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濕泥土芬香沖散了車內(nèi)的旖旎香艷。
賀思佳懶洋洋地拉高衣領,跳下副駕,剛抬眼準備拖包,就對視上了陳書陽一雙帶笑的黑眸。
“賀小姐什么時候這么敢做不敢當……私下偷歡,還需要拿衣領來遮掩!
賀思佳艱難地背上包:“怪誰咬得跟個畜生樣?這吻痕讓人瞅見,還以為我賀思佳喜歡跟人玩性虐,不僅玩,還是底下被調(diào)教的那個!”
陳書陽低低笑了一聲。
他長得斯文溫玉,五官輪廓利落。就算穿著這么騷氣的黑襯衫,也只給人一種溫和勾人的禁欲意味。
賀思佳覺得,她完全就被他的外表給騙住了。
她玩過那么多個溫柔對味的,哪次不是她被服侍爽才后知后覺想起他們的需求,第一次遇到陳書陽這種不走常路直接插入的,她爽不到,陳書陽根本也爽不到。
賀思佳扶腰磨牙往前走。
他就是純找虐,完事,還要帶著她一起找虐。
轟趴館門口站著兩個高大直挺的黑衣保鏢。
賀思佳放下手淡然地走過去。她抬眼冷冷示意,兩保鏢快步走上前給她攬住背包,低頭跟在她身后一米的位置,閉嘴緘默。
賀思佳上下打量著緊閉的大門。
看來賀簡凡就在里面。
“開門。”
兩保鏢迅速上前。
黑皮手套剛覆上門扣,門縫間的間隙猛然變大。耀眼的燈光從大廳猛然襲來,賀思佳往后微挪了一步,瞇起了眼。
“陳少——!”
剎那間,賀思佳瞳孔猛得震顫。
拍賣會上那張流著口水惡臭的臉就這樣放大在了她的眼前。
記憶走馬觀花地倒退——她好像又回到了那場骯臟下流的交易會上。
她赤裸著身子蜷縮在鐵籠里,毫無遮掩的紅布外,是底下人一句又一句污穢下流的戲謔。舉起的號碼牌都是要看她笑話的,誰都想上前來踩她一腳,買下她的,更是之前想要羞辱她的——
“啪——!”
賀思佳揚起的手還在抖。
掌心已經(jīng)出冷汗了,她盯著錢義文的眼神暴戾陰鷙。抬腳狠狠踹向他的膝蓋,她一腳踩在他的胸肋骨上,揚手又狠狠扇下一巴掌!
“啊——賀小姐。
她的眼前,是那張惡心的像蒼蠅一樣圍在鐵籠外,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揮之不去,流著口水咧嘴笑的臉。
“賀思佳……”
“賀思佳——”
“賀思佳!”
賀思佳眼睫微抬。
往日明亮的雙眸如廢棄密林一樣死寂空洞。她輕顫著雙睫,壓下的一片陰影蓋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微微偏過頭,甩掉了陳書陽攥緊她手腕的手。
“連名字都叫得錯,你看我長得像你的陳少爺嗎?”
賀思佳揉捏著發(fā)紅的手腕,朝著腫成豬頭臉的錢義文嫌棄地又踹上一腳:“滾開!”
錢義文捂著胸口大氣不敢出。
“哎你這人——不就是喊錯個名你有必要把人家打成這樣嗎——”
賀思佳懶洋洋抬眼:“那你怎么不走上來,替他接兩巴掌!
“你——你——!!”
短發(fā)女生漲紅了臉。她挽著身披乳白色短披肩的黑長發(fā)女生憋屈大喊:“月月,她誰。≡趺磭虖埿U橫不講理成這樣!一點女孩子該有的溫婉都沒有,還敢在你面前這么放肆——”
賀思佳微微瞇眼。
“婷婷!”
黑長發(fā)女生低聲呵斥。
月月?
賀思佳目光移到黑長發(fā)女生臉上。
白——月月?
京城白家有一對年齡相差不大的兄妹。大兒子白紹廷和陳書陽交情甚好,他有個知書達理的妹妹,名叫白月月。
賀思佳微微皺眉。
白月月……竟然是她。
白月月扯了下婷婷衣角示意她別說了。她不卑不亢地走上前,微微低頭:
“賀小姐,我的朋友婷婷比較心直口快口不擇言……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記上她無意之舉!
婷婷不說話了。
賀思佳略過她微垂眸往前走,無意一瞥,看到了站在白月月右后方的賀簡凡。
剛好是離肩半米的站位,他全身警惕看似蓄勢待發(fā),對于‘前方突發(fā)危險’能第一時間向前攏靠護住身前的白月月。
賀思佳腳步收回,上下輕打量了他一眼。
“竟然是白小姐的朋友,那我總得給陳少爺一個面子,免得說我小肚雞腸,壞了陳賀兩家這么多年和睦!
話是這么說,目光卻戲謔地看向賀簡凡。
她抱胸注視著賀簡凡攬住錢義文肩膀的手,下巴微微挑起。
“錢老板,天黑了,屋里是該助點興,熱熱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