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商說要學(xué)符咒,果然就開始學(xué)符咒了。
她師父的箱子里,有最上等的朱砂。
師父讓她先學(xué)調(diào)息。
畫符咒的時候,一筆都不能錯,一筆都不能斷,要一連到底?芍挥挟嬤^的人才知道,有用的符咒會牽動四周的氣場,改變一個人身邊的陰陽二氣。
氣場一變,人自身可能就承受不住,筆畫變形或者干脆斷開。
這也就是為什么陳素商以前畫了上百張,也只能有一兩張勉強能用了。
她刻苦學(xué)習(xí)。
她也去了趟葉家,跟葉惟聊了很多,說起袁雪堯把秘密告訴了她的事。
葉惟震驚。
“您不要太過于擔(dān)心,我?guī)煾冈缇椭懒耍灰彩裁炊紱]說嗎?你放心吧,我們師徒還是很有分寸的!标愃厣痰。
然后,她又把她師父的話,告訴了葉惟。
葉惟的妻子是袁氏女。
袁家是術(shù)士大家族,卻因為靠近苗寨,后來與苗女通婚。
苗家是女子繼承蠱術(shù),苗家的女人很不簡單。袁家和苗女結(jié)婚之后,出了不少優(yōu)秀的后代,子女體內(nèi)天生帶蠱,學(xué)習(xí)術(shù)法比男人厲害。
就像袁雪堯的小妹妹袁雪菱,是袁氏這一代中的佼佼者,她很可能取代袁雪堯這個長房長孫的地位,成為下一任家主。
葉惟的妻子,也是苗女生的后代,會術(shù)法也會養(yǎng)蠱。只可惜,她早年就去世了。
葉惟是入贅到袁家的,又會做人,深得岳父器重。他也學(xué)了點術(shù)法,比陳素商強一點,卻比不上袁雪堯他們。
他儼然是袁家的一個長輩。
老太爺甚至不讓小輩們叫他六姑父,而是直接叫六叔。
此次香港之行,袁家對袁雪堯和袁雪竺兄妹倆委以重任,同時又擔(dān)心兩個孩子 不通人情世故,在繁華的香港吃虧。
葉惟雖然也不太懂,但是他很通透。
袁家給了他們很多金條,他一到香港就很高調(diào)買了豪宅,又刻意流連銷金窟,結(jié)識了不少人,打下了根基。
他也是因此認(rèn)識了長青道長。
至今為止,他還沒有摸透道長的底細,道長卻把他們?nèi)齻人看了個底朝天。
“六叔,我?guī)煾刚f了,出門在外要與人為善!标愃厣绦α诵,“你放心,我不會亂說什么。你們要做什么,那也是你們的事,與我不相干。既然如此,你還要不要我給雪堯教英文?”
六叔沉默著點了根煙。
煙霧升騰,他的視線藏在煙霧后面,叫人看不清楚。
他沉默了片刻:“素商,雪堯把身份告訴了你,那我也不必多此一舉替他瞞著。雪堯從小刻苦,幾乎不與外界接觸,要不然他也不會連話都說不好。
他第一次中意女孩子,對你也是一片赤誠。若是你沒有什么想法,請你不要傷害他!
陳素商道:“談戀愛就是這樣,需要彼此了解。我只有了解了他,才能肯定是否接受他。這話,我也跟雪堯說了。
六叔,我現(xiàn)在什么也保證不了,但雪堯希望我能給他個彼此熟悉的機會。假如你覺得這樣不妥,我可以離開香港!
葉惟就站了起來。
他連忙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所言我明白,我唐突了!
說到這里,他頓了下,繼續(xù)道,“雪堯的英文,還是要麻煩你。這樣挺好的,你們一邊教學(xué),一邊了解彼此!
陳素商點點頭。
她和葉惟聊了片刻,外出跑步的袁雪堯滿頭大汗回來了。
袁雪堯以前在湘西,每天都躲在屋子里,與世隔絕。
到了香港之后,他偶然早起時,看到有個男人沿著山路小跑。
他有次正好迎面遇到了,就對他笑了下。
對方停下腳步。
袁雪堯看他,覺得他像是四十出頭的人,可瞧著他的面相推演他的年紀(jì),他肯定過了五十了。
“小兄弟,你看著很慘白,是不是常在屋子里?”男人笑道,“要多運動。你年紀(jì)小不知苦,將來上了年紀(jì)身體虛弱,很遭罪!
袁雪堯哦了聲。
對方又自我介紹:“我姓霍,霍鉞。前面是我家,你是葉先生的侄兒吧?有空和你叔叔去我家喝茶!
說罷,他又跑遠了。
袁雪堯看著他這么大年紀(jì),仍是腰身挺拔結(jié)實,腿腳極其靈便,中氣很足,就覺得沿著山路跑一跑真的很不錯。
于是他也開始學(xué)霍鉞了。
他每天起床之后,先跑兩個小時才回來。一開始他不太適應(yīng),幾天過去,他就接受如此長時間的小跑了。
他到底是很年輕,又常年學(xué)習(xí)術(shù)法,身體比普通人要強健。
他也沒想到陳素商會到他家里。
“素商!彼退蛘泻,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陳素商回以微笑:“我過來和六叔商量下,如何安排接下來的英文教學(xué)。你還想學(xué)嗎?”
“想!痹﹫虻。
陳素商道:“那以后把時間安排在晚飯之后,如何?一周四次,一次兩個小時。”
袁雪堯算了算,以前是一天六個小時的。
他微微蹙眉,對此不太滿意。他還想和陳素商有更長時間的接觸。
陳素商解釋道:“我白天要學(xué)習(xí)畫符咒!
袁雪堯立馬道:“我、可以教、教你!
“我、可、以、教、你。”陳素商重復(fù)他的話,“你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這么簡單的一句話,沒必要打磕巴!
袁雪堯果然鸚鵡學(xué)舌似的,重復(fù)念了一遍。
他念完了之后,陳素商才說:“術(shù)法要講究流派,而且你們袁家的術(shù)法,不會傳給外人的。我未必會做你們袁家的人,所以還是學(xué)習(xí)我?guī)煾傅!?br />
袁雪堯定定看著她。
他滿頭大汗,雙頰泛紅,只那雙眼睛,格外的灼熱。
陳素商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又問他:“我的安排,你接受嗎?”
袁雪堯覺得,她不是來商量的,而是來通知的。
“好!彼。
陳素商從葉家離開,心想袁雪堯性格其實挺好的,很隨和,并不古板固執(zhí),甚至對她千依百順。
她慢慢往回走,正好迎面來了輛汽車。
陳素商和這輛汽車錯身而過,她沒有多瞧。
汽車?yán)锏娜,卻好像扭頭看了眼她。
陳素商的余光,瞥見了一頭長發(fā),和一個略微精致的側(cè)顏,應(yīng)該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四鄰眾多,她只認(rèn)識霍家和葉家的人,其他都不太熟,故而只當(dāng)是陌生人好奇,她往自家走去了。
而那輛汽車,直接上了坡,往霍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