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他自己掉鏈子的,回頭要是想因為這個而滅她的口,她就先一針扎死他!
而這個汗出如漿的什么將軍,雖然依舊汗如雨下,但是臉色卻比起先前的蒼白,要逐漸好了起來,甚至有了些許紅潤的健康色澤。
陸季忱給他一把脈,頓時目光驚異地看向杜萱。
杜萱卻有些不想搭理他,滿臉的不待見。
陸季忱這才有些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剛才情急之下稱呼了什么,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尷尬,“那個……”
杜萱淡聲說道,“兩刻鐘之后我來拔針,我現(xiàn)在要去集市。”
陸季忱道,“現(xiàn)在?”
“現(xiàn)在!倍泡嬲f,“我今天過來本來就不是給人治病的,我是來立契,以及采買一些家用!
言下之意,治病只是順便之舉。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陸季忱心頭有些感慨,一個農(nóng)女,一個他讓人去了解過了,確認(rèn)過了的,實實在在的農(nóng)女。
居然有這般本事,治病是順便?采買家用才是主要目的?
不管怎么想,都覺得很是震驚。
陸季忱守在這位將軍旁邊。
后者汗如雨下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了許久,但是人的狀態(tài),卻是肉眼可見的變好了起來。
陸季忱瞧著,就覺得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與此同時你,又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我先前還不理解,她的方子里為什么要開補藥!标懠境类,“因為您體質(zhì)強健,怎么看也不像是需要進補的樣子,看來她早就已經(jīng)打算給您施這般猛效的針了!
那么就的確是需要補補,她居然就只給人把了個脈,望聞問都不需要,直接就把后面的每一步都算好了。
榻上的魁梧男人終于恢復(fù)了些狀態(tài),低聲說道,“陸四,這個女子,不管你是從哪里找來的,記得藏好了。”
“在下明白。”
“待到哪日,興許她就是能夠為殿下施診的人,總有一日!
“在下明白。將軍放心。”
“千萬莫讓那位知道了,現(xiàn)在的局勢你也清楚,這樣的人才若是讓那位知道了,說不定她的確能有大造化,但說不得,她就葬送了也不一定!
“明白!
“她自己也是個明白人,從一開始就一副敬而遠之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是個奇人了!辈¢缴系哪腥苏f道,“你多觀察著看能否為我們所用!
而這個位于話題漩渦的女子,此刻已經(jīng)到了集市。
蓑衣漲價了,雨傘也漲價了。
杜萱對于這樣的市價波動感到很寒心,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真誠何在?
“你不能因為快要下雨了就漲價啊,這也太不厚道了!
“你這話說得,雨天賣傘晴天賣扇,我不這時候漲價啥時候漲價?”
說得也有道理,市場經(jīng)濟的確是和需求息息相關(guān)。
但想到秋雨寒涼,她還是買了兩件,還有旁邊那件小蓑衣,小小一件,還配個小斗笠,特別可愛。
杜萱沒能忍住,一起買了下來。
畢竟,就沒有小孩子不喜歡雨天踩水,那簡直是童年最大的樂趣之一。
杜萱還記得自己還小的時候,下雨天穿著小黃鴨的雨衣和雨鞋,跟著長輩去看藥田的時候,都很是快樂,那種快樂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
她希望小寶也能有這樣的快樂。
買買買。
來都來了。
這加起來七個字,簡直有毒。
杜萱又買了些糧食,總之,糧食不嫌多,還有調(diào)料,還有種子,又買了些農(nóng)具,畢竟已經(jīng)是有山的人了,往后要去自己的山上做事,總得有些趁手的工具。
杜萱在集市沒耽誤太久,買完就匆匆趕去了恒福居。
抵達暖閣的時候,陸季忱正好走到門口來,看到她來,“你還挺守時!
然后就看到杜萱空空如也的手,“不是去集市么?兩手空空就回來了?”
杜萱指了指自己的背簍,“都在背簍里了!
“……”陸季忱見識過她那神奇的背簍,現(xiàn)在看起來還是覺得她那背簍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杜萱走進了暖閣,就看到病榻上的人臉色已經(jīng)好多了。
房里架了小藥爐子,藥香飄滿了整個暖閣。
杜萱走了上去,問道,“感覺如何?”
“很好!边@位將軍也不別扭,直截了當(dāng)就說道,“你的確是個有本事的,先前是我失言了!
“沒有關(guān)系。”杜萱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好了,時間差不多,準(zhǔn)備給你拔針了,拔針我要捻針運針一番,可能會有點難受,你忍著點。”
每拔一根針之前,杜萱都會捻針運針一番,古醫(yī)道的力量在這個過程中,更好的滲入到他的經(jīng)絡(luò)里。
這個過程,并不很好受。
他脖頸的青筋都跳動起來,額角的青筋也都迸了出來,仿佛在承受極大的苦楚,可是臉色倒是越來越有血色了,讓人毫不懷疑杜萱的治療效果。
等到一番運針之后,拔針結(jié)束。
杜萱擦了擦手,“成了,那我先走了。”
她指了指那一套針,“你讓人把這套針用開水煮過再晾干!
“好的!标懠境赖,“我讓馬車過來送你。”
“多謝!倍泡嬖捯魟偮,外頭傾盆大雨頃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