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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山海間 > 末世列車[無限流] 第9節(jié)
  第13章 行尸走肉十三

  2017年1月15日

  “是他們。”說話的是凌耀祖,他不知從哪里弄了個袖珍望遠(yuǎn)鏡舉在眼前盯了好一會,往杜老師手里一塞便開始整理衣服!鞍睾愀疑先グ!

  不用他講,柏寒已經(jīng)猜到了--雷雪嬌嬌弱弱,杜老師也是教書匠,王家宇沈百福韋耿杰年輕力壯卻全無功底,能爬高爬低接應(yīng)斷后的也只有她一個了。

  她應(yīng)了一聲,學(xué)著他的樣子扎好褲腿和衣袖,把腰間從不離身的匕首提在手里。

  眾人已經(jīng)把窗邊擠得水泄不通,見此架勢又給他倆讓出條路。

  “柏寒!”沈百福揪著她袖子,想說什么又不知說什么好,頭腦發(fā)熱:“草,要不我上吧!

  “算了吧,你再掉下去。”柏寒心里一暖,使勁兒把他推在旁邊,“躲開!

  騰身跳上窗臺,柏寒才發(fā)覺二層其實離地面挺遠(yuǎn)的,地面上有個礦泉水瓶--外國的樓房比國內(nèi)高嗎?把這些無聊問題丟在九霄云外,心無旁騖跟著凌耀祖前行。踩著只有一公分寬的窗臺,手中攀著磚縫,緊貼墻邊小心翼翼連走數(shù)米,這才到達(dá)平臺;那里架著塊看著還算結(jié)實的木板,通過它就能到達(dá)雜物屋頂了。

  一陣寒風(fēng)迎面拂過,只穿著毛衣的柏寒渾身發(fā)冷,現(xiàn)在可是寒冬臘月,快過年了--媽媽爸爸發(fā)現(xiàn)我失蹤了吧?報警了嗎?有沒有想我?

  趴在深紅色屋頂凝神前望,六、七步外就稀稀落落站著幾個喪尸,就像杜老師說過的,他們主要憑著嗅覺和聽覺尋找獵物,兩人腳步輕盈,又及時臥倒,并沒被它們發(fā)現(xiàn)。

  怎么還沒來?記得在樓上看著距離不算遠(yuǎn)啊?柏寒敲敲身畔的凌耀祖,做個迷惑的表情,后者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眼睛緊緊盯著前方。

  回過頭去,借著昏黃明亮的夕陽,柏寒能看到沈百福正擠在窗口,張著嘴巴朝這里瞧著,他身邊的雷雪也是滿臉焦急。在這喪尸圍繞的地方,身畔有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后邊還有惦記我的朋友,柏寒忽然心中發(fā)暖,刺骨寒風(fēng)打在身上似乎也沒那么冷了。

  手臂忽然被拍了拍,柏寒連忙把注意力集中回前方,立刻發(fā)現(xiàn)前方幾十米外的喪尸群逐漸出現(xiàn)幾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和出發(fā)前沒什么區(qū)別,依舊連頭帶腳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雙眼睛,渾身鮮血淋漓掛滿內(nèi)臟之類--活像幾個血人。他們顯然也發(fā)現(xiàn)屋頂上的她倆,正像行將就木的病人般慢慢挪動步子朝這里走來。

  走在最前邊的是張琳,柏寒幾乎分辨不出她來,這個冷漠的女子興奮地朝她笑笑,露出雪白牙齒,行進(jìn)速度也更加快了。隨后三個人柏寒叫不出名字,眼瞧著逐漸到達(dá)安全地帶都是滿臉喜悅,只有老劉落在最后,不知怎么的他身旁跟著兩只喪尸,倒也沒有發(fā)動攻擊,不過它們似乎很迷惑,緊緊跟在他身邊。

  “你去接應(yīng),我在這守著!绷枰姘崖曇魤旱煤艿,朝她揮揮手。柏寒點點頭,貓著腰溜到屋頂最靠近樓房墻壁的地方,這里被籠罩在陰影里,從房頂垂下兩根結(jié)實的繩索。

  第一個靠近的是張琳。路過附近幾個喪尸時她非常鎮(zhèn)定,腳步慢慢騰騰卻毫不遲疑,趁那幾只喪尸發(fā)愣蹭過去,最后幾步是跑過來的,一把扯住繩索。柏寒左手抓住屋頂,右手伸下去,等她握住后用力一提(對方的手不停發(fā)抖),頓時把她扯上屋頂。

  “你快回去吧!卑睾÷曊f,指指二層窗臺方向。

  張琳整個人癱在屋頂,似乎剛才這幾步路程耗把她全身力氣耗光了,胸口不停起伏,喘息著說:“我,我等等老劉!

