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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yī)院門口一陣喧鬧,遠遠就聽到了病人家屬喊醫(yī)生。

  陳素商覺得這很常見,可足智多謀的司太太,臉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陳素商又問了句。

  顧輕舟收回了視線:“這里是私人醫(yī)院,出入都是有身份的人,況且多以療養(yǎng)為主。這樣喧鬧,怕是有什么大事情。”

  陳素商的精神也是一凜。

  她立馬問:“要不要給……她轉(zhuǎn)院?”

  她不知該如何稱呼康晗才恰當。

  叫齊太太?這不太像話,哪有女兒如此稱呼自己母親的?

  可叫媽,她又開不了這個口——至少暫時開不了。

  “我會處理。”顧輕舟又道,“若是有什么不妥,我安排她轉(zhuǎn)院!

  陳素商道是。

  遠處的動靜,也讓她略感奇怪。

  “姑姑,我去看看。”陳素商道。

  顧輕舟臉上的沉重一掃而空,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好,你去吧!

  她笑起來溫柔極了。

  陳素商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叫了句什么。

  顏愷時常在她耳邊說“姑姑”,她下意識覺得,顧輕舟就是個“姑姑”。

  后來,發(fā)現(xiàn)顧輕舟不止是顏愷的姑姑,認真算起來,也是她的姑姑。

  陳素商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轉(zhuǎn)身去了。

  顧輕舟讓自己的副官也跟過去,探明情況告訴她。

  陳素商和副官兩個人往急診室那邊走過去,遠遠看到了一張黑臉。

  病人的臉發(fā)黑,脖子處有個潰爛口,不停的滲出黑色膿水,非常駭人且怪異。

  年輕的太太沒見過這種情況,嚎哭不止。

  護士小姐簡單做了個記錄,就讓把病人往病房里送。

  “都散開,要隔離!可能會傳染。”護士小姐高聲道。

  一旁圍觀的人,立馬尖叫著遠遠避開,差點撞到了陳素商。

  顧輕舟的副官扶了陳素商一把。

  陳素商站定了之后,對副官道:“咱們快走,萬一真是惡性傳染病呢?”

  副官道是。

  他們倆沒有立刻去見顧輕舟,而是在陽光下站了三十分鐘。

  陽光會把身上的病毒稍微曬去一些,這是以前學校教的。

  “你覺得是什么病?”陳素商和副官閑聊。

  副官道:“沒見過,總不會是鼠疫?”

  陳素商打了個寒顫。

  若是鼠疫,會造成更大的災禍,香港眾人都要遭殃了。

  她生母身體那么弱……

  “鼠疫還有嗎?不是都消失了?”陳素商很緊張。

  副官讓她別著急:“小姐,我是亂猜的!

  他讓陳素商等等,自己去了前面,要了一瓶稀釋過的消毒水。

  他和陳素商用它撒在衣服上和手上,又略微站了站,才去見了顧輕舟。

  顧輕舟這次要鎮(zhèn)定很多:“先別慌。你母親暫時不適合轉(zhuǎn)移,上次她去新加坡,因為不適應,病情加重。我會派人留意,有一丁點的可能,我會安排轉(zhuǎn)院。”

  陳素商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她對顧輕舟道:“我先回趟家!

  “路上慢點!鳖欇p舟道,“不要擔心,一切都有姑姑!

  陳素商又道是。

  她下了樓,卻沒有離開,而是一個閃身,進了急診區(qū)。

  她裝作家屬,詢問那個病人的去向。

  “已經(jīng)安排進病房了!弊o士小姐道,然后毫無戒備,告訴了陳素商一個病房號。

  病房在二樓,比起四樓的環(huán)境,要稍微嘈雜一點。但和普通醫(yī)院相比,仍是寬敞干凈。

  陳素商走到了門口,聽到醫(yī)生還在。

  “要等結果,來確定是不是傳染病!贬t(yī)生對家屬這樣說,“不過,他正在發(fā)燒,情況還是很危急。”

  家屬失聲痛哭。

  醫(yī)生又說:“要有心理準備!

  “請您救救我先生!蹦贻p的太太泣不成聲。

  醫(yī)生再三保證會盡力的,只是先給家屬說明情況。

  陳素商聽到了這里,確定不是鼠疫。

  醫(yī)院是能判斷鼠疫的。

  醫(yī)生和護士也惜命,不會任由鼠疫的病人這樣躺著,應該會隔離處理的。

  陳素商稍微舒了口氣。

  她看了幾眼,心底閃過一些知識片段。

  她之前苦學術法的時候,看過的書太多,有些沒記住。

  她想到了這里,就走了進去。

  醫(yī)生只當她是親戚,略微點頭之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這個態(tài)度,讓陳素商覺得可以利用一下。

  故而醫(yī)生走后,家屬的太太很詫異問她:“請問您是?”

  “太太,您好,我是醫(yī)院祝由科的醫(yī)生!标愃厣痰,“我能否看看您先生?”

  年輕的女人沒什么經(jīng)驗,被陳素商說得一頭霧水:“什么科?”

  陳素商落落大方,含笑解釋:“醫(yī)院會遇到這種情況:病人遭遇無法治療的難題,會用祝由科試試。也許,病人會起死回生!

  女人還是沒明白,不過她聽懂了陳素商的言外之意——她是過來救命的。

  “那您看看我先生!迸肆ⅠR道。

  陳素商坐下來,觀察病人。病人臉上發(fā)黑,像被炭火烤過了似的,傷口處包扎了,卻還在不停滲出黑色血水,把紗布都染透了。

  她又扒開病人的眼睛。

  病人的眼珠子略微動了下。

  陳素商頓時就想起:“這可能是詛咒嗎?”

  去年臘月,他們分開的時候,袁雪堯給了陳素商幾張解除詛咒的符紙,專門針對袁家的詛咒。

  陳素商死馬當活馬醫(yī):“太太,您先出去,我要給您先生看看。病房里不能有太多的人,否則會細菌感染。”

  年輕的太太已然失去了主見,又錯把陳素商當醫(yī)生,雖然陳素商沒有穿醫(yī)生的白大褂,她很順從的走了出去。

  陳素商把符紙點燃,化水之后,小心翼翼給病人灌了下去。

  她做這件事的時候,心里非常緊張。

  假如病人不是詛咒,而是另一種傳染病,她這樣接觸病人,已經(jīng)感染上了。

  她冒險做這件事,無非是想要確定一點什么。

  做完了,陳素商走出了病房,跟病人的太太又叮囑幾句。

  直到陳素商走后,病人的太太才覺得不太對勁。

  陳素商的出現(xiàn),從頭到尾都有點不靠譜。

  “她會不會害死了我先生?”年輕的女人突然覺得很驚悚,立馬通知了護士臺。

  醫(yī)生和護士都來了,她胡亂講述了陳素商的話,醫(yī)生和護士都一頭霧水。

  “什么科?我們不會派兩個醫(yī)生過來的!敝髦吾t(yī)生說。

  年輕女人僵了片刻。

  “快,快去找她,將她抓起來!”女人站立不穩(wěn),“她要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