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范甬之打電話給李暉,讓他過來一趟。
李暉麻利來了。
“.......雇一個敦厚點的,不要太愛講話,默默做事即可!狈娥f起了傭人,“工錢可以給高一點!
李暉拿筆記下他的要求。
“再幫我買些禮物,要小孩子的玩具,以及兩瓶好酒,送給顏少爺。去他家吃了好幾頓飯。”范甬之道。
李暉也記了下來。
他辦事很快,不過兩天的功夫,就幫范甬之請到了一位傭人。傭人做事很麻利,飯菜也做得很好,素有口碑。
這位傭人的老東家準備遷往歐洲發(fā)展,臨走時特意向朋友提起這位傭人,讓多照顧。
除了傭人,李暉也買好了兩瓶紅酒、幾樣男孩子愛的玩具,一并送給了范甬之。
范甬之打電話給顏愷,挑了一個大家無事的午后,又去顏家坐了坐。
他為人處事,算得上禮數(shù)周全。
他送過來的玩具里,有一只膠皮制成的老虎,一捏就會發(fā)出響動。顏天承這個年紀,最愛如此玩意,愛不釋手。
“送禮做什么,太客氣了!鳖亹鹦Φ溃爸芰锌諞]有?一起去吃飯,順便你幫天承照幾張照片。”
范甬之說有空:“我沒什么朋友,銀行的事也有李暉,我空閑時候多!
“那挺好的,改日帶你認識幾位朋友!鳖亹鹫f。
范甬之想了想,很明確拒絕了:“我不太愿意多交朋友,挺麻煩的,我已有幾位好友!
顏愷:“.......”
如此不知變通,倒跟他那妹子顏棋很相似,兩個人能合得來。
陳素商則很欣賞范甬之這種性格:“朋友在精不在多;旖浑H圈子,沒什么好事。不管什么樣子的圈子,都是‘恨人有、笑人無’,是非多得很,真心的沒幾個!
顏愷含笑看了眼陳素商:“阿璃說得對。”
范甬之不懂看相,但這兩人細微的表情里,都含著濃情蜜意,想來是非常相愛的。
他很羨慕,繼而又想到了自己,心里一陣悲涼。
他小坐片刻,起身告辭。
時間轉(zhuǎn)眼到了周六。
顏棋卻不怎么高興。
周五的時候,有個女學(xué)生站起身,大聲說她:“老師,你這首曲子錯了三個音,您自己沒聽出來嗎?”
那支曲子是顏棋常彈的,她自負沒有彈錯,結(jié)果女學(xué)生不依不饒。
這位女學(xué)生身材豐腴,黑發(fā)大眼,雖然是一年級的新生,已然是風(fēng)云人物。顏棋記得她找過好幾次茬,卻都沒放在心上。
“哪里錯了?”顏棋重新彈了一次,反問女學(xué)生。
女學(xué)生親自上來演示。
和顏棋彈的一樣。
但是結(jié)束之后,她卻非要說顏棋之前錯了好幾次。
顏棋腦子有點懵。
總之她被學(xué)生弄得很尷尬。
回家之后,她心情也不是很好。她躺在床上,后知后覺想:“她是不是很不喜歡我?”
顏棋不是蘇曼洛,不追求每個人都喜歡她。只是她到底是老師,不好和學(xué)生起沖突,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她毫無辦法。
因此她有點犯愁。
周末時,一向開朗的她,難得有點愁眉苦臉。
“.......這么不想出來陪我們玩?”顏愷道,“以往你也成天在外面混,沒見你這樣不開心的!
“不是!鳖伷宓。
她沒什么心機,把學(xué)校里的糟心事,告訴了她哥哥嫂子,以及范甬之。
范甬之的眉頭略微蹙起。
顏愷問她:“你的音彈錯了嗎?”
“怎么可能彈錯?那曲子我閉著眼睛就能彈,那是媽咪親自教的!鳖伷宓。
徐歧貞對孩子們的教育還是挺上心的,也會極力糾錯,不會任由顏棋錯很多年不管。
“其他學(xué)生怎么說?”
“他們都不說話,一群白眼狼。”顏棋不忿。
顏愷又問她:“你都這么大了,怎么惹了小女生不高興?”
顏棋想不到是如何得罪人的。
她搖頭。
陳素商接話:“女人之間的仇恨,有時候無緣無故。一位漂亮的女學(xué)生,通過踩老師在專業(yè)課上更上一層樓,不是贏得尊重的最好辦法嗎?”
顏棋詫異:“這么復(fù)雜?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去教小孩子。小孩子多好,都會乖乖聽話。我要回去跟爹哋說,換個學(xué)校教!
“去吧!鳖亹鹗虏魂P(guān)己。陳素商不忍心小姑子回家挨罵,勸說她:“教小孩子也很累的。七八歲的孩子,不懂事,跑來跑去聽不懂人話,也是非常麻煩;十幾歲的孩子,要懂事未懂事,性格敏感多
疑,也很難教。
大學(xué)的學(xué)生,已經(jīng)成年了,絕大部分都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斷,反而是最好溝通,最輕松的。那個女學(xué)生,你應(yīng)該和她聊一聊!
范甬之聽了半晌,突然問:“她叫什么?”
“誰?”
“那個女學(xué)生!
“馮箐箐!鳖伷宓溃耙彩侨A人,名字倒挺好聽的。不過她本身不是新加坡的,而是從馬六甲來的!
范甬之不再說什么。
顏愷和陳素商看了眼范甬之,也不知他為何會問人家的名字。
好在顏棋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他們?nèi)コ燥埖臅r候,遇上了表演,她看得高興,就把學(xué)校里那點破事丟到了腦后。
范甬之仍是負責拍照。
他給顏愷全家拍了很多張,又單獨給顏天承拍了幾張。
飯后,顏棋提議:“我們?nèi)ヅ荞R場吧?”
范甬之不太喜歡賭馬,上次他就拒絕了。然而上次拒絕之后,他們并沒有找到更合適的去處,反而惹了禍端。
他點頭:“好!
他是客人,既然他這么說了,顏愷和陳素商不好掃興。
在跑馬場的路上,范甬之問起那個地下搏擊場:“還開著嗎?”
“沒有開,已經(jīng)跑路了,估計會換到香港或者吉隆坡去開了!鳖亹鸬,“我已經(jīng)把他們老板的身份發(fā)了下去,以后有顏家的地方,他們很難混!
范甬之點點頭。
顏棋則道:“哥哥,你這樣說話的時候,還蠻帥的。平日像個小白臉似的!
顏愷伸手過來,重重在她頭上敲了下。
這一下敲得不輕,顏棋捂住頭,心想命運不公平!
范甬之覺得他們兄妹感情很好,有點羨慕。
他羨慕的眼神很明顯,陳素商看到了。
陳素商問他:“甬之,你有兄弟姊妹嗎?”
這個很普通的家常問題,范甬之卻突兀的沉默了下。他沉默了好幾秒,才道:“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