  老劉卻很麻煩。

  直到另外三人都安全上了屋頂,他卻剛剛走到屋角。原本就有兩只喪尸跟緊他,附近一只游手好閑的喪尸也跟著湊熱鬧,現(xiàn)在他被三只喪尸包圍著,只能半步半步往這里錯。大概走的太遠(yuǎn),他掛在身上的內(nèi)臟之類不知掉在哪里,只有身上血跡斑斑;幾只喪尸迷惑地跟著他,形勢大大不妙。

  夕陽西斜,眼前身影閃動,凌耀祖貓腰走近,朝幾人揮揮手:“趕緊上去。”自己提著短刀蹲在屋頂邊緣。

  眼瞧著老劉挪到陰影邊緣,凌耀祖朝他打了個手勢,突然居高臨下?lián)鋵⑾氯ィ坏锻比雴适鄹C,毫不耽擱又抽到出來割破第二只喪尸喉嚨。老劉右手一翻,一直緊握的利刃也捅進(jìn)最后一只喪尸頭顱,長長松了口氣,正要說話,突然屋角拐過三、四只喪尸一擁而上朝兩人惡狠狠撲來。

  “砰,砰!”

  開槍的是一個柏寒叫不出名字的男人,他立在屋頂上單手握著柄手木倉,朝他們招手:“上來!”

  槍聲就像迷霧中的集結(jié)號,廣場上漫無目的的喪尸忽然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蹣跚擁擠著像潮水般蜂擁而來。危險!柏寒想也不想伸出右手,迅速反應(yīng)過來的老劉立刻揪著她的手翻上屋頂,凌耀祖更是果斷,抓住繩索兩三下自己攀上來,“走!”

  直到雙腳踩到平滑結(jié)實的地板,柏寒懸在喉嚨里的心臟才慢慢回到原處,安全了,沒事沒事不用怕,喪尸進(jìn)不來。沈百福大力拍打她的肩膀,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雷雪緊緊握著她胳膊搖晃:“柏寒你好厲害!”

  我也沒打喪尸,就是拉上來幾個人而已。

  成群結(jié)隊的喪尸潮水般擠在樓下不肯走,低頭能看到密密麻麻渴慕食物的臉孔仰望著,嘴巴張著,王家宇和韋耿杰連忙把窗簾拉緊,二層燈光滅掉。

  樓上倒是熱鬧,歸來的二等座五人把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丟在地上,又把臟衣裳脫了背包一扔,開始?xì)g呼著互相擁抱,場面仿佛過年;老劉重重拍打著凌耀祖肩膀,“好兄弟!”

  “怎么樣,搞定了?”凌耀祖問。

  “當(dāng)然!崩蟿㈦y得露出笑臉,“還帶了真家伙回來,勻你點。”

  好臟啊,柏寒滿手血污,連忙去洗手間,一進(jìn)門就看到正忙著沖洗手臂的張琳,這次她笑瞇瞇的伸出手來:“多謝!

  “客氣,我也沒幫上什么!卑睾退瘴帐郑皬埥,還順利吧?”

  張琳大大方方轉(zhuǎn)過身,于是柏寒拿起她胸前車票仔細(xì)端詳:原本車票背面的要求:殺死安布雷拉辦公大廈地下一層保衛(wèi)部經(jīng)歷喬治.亞歷山大那行字消失不見,只剩下第一條:停留在安布雷拉公司和時限七天依然還在。

  “看見了吧?”張琳輕松地哼著歌兒,“下次你就知道了,只要完成任務(wù),那行任務(wù)要求就消失了。等到了七天,車票整個變成藍(lán)色的,就可以上車了!

  原來是這樣。

  張琳迫不及待地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柏寒,麻煩你一會幫我鎖上門,我得洗個澡!

  回到三層,大廳已經(jīng)成了歡樂的海洋。大堆大堆面包、午餐肉、牛排、奶酪堆滿整個桌子,看來二等座成員不光完成任務(wù),而且收獲頗豐。

  “里面滿坑滿谷,全是喪尸!闭f話的是個圓臉男人,他正口沫橫飛的講著任務(wù)過程:“我草,太tm變態(tài)了,第一天我們一過去就走不動了,那邊全是傻b喪尸。我們不敢走太快,半步半步挪得蝸牛爬似的,天黑了才溜進(jìn)去!

