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熊排,多么簡單的事情?
杜萱覺得,給灶臺上撒點米,雞都能把熊排給煎出來。
但是戚延此刻鍋里,兩塊黢黑的,讓杜萱忍不住覺得應(yīng)該是什么來自異世界的黑暗物質(zhì)。
杜萱覺得幾乎都要幻覺,自己能看到那兩塊黢黑的東西上面飄著的陰暗氣息了。
也難怪陳金鯉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
能不恐懼么?她也恐懼。
“要、要不……”杜萱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謹(jǐn)慎地開口,“我們還是煮點粥湊合湊合,或者我煎點饅頭片兒?”
戚延擰著眉,他不理解,為什么明明同樣的食材同樣得工序,到了自己的手里,就變成黑暗物質(zhì)了?
他有些不服。
連熊瞎子都能拿下的男人,怎么能屈服在鍋鏟上呢?
所以他的確有些不服。
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低聲說了句,“你做的那些,都長毛了,我不也沒嫌棄?”
“什……”杜萱原本還有些不解,但是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那玩意兒本來就要長毛之后才能進行下一步工序,才好吃!”
杜萱已經(jīng)反應(yīng)了過來,戚延說的,就是她之前弄了些稻草,弄了兩塊豆腐回來做的豆腐乳,后來長毛了,說實話,發(fā)酵得非常好,杜萱滿意極了。
連夜就用辣椒面啊調(diào)料什么的收拾好了,裝進了小壇子里。
又香又辣又開胃。
戚延要是不提到這個,她都有些忘記了,眼下他這么一提起來,杜萱就有些饞了。
她也懶得再去委婉呵護這男人在灶房里的那點自尊,從他手里接過鍋鏟就開始揮舞著趕起人來,“行了,出去吧,出去,別浪費了材料!
戚延原本還想堅持一下,但自己瞧見鍋子里兩塊黑暗物質(zhì),也沒了堅持的決心,只能擰著眉頭從灶房走出去了。
看到他出去,陳金鯉在院子里,悄悄松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這二兩小命算是保住了!
又過了一會兒,原本還飄散著黑暗氣息的灶房里,逐漸飄出了焦香來。
那種光是一聞著,都能讓人覺得很酥脆的焦香。
饞得陳金鯉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尤其是,在黑暗物質(zhì)散發(fā)的黑暗氣息之后,這種酥脆的焦香,簡直讓人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
杜萱很快做好了早飯,一個竹筲箕里裝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煎得金黃焦香外酥里軟的饅頭片兒,再配上一碟子……
陳金鯉有些好奇,“阿萱,這什么?”
她湊上去聞了聞,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說香不香,說臭不臭的,但是里頭調(diào)料的味道和辣椒面辛辣的氣息,一聞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杜萱一手拿了個竹爿,一手拿了一片煎饅頭片兒,然后挑起了一坨那個裹滿了紅紅辣椒面的不知名的東西,均勻地涂抹到了饅頭片兒上。
就遞給了陳金鯉,陳金鯉猶猶豫豫地咬了一口,表情有一瞬間的困惑,似是不解這個味道究竟是什么。
但很快,眼睛就亮了起來。
“也太好吃太開胃了吧!”陳金鯉說著,嘶哈的吸了一口氣,“還很辣!”
“過癮嗎?”杜萱笑瞇瞇地問了句,手中又抹好了一片饅頭片兒,遞給了戚延。
“過癮!”陳金鯉道。
戚延接過之后,慢條斯理咬了一口,片刻后,雖然沒有像陳金鯉這樣情緒溢于言表。
甚至就連眼睛也沒有變亮一分,但是進食的速度,顯然加快了。
杜萱自己又抹了一片,咬了一口之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味道基本沒有出錯。
再看向戚延,他已經(jīng)開始自己動手涂抹第二片了。
杜萱嘴里塞著食物,腮幫子鼓鼓的,像是山間藏食在嗉囊的松鼠似的。
眼睛微微瞇著,看著戚延,“如何?”
“什么?”戚延不解地看向她,然后朝嘴里塞了一口饅頭片。
杜萱問道,“長毛的東西,好吃嗎?”
戚延咀嚼的動作停了停,看了一眼饅頭片,再看了一眼那個裹滿了辣椒面的不明物質(zhì)。
但不管怎么樣,他并不打算嘴硬。
這個女子,總會給人一波又一波的驚奇,他甚至都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了。
戚延點了點頭道,“真香!
杜萱差點就忍不住想要笑起來。
早飯過后,杜萱收拾了一下,就準(zhǔn)備出發(fā)去縣城。
“總之,柴別斷了,慢慢熏著,那些肉可是咱們過年時的美味,好好熏著才有風(fēng)味。”杜萱囑咐著陳金鯉。
戚延從院子外頭走了進來,杜萱朝他看過去時,就注意到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朝著院墻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再看向了杜萱。
杜萱眉心擰了擰,原本還有些不解,但又看到戚延的目光朝著陳金鯉看了一眼。
杜萱有些反應(yīng)過來了。
她反應(yīng)過來倒是不出奇,畢竟杜萱覺得,自己這么天資聰穎反應(yīng)出色。
可是戚延居然能反應(yīng)這么快的和她做出眼神的交流,這倒著實讓杜萱有些意想不到,自己明明已經(jīng)不想和這個男人再多掰扯了,但是居然已經(jīng)和他默契如斯了嗎?
杜萱朝著院墻看了一眼,就繼續(xù)說道,“金鯉啊,我之前去縣衙買山的時候啊,正好問了一嘴關(guān)于你那嫁妝銀子的事兒。”
陳金鯉一愣,這事兒她早就知道了?阿萱早就已經(jīng)對她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