向,用盡全力向她的眼睛刺了下來!
下一瞬,即將向后摔倒的余蘇雙手朝上一抓,將師文揮動下來的胳膊準確抓在了手中,雙手一用力,把他往下扯了過來。
她借著師文身體的力量,腳下一旋,穩(wěn)穩(wěn)地站了起來。
而師文卻因她的大力猛拽,身子一個不穩(wěn),朝前栽倒下來。
他往前跨了一步想要穩(wěn)住身形,而余蘇卻已經(jīng)一個側踢踢在了他背上,他身子向前一栽,倒進了余蘇的房間地板上。
這一切只發(fā)生在三五秒時間之內,在余蘇踢出這一腳時,封霆剛好趕到門外。
余蘇低下頭,一腳踏在了師文后腦勺上,將想要站起來的他給踩了下去。
她轉頭朝封霆笑了一下,剛要說話,卻因他臉上那緊張的表情而微微一愣。
封霆面部的緊張之色慢慢散去,卻沒忍住教訓了一句:“你傻嗎?明知道他下來是想干什么,你還給他開門?剛才那叉子要是刺進了你的眼睛怎么辦?”
柳香靠在她自己的房門前,低低地笑了出來,慢悠悠地說道:“哎,帥哥,這就暴露了呀?”
余蘇偏過頭看了她一眼,收回踩在師文腦袋上的腳,剛想把他踢出去,一低頭卻發(fā)現(xiàn)——師文死了。
他不是被余蘇殺掉的,余蘇只是踢了他一腳,并踩了他一下而已,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導致他的死亡。
可他就是死了,悄無聲息地就這么死了。他的身體上沒有任何一點外傷,臉上的表情都還保持著先前的憤怒,只不過眼神已經(jīng)渙散了。
余蘇蹲在他面前仔細看了一下,剛要去抓他的衣領時,封霆已經(jīng)先伸出手來,抓住師文的后衣領,將尸體拖到了外面大廳里去。
他把人扔在那里,轉身面無表情地往回走過來。
余蘇站在門口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有股寒意散出來。
她輕咳了一聲,在封霆走到她這里的時候才低聲說:“我這不是沒事嗎,那個散打練了這么久,也不是白練的,你干嘛生氣啊……”
封霆停下腳步,轉過頭看了她一會兒后,才神色稍松,開口道:“現(xiàn)在開始我們睡一間房。”
“……”余蘇還沒答應,他已經(jīng)回房拿東西去了。
柳香看完了全程,從房間里悠然走出,一步一步姿態(tài)優(yōu)美地走到了余蘇門前,接著偏頭向她微微一笑:“身手不錯!
余蘇回了個微笑,目光向封霆打開的房門瞥了一眼。
柳香笑出聲來,低低的笑聲非常醉人。她回過頭,向余蘇對面保鏢的房間走過去,抬手敲了幾下門。
保鏢很快就開了門,笑得眼睛瞇成了兩條縫,微微側過身子,等著柳香進門。
柳香向里面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對余蘇說:“對了,投管家的其中兩票,是我們的!
她說完,便徑直走進了房間里面去。
保鏢看了余蘇一眼,合上了房門。
余蘇撓了下頭,站在門口露出非常有誠意的笑容,等著封霆過來。
封霆抱著衣服和被子走出門,一眼就看見了她在門口笑得像個酒店迎賓似的。
他繃著臉走了兩步,然后嘴角抽了兩下,沒忍住笑了出來。
余蘇見他笑了,便去接他手里的東西,封霆避開,無奈地說道:“我沒有生氣,只是想讓你以后小心一些,明知道有危險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你的身手已經(jīng)練得很不錯了,但萬一對方比你強呢?”
余蘇連連點頭:“我記住了,以后別人怎么罵我我都不開門!”
封霆睨了她一眼:“你不用開門,我開就好!
他抱著東西走進了余蘇的房間去,余蘇站在那等了兩秒,才跟上去,對著他的背影問:“那啥,你是不是喜歡我?”
平坦的地面上,封霆腳下突然一跌,差點摔一跤。
他低咳了一聲,將被子扔到床上,回頭面無表情地說道:“趕緊拿東西過來拖地,今晚你打地鋪!
“……”余蘇掉頭就走,心中暗道,錯覺,果然是錯覺!呵……這個臭男人。
鋪好地鋪已經(jīng)快十點了,余蘇恨恨地瞪了一眼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裝睡的封霆,不甘地躺到了硬邦邦的地上。
黑乎乎的房間里安靜下來,只剩下自己輕輕的呼吸聲。
床上的封霆翻了個身,余蘇聽見動靜微微轉過頭,看見他面朝外側躺著。
他閉著眼睛說:“石頭剪刀布,你贏了我們就換位置!
余蘇想起剛進第一次任務的時候,她說要石頭剪刀布來分誰睡床,這個男人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的提議。
然而現(xiàn)在,她要是拒絕那她就是豬。
“來!”余蘇翻身坐起,對著封霆的方向捏起拳頭。
封霆睜開眼,伸出手來。
余蘇嘴里念著“石頭,剪刀——布!”,然后出了個布。
過了一秒,封霆才出了石頭,然后起身道:“你贏了,過來!
余蘇:“……”
您老人家要讓床直接說不行嗎?
兩人換了個位置后,余蘇側躺著,面向封霆那邊,等他躺下去了才低聲問道:“今天有兩票投了你,其中一票肯定是師文,那另一票會是誰?”
封霆說:“總之不會是下毒的那個人。”
下毒的人看到出現(xiàn)了師文這個替罪羊,只會十分高興地跟著他們一起把師文投出去。
余蘇嗯了一聲,說道:“那個保姆,我感覺她有點問題,但她去了廚房弄吃的,所以蘋果里的毒應該和她沒關系。如果蘋果里的毒是她下的,她就一定會為了避嫌而不去廚房,不會再跑過去炒菜吃。
可如果她沒在食物里下毒,她也應該會因為擔心別人下毒而不敢吃廚房的東西才對啊。所以我懷疑,她炒的那盤菜她自己根本就沒吃,菜里多半還有她下的毒——當時她可是端著菜過來叫我吃了的。”
最重要的是,保姆在得知蘋果里有毒之后的反應,并沒有那么恐慌。
如果她真像花匠一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了廚房里的東西,那么當她知道蘋果有毒之后,她一定會懷疑菜里也有毒,然后因為害怕死亡而非?只。
可是她的表現(xiàn)明顯沒那么害怕,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早知道她的菜里沒毒,一種是她根本沒吃那些菜。
“現(xiàn)在除了我們,其他人都是不可信的!狈怫f:“你先睡會兒,下半夜我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