  “里頭更嚴(yán)重,大堂里橫七豎八躺著全是骨頭架子,都啃干凈了。電梯廢了,只能走樓梯,我們就跟盧文豪老孫他們分開了。”

  啃著午餐肉的凌耀祖問:“有他們的信兒嗎?”

  他身邊的老劉搖搖頭。“走之前就說好了,完成任務(wù)能撤就撤,誰也不等誰。我們第二天就找到地下那個,啥來著?”

  圓臉男人笑道:“頭兒,這你都能忘?喬治亞歷山大啊!

  大家都笑,聽他吵吵著,“那哥們早變傻b喪尸了,跟他們一部門的都堵在一個屋里,一人裹一個白大褂,跟停尸房似的,讓我們進(jìn)去嘁嗤咔嚓一頓都給弄死了!

  “然后我們就想跑,問題外頭這幫傻b把路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走都走不動,我們這幾天一寸一寸往外挪,就頭一天在屋里頭睡了一晚上,這幾天眼睛都沒敢合。”

  聽他把喪尸稱為傻b,大家覺得有趣,都是樂不可支。好幾天干啃餅干了,柏寒早就吃膩了,和雷雪分了一小塊奶酪抹在面包上就著熱茶吃,好幸福。

  凌耀祖也不客氣,“正好你們回來了,我們這眼瞧著要斷糧,這回不用愁了!

  老劉相當(dāng)豪爽,“就怕吃得不夠,別的都不敢多帶。待會兒張琳和老孟給你們分一半兒,夠意思吧?”

  新人們都?xì)g呼起來,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最大的隱患順利解決了,二等座隊員也完成任務(wù)歸隊,算得上皆大歡喜。

  兩天后的深夜,2017年1月17日凌晨兩點,車票背面的任務(wù)要求和時限同時消失了,只剩下歸途時間一行字,票面也變成藍(lán)色的,令第一次見到的柏寒驚呆了。

  這完全不是人力能夠做到的,簡直像上古傳說中的神跡,神秘恐怖的未知力量令她對未來道路充滿敬畏。

  多了五個人,氣氛活躍多了,平常吃吃喝喝,練功交手切磋切磋,繼續(xù)上課講故事吹牛聊天。老劉自己是把好手,那個開木倉的男人以前是個警察,張琳也是練過多年防身術(shù)的,柏寒和他們一一切磋,各有勝負(fù),倒也熱鬧。

  值得擔(dān)憂的是,一等座五名隊員始終沒有回來。

  按照凌耀祖和老劉的意見,他們很可能停留在某處保存實力,同時等待歸程;沈百福和柏寒私下說起,都覺得他們對完成任務(wù)這事看的明明白白:交情歸交情,任務(wù)歸任務(wù),食物可以分配,能幫忙的盡量幫,太過危險的地方也只能先保全自己了。

  陽光中的陰霾來自沈百福的守護(hù)神。盡管凌耀祖提醒他們盡快把守護(hù)神弄出來,可惜守護(hù)神偏偏不肯出來,還得對其他人保密,沈百福夜里對著佛珠愁得頭發(fā)都要白了;柏寒也束手無策,只好發(fā)狠訓(xùn)練他。

  “徒弟,明天就該上車了,你怕嗎?”練功間隙,柏寒擦著頭上的汗水--他拜了她做師傅。

  “怕。”一招一式照做的沈百福老老實實答,“咋整?我昨天晚上都沒睡好覺!

  “我也有點害怕!卑睾櫨o眉頭,喃喃地病急亂投醫(yī):“你不是說什么氣運運氣嗎?管用嗎?”

  沈百福卡了殼,“按說管用吧?那玩意誰說的準(zhǔn)?如果咱們在一個平行世界或者一本書里,主角當(dāng)然逢兇化吉,配角就完蛋,分分鐘領(lǐng)盒飯!

  盡管兩人惴惴不安,時光依然慢慢逝去,絲毫不肯停住腳步。

  2017年1月20日的太陽終于消失在西方高樓背后,只留下漫天鑲著金邊的云彩。

  黑夜來臨了。

  第14章 行尸走肉十四

  2017年1月21日

  歸程:2017年1月21日02:00。

  柏寒最后一次檢查淺藍(lán)車票,把它塞進(jìn)衣領(lǐng)里。食物吃光了,背包癟癟的,只裝著個繪著梅花鹿的小畫框--聽雷雪說蓬萊新人房子空空如也,在一層某個房間發(fā)現(xiàn)它之后便隨手帶了回來。

  對面被雷雪當(dāng)成床鋪的角落也一團(tuán)凌亂,她收拾好東西已經(jīng)先去找男朋友了。

  “柏寒!”門是開著的,沈百福裝束干凈利索,腰間別著短刀。“走了。”

  她瞪過去一眼,“你叫我什么?”

