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鯉的聲音放輕了些,帶著些蠱惑的意味,“你那大兒媳婦也是有嫁妝的,既然你總被她攛掇得往我的嫁妝銀子上使勁兒,現(xiàn)在也可以往她的嫁妝銀子上使使勁兒啊,反正這也是為了給她家男人謀出路嘛。”
陳金鯉端著盆子就走,似笑非笑對錢氏說道,“那我就在家等你的消息了。”
陳金鯉端著盆子回了杜萱家去,一進院子就趕緊關(guān)上門,火急火燎跑到杜萱身旁去。
“咋了?”杜萱問,“沒發(fā)揮好?”
陳金鯉輕輕拍了拍胸口,緩和了一下之后說道,“沒,我發(fā)揮挺好的。我還比你說的那個數(shù),多要了半兩銀子呢!”
杜萱笑了起來,“那還挺不錯啊,我看你這么緊張兮兮的樣子。”
陳金鯉也笑了,“那看到你,不就端不住了嘛,天吶,我長這么大也沒干過這種事情,鼓動她去算計別人的嫁妝銀子!
這種事情,陳金鯉以前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現(xiàn)在居然做了!而且她覺得自己還做得……挺滴水不漏的。
杜萱瞧她一眼,“誰叫你以前是個傻白甜呢!
陳金鯉不知道傻白甜是個什么意思,但是傻這個字還是聽得懂的,她也承認,自個兒以前是真傻。
杜萱道,“沒事兒,人家以前也攛掇錢氏來算計你嫁妝呢,所以咱這也不算害人,最多算是一報還一報唄!
陳金鯉倒并不是因為這事兒而有什么心里愧疚之類的,她就是覺得……
“我就是覺得有點兒神奇。按說以前我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甚至連想都不會往這上面想的,現(xiàn)在回頭想想,自己以前過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啊。我也不是不知道,我是被他家欺負著。我也不是不知道,他們在算計我,但還是咬著牙忍下來了……”
杜萱倒是知道這種心態(tài),那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枷鎖。
自古以來就牢牢銬在了女人的脖子上?墒且坏┐蚱屏诉@個枷鎖,雖然在其他戴著枷鎖的人眼里,你成了異類。
但成為異類就真的不快樂嗎?不見得吧?偛荒馨汛蠖鄶(shù)的,就當成絕對正確的吧?
第209章
杜萱伸手在陳金鯉脖子上摸了一下,“你已經(jīng)沒有枷鎖了。痛快著呢,想怎么過怎么過,我和你說,往后你甚至可以體驗自由戀愛!
陳金鯉完全呆住了,自由戀愛是個什么東西?
雖說她一時半會兒并不能完全理解這個詞的準確意思,但因為那些一知半解的東西,也讓她有些臉頰發(fā)熱。
杜萱道,“你以前還是姑娘時,待在娘家,要嫁人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你也沒什么選擇的,就被嫁給孫二了。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從那籠子里跑出來了,往后可不就是你自己說了算么?那還不是你想找誰就找誰,要我說啊,你就先找個黃花仔談個甜蜜蜜的戀愛!
杜萱越說,陳金鯉的臉越紅,最后幾乎都要紅得滴血了!
杜萱感嘆道,“你可別小看戀愛,戀愛可是個好東西。”
陳金鯉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好讓自己手上的冰涼能讓臉頰的溫度降下來一點。
而與此同時,杜輝站在外頭,正好就聽到了杜萱剛才對陳金鯉說的這一番話。
不知為何,他也有些臉熱。
甚至連戚延什么時候站在他身旁的都不知道!
戚延站在他旁邊,也聽到了里頭的對話聲,他凝著眸子,目光似乎在思索著什么,一語未發(fā)。
杜輝注意到他,嚇了一跳,“你、你怎么在這兒?”
戚延拎著手里的木桶,木桶里翻滾著好些魚啊泥鰍什么的,個頭都不是很大,但是現(xiàn)在家里不缺油了。
杜萱昨晚隨口說了句,這么多油,總得享受一下油炸的快樂。
然后就叨咕了一連串的菜名兒:炸泥鰍、炸小魚兒、炸蝦、炸小河蟹、炸蘑菇、炸焦圈、炸油餅、炸糖餅……
把戚小寶給饞壞了,睡得流了一枕頭的口水,簡直了。
戚延拎著桶走了進去。
杜萱和陳金鯉看了過來,陳金鯉臉上的紅暈都還沒褪去呢,就看到杜輝跟在戚延后頭一起進來。
臉差點又炸紅!她趕緊轉(zhuǎn)身進了灶房去。
杜萱倒是面色如常,看了一眼戚延手里的木桶,“什么呢?”
“炸泥鰍,炸小魚兒,炸蝦,炸小河蟹!逼菅诱f。
杜萱一愣,伸頭朝桶里一看,里頭還真是不少小玩意兒,用來做這些小零嘴是完全足夠的。
杜萱笑了起來,“行,那你再去弄幾個土豆來!
杜輝正好舉起手來,手里就拎著一串兒土豆,“喏我這正好帶過來了!”
杜萱笑了,“那你去把孩子們都帶來吧,正好,我也得看看瀟瀟的傷怎么樣了!
杜輝趕緊說道,“行。我這就去!
杜萱就進了灶房忙活,很快把小螃蟹都刷干凈,小魚兒小泥鰍都收拾干凈了。
切了些烤全羊剩下的羊蝎子和羊雜,燉了一鍋羊湯。
然后就調(diào)了些面糊,把要炸的小東西都往面糊里滾了滾,扔進了油鍋里。
吱——!
很快就在油鍋里滾成了一個金黃色的團,看起來就酥脆噴香。
杜萱就這樣炸小魚兒,炸泥鰍,炸小河蟹炸河蝦,還把切條、煮熟、晾干、放冷的土豆條子,炸成了薯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