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一個貴族家庭。
父親是人人稱贊的貴族紳士, 和如今將貴族禮儀丟到幾千光年外的偽貴族完全不一樣, 擁有真正的貴族氣質(zhì)。
母親是人人艷羨的貴族名媛, 和如今生活作風(fēng)糜爛空有皮囊的貴族小姐完全不一樣,是一名真正的名門貴婦。
我出生時,仿佛自帶光環(huán)。
擁有良好的世家, 擁有讓人嫉妒的財富。以及......絕世相貌?
他們說,我的容貌仿佛是經(jīng)過上帝親自描繪過,仿佛是經(jīng)過天使親自祝福過。
不過, 我太小,不太明白具體生的好看意味著什么。
我只知道每次我和別人打招呼,即使他們上一刻還在面紅耳赤在吵架, 看到我后都會和顏悅色并露出驚艷的神情。就連我的父母每每看到我都會露出滿意的微笑。
仿佛我是一個完美的藝術(shù)品。
對,是的,藝術(shù)品。
這個詞我還是懂得的。
不過這不是我真正的故事, 算起來我的故事真正開始于我十四歲生日宴會上。
對一個貴族男孩來說,十四歲生日會是個非常重要場合,是正式進(jìn)入社交圈的日子。
我對此當(dāng)然非常重視。即使是繁瑣的禮節(jié), 沉重的禮服, 我都耐心地去做。
直到,我的生日蛋糕被眾人推上來,我才真正露出笑容。
在我看來,這才是真正的藝術(shù)品。由全星球最好的蛋糕師傅親自操刀, 上好的奶油, 配上巧奪天工的巧克力雕刻, 加上精致至極的裱花,灑滿入口即化寶石般的糖果。
整整十五層,昭示著明年更加正式的成人禮的到來。
可正當(dāng)我進(jìn)行分切蛋糕時,一個貴族小姐突然擠進(jìn)來,撞倒了我極為重視的蛋糕。
我呆呆地看著一地華麗不再充滿糜爛氣息的蛋糕殘骸,完全沒有聽到這位小姐的父母正在請求我和我的父母的原諒。
作為一個素質(zhì)良好的貴族,這會兒應(yīng)該微笑著原諒他們,并向周圍展示自己的風(fēng)度,以致于不讓這個生日會過于難看。
然后,我的父母會私底下找他們麻煩。
然而,我根本無法原諒他們。我當(dāng)著眾人的面直接摔了手中的水晶刀,清脆的破碎聲隨著我憤怒的聲音一起響起。
“原諒尼瑪!”
這句話說出來后,不只是我眼前的人們露出了驚訝不可思議的表情,一直維持著柔和神情的父母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手中輕捏的酒杯也驟然落下摔個粉碎。
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那時他們看著我的表情,震驚、失望或者悲傷。
最后,我十四歲生日會和那個華美高貴的蛋糕一樣,狼狽至極。
伴隨而至的是,我被關(guān)了禁閉,接受父親和母親無休止的斥責(zé)和監(jiān)視,仿佛我的四周長滿了害蟲,而他們的任務(wù)就是將它們一舉殲滅。
還在關(guān)禁閉的某天,有一位貴族小姐特地來探望我。
“你真是有趣,我以為你和你父母一樣的德行!彼缡钦f道。
“那是你的本性嗎?”她如是問道。
這是一位風(fēng)評很差的小姐。但大概是太久沒有和人說話,我仍舊禮貌地回答她。
“是的,我的小姐,你想怎么樣?”
“哈哈,下次我會帶個有趣東西給你!闭f完她就趾高氣揚(yáng)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大約只過了幾天,她如約而至,偷偷為我?guī)砹艘粋游戲頭盔。
網(wǎng)絡(luò)游戲,這也是我父母明令禁止的。
“你看,在這里面你能夠做你自己。說多少次尼瑪也不會有人責(zé)怪你!
“為什么?”我疑惑地看著她,想知道她這么做的原因。
“你是個怪胎,我也是個怪胎。我們都沒有真正的朋友!
“我想和你做朋友!彼斐鲇沂,向我微微鞠躬,做了一個古老的代表友好的姿勢。
自那以后,除了必要的活動,我都沉迷在一個游戲里。
在那里建立了幫派,在那里有了一幫能把“草泥馬”放在口邊的網(wǎng)友。我似乎和他們沒有多少不同,也不會因為我多罵他們一下就收獲到失望和震驚,反而是被對方吐更多的口水。
同時,在現(xiàn)實世界里我又恢復(fù)了從前模樣,成為那個讓周圍的所有人露出笑容的男孩。
我也很滿足。
直到,游戲世界里突然了一個奇怪的幫派。
那個幫派里,除了幫主是個菜雞,其他幾乎高手如云。
尤其是那個叫做【葉清】的玩家,直接把百強(qiáng)玩家全部虐了一邊。
包括我。
每次幫派戰(zhàn)中,我總是最先掛的那個。原因無他,正是【葉清】每每都瞄準(zhǔn)了敵對幫主的項上人頭。
擒賊先擒王,這話倒是不錯?杀慌暗拇螖(shù)多了,我也該炸毛了。
再一次倒下時,我把這個玩家的祖祖輩輩全部都問候了一邊。在我發(fā)泄過程中,“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說完了?打個架哪來那么多廢話!”“他”轉(zhuǎn)身就拿著雙刀切其他玩家。
我頓時也覺得非常無趣,默默地點回了重生點。
后來,我終于在幫戰(zhàn)中贏過“他”一次,原因是“他”的御用奶媽刪號而換了人,配合不當(dāng)時被我僥幸贏了一次。
這可真是諷刺。
但那個和我一起進(jìn)入游戲的貴族小姐卻打起了其他的注意。
【夢靈】:那天三生河邊的戲碼真是好看。
【夢靈】:呆在他身邊是不是特別有安全感?
