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康琴心終歸是外人,林妍并不愿在她面前表現(xiàn)得那么怯弱,漸漸就平復(fù)了情緒。
但她對沈君蘭的情意,還是讓康琴心驚訝了把。
這個選擇,好似并沒有沈君蘭先前擔心的那般為難。
林妍很快就動身回沈家老宅收拾東西去了。
沈丘跟著她護送。
沈君蘭聽著動靜走出書房,松氣道:“果然還是你的話管用,我是越哄她越哭,非要反勸我去和二叔和解!
“她不過是在你面前天真了些,其實道理都懂!
沈君蘭頷首,“我知道。不過你方才的那話,別是又讓她多想,我找她過來住是擔心她跟著我二叔受利用。”
“你怕她誤會什么?”康琴心喝了口水,好笑的望著他。
沈君蘭沒回應(yīng),改問道:“你怎么大清早會想到和我說起阿妍的事情?”
“這不陸氏銀行馬上要開張了嗎?我今早看了看他家的參席名單,上面有你二叔和林妍。
你也曉得你二叔最近暗里在經(jīng)營些什么,和他打交道的人都不簡單,你那林妹妹心思又單純,對她義父充滿了信任,若被利用了可如何是好?”
沈君蘭面露感動:“多謝你替她著想,確實是這樣,先前阿妍還和我抱怨說二叔總帶她出去吃飯見人!
康琴心別有深意道:“你二叔有權(quán)有勢,恐怕有很多人都爭著想做他的乘龍快婿吧?”
沈君蘭握了握拳,“卑鄙!”
“話說,陸家這樣聲勢浩大的和你們康家作對,假鈔那事你就忍了?”
康琴心無所謂的笑了笑,反問他:“不忍怎么辦?又沒有證據(jù)!
能利用輿論打擊陸氏名聲已經(jīng)很好了,雖然明知他們和假鈔之事有瓜葛,但怎么查都查不到陸家身上。
陸家人的善后工作做得很好,何況前面還有沈英豪擋著。
沈英豪的手段亦不簡單的。
“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鄙蚓m看著她問:“可要我替你送陸氏送份大禮?”
“你幫我整陸家?”
沈君蘭點頭。
康琴心審視著道:“我記得沈家和陸家有合作的,關(guān)系還不差,上次酒店舞會你都去了!
“以前是我們沈家的合作伙伴,但現(xiàn)在恐怕都是和我二叔的私人合作了!
沈英豪那個地位,若想以權(quán)謀私是輕而易舉。
看來沈君蘭也不是毫不知情。
康琴心也無所謂手段是否光明,真起了興致:“你準備怎么做?”
“陸氏想和你們康家爭這華民第一銀行的地位,首先是想壞你們銀行的名聲,事實上做這一行聲譽真真是頂要緊的。但他們可以這么做,咱們也能,就利用輿論逼得陸家開不成銀行。”
“十五那日?”
沈君蘭點頭,轉(zhuǎn)身進書房取了份資料給她。
康琴心一看,竟是陸氏名下產(chǎn)業(yè)麗華堂酒店多年來在華民稅局逃稅的證據(jù)。這一筆筆賬目陳列的清晰極了,上面還有不少機關(guān)的蓋章。
“可以啊,什么時候查的?”她對沈君蘭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沈君蘭風輕云淡道:“不久前,查我二叔時順道查的,希望能幫到你!
康琴心很感激,這種賬目隱蔽哪里是外人輕易就查到的?
認識這么久,道謝反顯得生分。
“自然能幫到。這陸氏連自己酒店的經(jīng)濟問題都處理不好,還想讓華民信任委托他們銀行保管財產(chǎn)?
這事要曝光了,不止陸氏銀行要完,恐怕以后在新加坡都不會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沈君蘭笑道:“那你就選個日子安排見報吧!
康琴心也沒客氣,將文件收好,望著他道:“你讓我來勸林妍是假,想幫我才是真吧?有心了!
“本是想暗中安排的,但又不知你態(tài)度,怕事后你怪我自作主張!
“不會,對付什么樣的人用什么樣的手段,這事就算我們想設(shè)計也設(shè)計不出來,他麗華堂的賬目清晰明了得很。”
沈君蘭這才放心。
公館電話聲響,沈君蘭親自接了。
康琴心心道他如今忙碌,正準備等他掛了電話就告辭不多打攪,誰知沈君蘭將電話遞給了她。
康琴心不解。
“找你的,銀行來的!
康琴心的行程只有康英茂知道,這電話正是他打來的。
“英茂哥,什么事?”
那邊聲音低沉:“二小姐,有人找你!
康琴心沒多想,只當是銀行客戶,就問:“是什么人你都打到這來了,很難處理嗎?”
“是司二少!
康琴心握著電話的手微緊,“他找我做什么?”
康英茂搖頭道不知,“沒說,只稱要見您。”
“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旁邊沈君蘭聽了一句兩句,見她掛斷電話主動道:“要走了?”
“嗯,銀行里有客戶!
司雀舫在廣源開戶存過錢,數(shù)額還不小,確實是客戶,還是重要客戶。
沈君蘭沒留她。
等回了銀行,見司雀舫是便衣而來,讓她有些驚訝。
印象里,他總是前呼后擁的。
康琴心語氣客氣:“二少找我?”
司雀舫抬手看了看表,“一小時四十分鐘?登傩,你讓我等了這么久!
語氣不重,也不帶生氣,但康琴心聽著莫名就心虛了。
“我不知你要過來。”
“工作的時間。沒想到你上班還挺閑散,居然還有時間出去見不相干的人?”司雀舫睨了眼她手里還帶著沈家印記的文件袋,語氣陰陽怪調(diào),“到底是家族銀行,就是輕松!
康琴心莫名其妙被數(shù)落了頓,小聲道:“你心情不好?”
司雀舫給了個自己體會的眼神。
過了會,康琴心覺著也不能總這樣僵著,就問:“二少是來辦業(yè)務(wù)的?”
“不辦!彼院喴赓W。
“那是?”
“談合作的事!
康琴心容色認真:“昨兒不是談過了嗎?”
“陪我去幾個工廠考察!
司雀舫話落就站起了身。
康琴心見他這趨勢,訝然:“現(xiàn)在?”
“否則呢?你當我時時有空的?”
康琴心昨天既簽了合同,自然就有義務(wù)陪他考察,遂沒有拒絕,只是在心里嘀咕方才他還指責自己工作時間外出閑散,現(xiàn)在卻自己要帶她走了。
“我回辦公室放一下東西,二少稍等!
司雀舫又看了看那文件袋,點頭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