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鉞的車子剛剛離開,就有幾個人也從后門追了出來。
何微回頭看了眼,發(fā)現(xiàn)那幾個人身手靈活,頓時出了身冷汗,看向了霍鉞。
霍鉞道:“別害怕,幾個小毛賊而已,錫九會處理的!
說到底,還是有點掃興。
他一生結(jié)仇太多了,仇人全都不是善茬,今天不知是從哪里走漏了風(fēng)聲,就被人知曉了他的行蹤。
這家歌舞廳是霍鉞老下屬的,他不想在此處鬧事,弄壞了人家的搖錢樹,故而先避開了。
“您沒事吧?”何微擔心問,“如果香港不安全,您還是要早點回去!
“沒關(guān)系!被翥X道。
哪里都不安全。
正在此時,身后隱隱有汽車跟了上來,車速很快,好像迫不及待要追上霍鉞的車子。
霍鉞對司機道:“往碼頭那邊吧,來個甕中捉鱉。”
碼頭那邊有霍鉞的人。
司機道是。
故而這一路上,司機的車速一會兒快一塊兒慢,既不讓對方跟丟,又不至于被對方撞上,車技很高超。
可何微想吐。
何微早上起來之后,一直擔心霍鉞看到她陳舊的房子,一整天都在收拾,半口飯也沒吃。
后來到了舞廳,桌上有些點心的,可她實在很緊張,也顧不上吃東西,只喝了一杯酒。
空腹一杯酒,這情況原本就不能算很好,現(xiàn)在更是雪上加霜了。
何微用手,死死按住了自己的胃,并且咬緊了牙關(guān)。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千萬別吐出來,這是霍爺?shù)能囎。?br />
終于到了碼頭,車子猛然往旁邊一拐,就停了下來。
后面一共四輛汽車,陸續(xù)跟了進來,很快就被包圍了。
霍鉞的司機再次發(fā)動了汽車,把這輛小汽車跳出了包圍圈,停在了不遠處的碼頭上。
何微猛然推開了車門。
她吐了個天昏地暗,差點把自己的胃都要吐出來。
耳邊響起了槍聲。
旁邊有只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問:“還好吧?”
何微擺擺手,說不出話來,繼續(xù)吐了。
碼頭那邊只開了幾槍,就;鹆耍瑤讉跟過來的人全部被霍鉞的人包圍,全抓了活的。
霍鉞上車,發(fā)現(xiàn)車子上沒有水,只有一瓶酒,他拿了過來,倒一杯遞給何微:“漱漱口!
何微只當是水的,然后就被嗆得死去活來。
良久,她才能說話:“我沒事,就是暈車!
“方才車子開得有點快!被翥X道。
“不是的,是他一下子快又一下子慢,這樣才折騰人。我從早上到現(xiàn)在,一口飯也沒有吃!焙挝⒌馈
霍鉞眼眸一緊。
他道:“你跟我來。”
他折回了碼頭,旁邊的小鋪子里買了幾個桔子,遞給了何微:“你先填補一點,我叫人給你做飯!
旁邊有一艘運貨的巨輪,上面有餐廳,那是霍鉞的船舶之一。
廚子們很麻利,很快就端了一碗白米粥給何微。
溫熱的粥下肚,何微翻騰的胃終于安靜了幾分,她淡淡舒了口氣:“這碗粥真救命!
霍鉞道:“平常也這樣嗎,一忙起來就不吃飯?”
“不,今天是......”何微的聲音頓了下,不知如何往下說。
今天她太過于緊張,把吃飯全部拋到了腦后,只顧著擔心霍鉞看到她房間的感受,所以極盡所能把房子收拾得漂亮一點。
“......今天是有事!彼Φ,“擔心張小姐還有后招對付我,就吃不下飯,也把這件事給忘了!
霍鉞道:“要好好吃飯的,你這個年紀還沒感覺,等到了我這個歲數(shù),胃傷治也治不好了!
何微抬眸看著他:“您這個歲數(shù)?我覺得你只比我大幾歲啊!
“不止,大很多!被翥X道。
他的眼神略微黯淡了幾分。
何微就說:“您還是很年輕英俊的,看著跟我姐夫差不多!
她說的是姐夫,是指司行霈。
霍鉞就道:“我比他是強一點!
何微笑了起來。
廚子們又陸陸續(xù)續(xù)端了其他的飯菜上來,何微被一碗米粥吃開了胃,接下來便是大快朵頤,吃了足足三碗米飯。
霍鉞看著她大吃大喝的樣子,心情很不錯,沒有阻止她。
只是,飯后他叫人熬了一碗山楂湯。
“喝了吧,喝完去散散步,我送你回家。”霍鉞道,“今天讓你受驚嚇了!
何微連忙擺手:“我吃了一頓好的,挺滿足的,不受驚!
船上下來,拂面的海風(fēng)很涼,快要到新歷年了。
霍鉞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何微肩頭。
他的衣裳很寬大,而且有種暖烘烘的氣息,把何微緊緊包裹著,似沉甸甸的。她不知是被烘熱了還是怎的,面頰開始滾燙。
幸好是夜里,碼頭的風(fēng)又涼,很快就能把這點燥熱吹散。
她跟霍鉞散步,霍鉞似乎又有點沉默。
何微腦子逐漸降溫,她心中有點奇怪,不知霍爺這沉默來自哪里。
她覺得霍鉞不討厭她,然而......
那他的緊張,總不至于是喜歡她吧?
何微這個念頭一起,自己先審視了自己,實在找不到理由如此自戀。她離霍鉞,好像有個天塹。
“您什么時候回去?”何微自己找了個話題,“如果是明天就算了。如果是過幾天,我想買條圍巾給我姆媽,您幫我?guī)Щ厝!?br />
“我明天不走,以后可能會常來香港!被翥X道。
何微心中莫名一喜。
然而這點喜悅,又叫人難堪,好像總在偷偷覬覦著什么。她打算要結(jié)婚了,男友也要過來,她為何會對另一個人如此的歡喜?
再說,明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哪怕她不結(jié)婚,也走不到他身邊的。
她是個朋友的時候,他愿意和她說說話。若她像以前那樣纏上去,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時候,他就是一直躲著她的,她都說了愿意做妾,絲毫沒有令他動容。
“我倒是很想回岳城。”她笑了下,“和香港相比,岳城才是家!
她不問他來了香港之后,自己能否長去看他。
她沒打算,而她也覺得,霍爺不高興聽到她這個的話。
“香港......有岳城沒有的。”霍鉞道,“活了大半輩子,人才能明白自己要什么!
這句感嘆沒頭沒尾,何微沒聽懂。
霍鉞也沒指望和她細談,故而他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霍爺,您讓人送我就行了!焙挝⒚Φ。霍鉞停頓了一瞬,然后笑道:“我沒打算親自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