【夢靈】:這也是個有趣的人,我們把他挖過來!
我覺得是。這個玩家雖然兇悍,對我們這些敵對毫不留情,但絕對會保護(hù)他們幫派的人。
誰要是被敵對欺負(fù)了,但凡和“他”有些情緣,“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反揍回去。
在我看來,“他”大約就是“他”手中那雙彎刀,能夠斬斷敵人,也能夠斬斷前方所有的荊棘困難,卻能好好地保護(hù)握刀的人。
說實話,我很酸。
所以在下一次對戰(zhàn)中,我直截了當(dāng)?shù)貙λf:“葉大佬,來我的幫派什么條件,你開!
【葉清】:不行,我有約定。
我自然明白他說的約定是和那個菜雞幫主有關(guān),我微微有些小失落。
【葉清】:不過,你倒是可以來我們這邊當(dāng)小弟。
【逐鹿】:呸!誰tm稀罕當(dāng)你小弟!
【葉清】:哦。
自然,這件事不了了之。
直到有一天,不知是誰順著網(wǎng)絡(luò)摸到了我家,將我的一張照片放到了論壇上。
我本可以打死不認(rèn),可無奈的是,游戲中好巧不巧有幾個認(rèn)識的人,一下子揭了我的馬甲。
世界頓時炸開了鍋,都在痛心疾首地惋惜我白長了一幅皮囊,內(nèi)心卻糙的一批。
消息傳播地比想象的還要快,四周再次聚集了驚訝和痛惜的神情。
此情此景,一如我十四歲生日會。
消息傳至父母后,他們直接打給我電話,憤怒地斥責(zé)我,并揚(yáng)言在他們第二天歸來后,會嚴(yán)肅地談?wù)剬ξ业膽土P。
而這一天,我依舊上了游戲,進(jìn)了幫戰(zhàn)。
游戲一如既往,不變的風(fēng)景,絡(luò)繹不絕的玩家。
和再一次被大佬干掉的我。
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時間能夠就此停下。反倒是大佬對我說話了。
【葉清】:咦,你今天怎么不問候別人全家了?
【逐鹿】:???
【葉清】: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頂著那副臉罵人很帶感。
【逐鹿】:臥槽,你什么邏輯!
遂,我被斷了網(wǎng),迎面而來的是我面若冰霜的父母。
但是這次,我沒向他們妥協(xié)。與其讓我永遠(yuǎn)帶著一層偽裝生活,我倒不如一頭栽進(jìn)那虛無縹緲的游戲里。
我和他們大吵一架,昔日種種,這個并不適合我的貴族世界被徹底撕開來。
什么忍耐,什么禮儀,什么笑里藏刀,統(tǒng)統(tǒng)去他媽的。
“罷了,你去閣樓上呆著吧!蹦赣H失望地看著我,不再言語。
“但愿你不會后悔!备赣H冷漠的看著我,不再言語。
一晃一個月,我才從禁閉室里走出來。他們不再插手的我的事,反倒成了旁觀者,任由我自生自滅。
我樂得輕松,帶上頭盔,再次進(jìn)入闊別已久的游戲。
進(jìn)入游戲,我才發(fā)現(xiàn),大佬已經(jīng)離開了游戲。
【逐鹿】:怎么回事?
【夢靈】:那個幫主好像病逝了,葉大佬也走了。
【逐鹿】:臥槽!你不是喊著要挖過來嗎?
【夢靈】:【微笑】。
她不太開心,生氣地下了線。
我又把大佬身邊奶媽抓出來盤問。
【逐鹿】:葉清人呢?
【獻(xiàn)給他的菊花】:勞資不知道!莫問勞資!
嘖,女人真是麻煩。
可她不知道還有誰知道?
我突然發(fā)現(xiàn),雖然大佬幫助過的人很多,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并沒有幾個。
沒了大佬的游戲,也變得無聊起來。
時間匆匆過去,玩家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
可【葉清】這個名字再也沒有亮起來,只有“他”的排名漸漸下滑。
人對于事不關(guān)己的事,總會遺忘得很快。就像曾經(jīng)變成“喪事河”的三生河,又再次聚集了一批又一批的情侶。
就像,我還留在這個游戲的理由。
直到,我以百強(qiáng)玩家的名義收到另一款游戲的邀請。
我的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大佬也會受到邀請吧?
可轉(zhuǎn)瞬之間我就想起。
“他”已不在百強(qiáng)之列。
我摸了摸手中看上去更加高端的游戲眼鏡,無奈的想道。
或許,是時候換個游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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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婕医怄i人物卡】
【昵稱】:復(fù)仇的鹿
【技能】:全文第一美男&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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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xiàn)給他的菊花】:全文都是真香定律,我服了。
【復(fù)仇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