  “師傅師傅!彼移ばδ樀,“小柏師傅!

  并肩來到三層大堂,眾人或坐或站,已經(jīng)到得差不多。凌耀祖和老劉坐在一起不時低聲商量什么;大概經(jīng)歷過的緣故,二等座隊員看上去輕松些,說笑著互相檢查衣物;雷雪和她的隊員正待在一起,見他倆便微笑招手;三名新人顯然緊張得多,臉色青白湊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

  靠著窗戶的地面橫七豎八堆放著二十幾具喪尸尸體,令這里很像恐怖片的血腥場景,柏寒只看了一眼便扭開頭去。

  “好了,差不多了!绷枰娈(dāng)前一站,雙手朝下輕按,“都聽我說!

  眾人安靜下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現(xiàn)在是夜里十二點,還有兩個鐘頭車就到了。關(guān)于上車,你們五個還有什么不清楚的?”不等有誰發(fā)問,他便一口氣講下去:“第一,咱們下車地面有一圈痕跡,就在廣場上,過去就能看到,你們可以跟著我們走。第二,順序都記住了,每人只能上自己那節(jié)車廂,別人的車廂想上也上不去,別找錯了!

  第二條是杜老師千叮萬囑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屬車廂,來的時候如此,回去也是如此,錯誤的話無法登車。

  “來,現(xiàn)在排隊,最后再確認(rèn)一下。”

  車頭是一等座五節(jié)車廂,然后是二等座五人,三等座韋耿杰杜老師王家宇雷雪凌耀祖,沈百福柏寒洪浩,然后才是孟彤和李佳。

  “好,就這樣,都記清楚了。這回五個新人,頭一回,老劉再說兩句!

  于是老劉站到前方。他是個寡言陰郁的中年男子,常年板著面孔導(dǎo)致嘴角下垂,顯得面色凄苦。“你們也看見了,我們五個是怎么出去做任務(wù)的,又是怎么回來的!

  “外面那幫喪尸,一個個沒長腦子,都是憑直覺尋找食物。一會把那些零碎掛身上!彼词种钢傅匕迳系膯适w,仿佛那些不過是堆沙土,“就一句話,別出聲。別亂跑別亂吵吵,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走慢點別摔倒,摔倒了也別害怕,慢慢再爬起來,只要穩(wěn)住了都能過得去!

  他坐回椅子,示意講話就此結(jié)束。凌耀祖回到自己位置,“那就這樣。馬上開始準(zhǔn)備,等到凌晨一點的時候,我們把喪尸都吸引到這邊來!

  伸手指指窗子,凌耀祖又朝對面示意,“按照演習(xí)好的,所有人從后邊窗子爬出去,然后往廣場上走,別分散,在廣場中間下車的地方集合!

  “還有問題嗎?”

  柏寒覺得自己又經(jīng)歷了一次高三復(fù)習(xí)備戰(zhàn),把全部精力放在到達(dá)廣場的計劃演習(xí)上。一層大門封住了,十天過去依舊有喪尸在門外徘徊;二層直達(dá)雜物屋的路線也廢了,由于二等座五人歸來時形勢嚴(yán)峻不得不開了木倉,大堆喪尸聚集在雜物屋和二層窗臺底下,貿(mào)然出去只能被分食。目前最理想的路線是二樓另一側(cè)房間,那里的窗臺出去便是圍墻,大家可以順著窄窄過道走到廣場。

  最后幾日除了吃飯睡覺都在談?wù)摎w程事宜,柏寒甚至夜里都夢到上車情形,哪里還有新鮮問題?

  “好,那就開始,先一等座,新人留在...”

  “等一下!卑l(fā)言的是孟彤,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舉了舉手像個學(xué)生!拔矣袀請求!

  凌耀祖揚揚下巴,“說。”

  “我想要把木倉!彼苯亓水(dāng)?shù)卣f,“我知道你們有,老劉帶回來了!

  柏寒想起雜物屋頂那幾聲木倉聲,繼而潮水般蜂擁而至的喪尸。

  “我記得你是寫稿子的,對吧?”凌耀祖看她一眼,“你碰過木倉嗎?”

  孟彤搖搖頭。

  “你根本沒摸過木倉,傷著人怎么辦?”凌耀祖想也不想指著窗外:“外面那么多喪尸,你胡亂開一木倉就完了!

  孟彤紅著眼圈強調(diào),“我不會開倉的,我就是帶著心里踏實點,上車就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