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亦晨說到這份上,陸衡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要想法設法爬上她林茉爾的床。
尤其是看著那二人仿若無人地相處時,譬如談及小魚男友的剛才,又比如手與手糾纏在一起的現(xiàn)在。
但他當然不會這么說。不僅不會這么說,就連表情都控制的恰到好處。
不過不巧了,在人精中混跡多年的劉亦晨,偏生是個會讀空氣的人。
深夜的民宿,來過生日的人走了有一大半,其中多是小魚外頭認識的朋友。留下的,幾乎都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用小言里的話來說,該叫“發(fā)小”。
憑著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圈子,陸衡與林茉爾算得上“自己人”。但這個自己人并沒什么含金量,畢竟就連謝之遙和林茉爾,都算得上是自己人。
即便是自己人,也不妨礙謝之遙在許多事情上,都會站在楊澍那邊。
所以,用發(fā)小兩個字來概括陸衡和林茉爾的關系,實在太敷衍。
從楊澍把陸衡擋在身后的動作,劉亦晨便猜到前者對后者存在一絲敵意?磿埖绞装l(fā)站:juwenw u4.co m
這份敵意很特殊。不是第二對第一的敵意,也不是窮鬼對富豪的敵意,而是一個雄性動物對另一個雄性動物的敵意,很有種蠻荒世界的味道。
因此,作為對林茉爾強烈邀請他來生日宴會的回禮,他決定對陸衡好言相勸,畢竟楊澍那個死腦筋楊澍,還指不定要蹉跎林茉爾多少歲月呢。
人又有幾個十年?
思及此處,劉亦晨忽地笑了笑,既是笑自己,也是笑林茉爾。但上天作證,他絕對沒有笑陸衡的意思。
不過這道笑聲,還是讓陸衡全身的毛猛地豎了起來。一下子,他連吞咽口水都顯得猶豫。
劉亦晨不由得想多,想這人是不是和林茉爾之間有除了發(fā)小之外,又區(qū)別于曖昧對象的特殊關系。
“你和林茉爾怎么回事?”
“……”
劉亦晨試探性地問,等待他的卻是一陣要命的沉默。
他偏頭看去,見陸衡雙目幾乎放空,顯然不知道陷入了哪段回憶里。那表情,實在值得他好一番研究。
“你們睡了?”
“!”
話畢,陸衡直接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眼神很是有趣,與他看楊澍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你這什么眼神?”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都說了我喜歡小魚了。”
“我不喜歡這樣!
“?”
“我不喜歡你這樣問我,也不喜歡你這樣說她!
劉亦晨有些愣神。
陸衡無視他思考的表情,接著又說:“楊澍為什么不答應林茉爾的追求?”
劉亦晨挑挑眉,“因為他賤!
“嗯?”
“他啊,說不定是咱們之中最想出去的那一個!眲⒁喑繐u搖腦袋,“可惜,卻也是最不能離開的那一個!
“因為他媽?”
“算是吧,但也沒那么簡單!
良久后,陸衡終于又開口:“林茉爾為什么要回來?”
“這我不能說,我答應她了!
“小魚知道嗎?”
“這不廢話?”
“那他也知道?”
順著陸衡的視線,劉亦晨看向那個還在不斷發(fā)瘋的男人。什么體面啊,什么自尊啊,一切男人珍視如命的東西都被撕爛了摔地上。人在這種時候,就喜歡讓所有人都不好過。
“估計咱們的事,就沒他不知道的!
劉亦晨的語氣也很是無奈。他也在擔心,擔心這人跑出大街上扇扇翅膀,就會掀起撼動整個嶺城的風暴。
“你如果相信我,你就把這件事告訴我。”
劉亦晨凝視著陸衡的雙眼,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相信你的為人,但我還是不能說!
聽完,陸衡露出個笑容來。那笑意很淡,淡到燈一打,還以為是影子落在了嘴角上。
“謝謝你跟我說這么多!
“啊?”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當時是什么意思。”
“什么鬼?”
“如果她真的不走了……”
看著陸衡萬分認真的表情,劉亦晨不由得放緩呼吸,一字一句地將他的話放進心里,
“那可不可以求你,幫我追她?”
“哈?”
“……”
“我為什么要幫你?”
“就憑我愿意做她留下來的理由!
話音落地的瞬間,劉亦晨仿佛看到了一把刀。刀身淬著冷意,刀尖直指天際。
斬斷鳳凰翅膀的惡人,總需要有人來做,他楊澍不做,自有人愿意做。
于是他笑罵:“干嘛突然說這么帥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