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沒頭沒尾,很是突兀,可喬予白卻沒有解釋的意思,繼續(xù)不疾不徐道:“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下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背上行囊,踏向遠方!
“雖然前路未知;蛟S坎坷,布滿荊棘;或許順遂,還充滿誘惑,但我都不會動搖,因為我知道,我要去找你。”
“……”林琛呼吸一頓,隱隱有些明白喬予白這是在做什么。
“我吹過春天的風,淋過夏天的雨,翻過秋天的山,看過冬天的雪。
我彷徨過,憂傷過,快樂過,也迷茫過。
不管我經(jīng)歷何種遭遇,我的心一直都很堅定,那就是——我要去找你。”
“也許要不了多久,也許將終其一生。我不怕,也不覺得辛苦,更不會感到孤獨。因為我知道,只要繼續(xù)向前走去,終有一天能找到你。
我會找到你,未來的我自己!
說完長長一段話后,喬予白便停了下來,不再吭聲。
車內(nèi)又變得安靜。
可這一次,卻神奇地沒有那種喘不上氣的窒息感了。
“……你,”林琛的狀態(tài)似乎好了一些,不再有隨時碎掉的即視感,“剛剛、是在念詩嗎?”
“對!眴逃璋讚P起唇角笑了起來。
不是客氣的笑,而是真的很開心。
一雙媚氣的狐貍眼,彎成了細細的月牙。
說起來可能有些矯情,出身在商賈之家的喬予白,卻有一顆文藝青年心。
要不是家人不允許,大學他就報考中文系了。
他倒不是想從事文學行業(yè),而是單純喜歡閱讀,喜歡與文豪大家隔空對話。
那種感覺,怎么說呢,輕松,又凈化心靈。
所以每當喬予白緊張的時候,都會在心里默念一些散文詩,給自己解壓。
他不是一個藏私的人,身邊的朋友若是也出現(xiàn)緊張的情緒,他都會分享這個好方法,還很樂于念詩給朋友們聽。
但是他身邊那些人,沒一個有文化細胞的,總是拒絕他的好意。
于是漸漸的,他只給自己一個人念詩。
要不是剛剛林琛緊張得似乎隨時要昏倒,喬予白也不會做出這個不過腦子的唐突行為。
“以前上學的時候,因為年紀小,一有個風吹草動,我的一顆玻璃心就受不了!眴逃璋子弥鴳涯畹恼Z氣說道,“特別是考試前,不管準備得多充分,只要站在考場門口,我就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仿佛末世來臨。也是無意間,我發(fā)現(xiàn),只要在心里默默念詩,心情就能得到很大的緩解,甚至有時候還會覺得內(nèi)心充滿了力量,有種戰(zhàn)無不勝的錯覺!
喬予白雖然沒直接提“緊張”二字,但句句都與“緊張”兩字有關。
林琛靜靜聽完,小聲呢喃:“言靈!
“什么?”喬予白沒有聽清,不自覺地往林琛那邊湊近了一些。
“沒……”林琛雖然沒那么緊張了,但腦子還漿糊著,無法解釋剛剛無意識說出的專業(yè)術語,略作思索后,夸道,“你念詩,真好聽!
這不是盲目吹捧。
喬予白的聲音清亮,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磁性,當放緩語調(diào)時,又有種獨特的溫柔,屬于引人入勝的聲線,很招聲控的人喜歡。
聽他念詩,不僅緩解心情,也是一種享受。
“真的好聽嗎?”喬予白卻是不大信。
他愛好比較偏門,喜歡的都是一些不出名的小眾詩歌。
身邊的朋友不喜歡聽他念詩,也有沒聽過這些詩歌,以為他在隨口胡編糊弄人的原因。
“好聽!绷骤≈刂攸c頭,給予最高評價,“我很喜歡、聽你念詩!
“你喜歡?”喬予白激動到有些坐不住了,“你真的喜歡嗎?不是在說客套話?”
活了快三十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認可他的冷門愛好。
喬予白不禁有種伯牙遇到子期的興奮感。
人是情緒化的動物。
難得找到認同感,喬予白對林琛,不自覺得想要親近。
“真的、喜歡!绷骤〔荒芾斫鈫逃璋诪槭裁磿蝗蛔兊眠@么激動,因為不適應這突來的熱情,縮著肩膀往車門躲去。
“那你……”喬予白正準備跟林琛分享一下喜歡的詩歌,看到他的防備姿態(tài),意識到自己太過忘情,忙坐好拉開兩人的距離,“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有時候很容易上頭,忘記顧及別人的感受,你別見怪!
說完,喬予白想起來面前靦腆敏感的少年,是侄子的同學,自己卻一點長輩的模樣都沒有,頓覺無比汗顏。
“那個……”喬予白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眼神閃躲不敢去看林琛,“你想好要吃什么了嗎?”
林琛早忘了這茬兒,由于實在想不起來之前定的哪家餐廳,乖巧道:“你……您定吧。”
“干嘛突然用敬語?”此時的喬予白,已經(jīng)將林琛歸類為知音,哪里愿意聽他用詞恭敬,“其實我大不了你幾歲,你在我面前說話就隨意一點,不要有什么顧忌!
“……好!
“你也別學其他同學喊我‘小叔叔’,每聽一次我都覺得慚愧,輩分大就是這點不好!闭f著,喬予白突然心血來潮,笑瞇瞇地慫恿,“你可以喊我予白哥!
“。!”林琛嚇了一跳。
這不是平白長喬文軒一輩么?
林琛趕忙搖頭:“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