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支支吾吾,“什、什么怎么說……”
“我就想聽聽你打算怎么潑臟水?是想說杜輝一手的泥,忙活著補屋呢,還能和金娘怎么樣。還是想說,我家戚延,就趁我去小個便的功夫,就能和金娘怎么樣了?而且還是在杜輝的眼皮子下面?而且屋里還睡著三個剛剛玩累了的孩子呢?”
錢氏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精彩極了。
倒是杜萱,臉上的笑容沒有落下過,雖說是帶著嘲弄的意思,但是依舊明**人。
不少人都發(fā)現(xiàn)了,以前倒沒怎么覺得的,但是近來真是……
杜萱這丫頭,怎么越長越好看了還?以前好像也就是個看起來不怎么樣的丫頭而已,可現(xiàn)在……說實話,看起來明明就是杜萱,可是卻總感覺不像以前那個杜萱了。
“還是說,錢大娘,你覺得我就是為了能讓金娘和正在補屋一手泥的杜輝有什么,又能和正在劈竹子做涼床的戚延有什么,才去上這個茅房的?”杜萱似笑非笑地看著錢氏。
錢氏看到她臉上這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有些咯噔咯噔的。
如果她能和楊氏或者杜永興有什么心靈上的交流的話,他們一定會達成某種共識,看到杜萱這個表情的話,就千萬不要繼續(xù)惹她了,因為她肯定挖了坑給你跳了。
可是錢氏顯然和那倆,沒有這個心靈上的交流。
所以只能順著杜萱挖的坑就跳了,“我哪知道你是為了什么!”
杜萱笑道,“當然是為了詐你出來!你當我傻嗎?不知道你盯著我家準備給我潑臟水呢?給金娘潑臟水呢?我不把你詐出來,我午飯都得少吃兩口,所以還是趁著午飯前,趕緊先把你給詐出來好了!
“你!你!”錢氏氣兒都差點上不來,“你這個臭婆娘!你究竟為了什么!”
“我什么也不為!倍泡娴暤溃敖鹉锸俏遗笥,她愿和孫二過,我沒什么意見,她不愿和孫二過,我也沒什么意見。”
杜萱嘴角噙了點笑意,“她說娘家遠,想來我這兒住一陣兒,我當然也沒有任何意見。誰叫我命好呢,沒有像您這樣的婆母在上頭對我和戚延的日子指手畫腳。您說是不是?”
第126章
杜萱這話一出,錢氏的臉色更難看。
可是在場看熱鬧的其他婦人,心里卻都有種異樣的感覺。
能像金娘一樣被她當成朋友,有事時能被這樣護著,沒處可去了還能有她這么個避風港。
哪怕只是這么個破落的小院子,好像,也……挺好的?
“你、你就是多管閑事!”錢氏抖著手指著杜萱,“杜大家被你鬧得雞犬不寧,連家都分了,現(xiàn)在你又來鬧我們家了!”
這會子,還不等杜萱說話,看熱鬧的人群里就有個聲音說道,“錢氏,你這話什么意思?合著我家杜三還不能和杜大分家,非得跟那一家子摽一塊兒過一輩子才算完?你要真覺得杜大家那么好,你咋連和楊氏說句話都不敢呢?”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杜永富的媳婦劉氏。
錢氏被她這話一懟,眼睛瞪了瞪,但是一看到是杜三家的,又不敢做聲了。她現(xiàn)在算是看出來了,杜家就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杜大家的不用說了,那個嘴臭得全村聞名,杜三家這個雖然嘴皮子沒那么讓人頭疼,但是架不住是個能吹枕頭風的。
只要她一煽動,那杜三跟吃錯藥了似的,跟誰都能撒瘋,連親兄弟都能說翻臉就翻臉!
要說以前,誰說杜三家的好相與,那可能大家還覺得沒錯,但現(xiàn)在誰要是說杜三家的好相與,恐怕沒人能答應。
而杜萱就更不用說了,她一發(fā)狠,楊氏差點進宗祠被休掉,杜家連家都分了,杜大家被掏空了一多半,還不落個好名兒,杜光宗到現(xiàn)在在整個村眼里那都還是個賊。
眼下回想起來,恐怕最好相處的,是那杜二家的了,可誰叫杜二沒得早呢,杜二家的也早早改了嫁。
杜萱看到了劉氏,笑了笑,“嬸娘怎么來了?”
“瞧見你這邊熱鬧,以為有什么好事呢,便過來看看,打算一并高興高興的!
劉氏說著,那雙頗有風情的鳳眼睨了錢氏一眼,“呸!真晦氣!我看有的人是當咱們杜家沒人了?想欺上門來就欺上門來?咱們只是分了家而已,都還沒死呢!你叔等會兒就下山來了,讓他來和這老虔婆對付對付!”
劉氏一邊說這話時,目光一邊刀子似的剜著錢氏。
錢氏一直就是個慫貨,大家都清楚得很,也就窩里橫。
也就是見杜萱沒誰撐腰,才敢挑釁一二,但也因為最近杜萱的舉動而有些不敢,所以才挑著杜萱去上廁所的功夫來找麻煩。
眼下一聽到劉氏這話,錢氏頓時慫了一個頭,說話都磕巴起來,“我、我又沒管你家的人,沒管你家的事兒,我管我自家的人還不行么?”
劉氏呵地笑了一聲,臉上半分笑意都沒有,“你那天說讓你家二郎休妻的事兒,你說了算,大伙兒都聽到了的,今天又過來給你家媳婦兒潑臟水,不就是想休了她么?”
錢氏張了張嘴,簡直是被趕上架了,吭哧癟肚的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是!我就是想休她這不下好蛋的雞,怎么了?!怎么我教訓我自家媳婦兒還用你管?”
“誰管吶,沒人管。只不過既然你嫌人家生的是閨女不是兒子,想讓你家二郎休了她,我看也別找這么多事兒了,大家伙兒都在這兒,給你做個見證!眲⑹险f道,“回頭讓良駿寫個休書來,你家二郎和金娘蓋個手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