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瓊枝去了她老師的辦公室,才知道裴誠昨天就辦了離職手續(xù)。
她怔愣了半晌。
“......你聽說了吧,他昨天的手術(shù)出了事故,幸好沒有出人命。”吳老師道。
司瓊枝聽說了。
她還想著去安慰他,結(jié)果什么話也沒說,他就親了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師?”司瓊枝啞著嗓子問。
吳主任就告訴司瓊枝,昨天梁千然的手術(shù)時,裴誠很明顯不在狀態(tài),不停的走神,最后差點把梁千然的腸子剪下來。
當(dāng)時他的助手,那位年輕的醫(yī)生大膽踩了裴誠一腳。
裴誠那時候才回神。
他的外科手術(shù)嫻熟,回神之后就盡可能補救,讓手術(shù)延遲了一個多小時,最終沒有釀成大禍。
“那不是意外,就是他自己的問題!眳侵魅蔚,“所有同事都看著,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精神不濟。如果他真的很犯困,應(yīng)該早點講出來,我可以代替他。”
司瓊枝心中咯噔了下。
她想起手術(shù)前,裴誠到了梁千然的病房,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司瓊枝。
他沒有進去打招呼,而是在門口站了片刻,然后落荒而逃。
他.......他因為嫉妒,想要害死梁千然嗎?
司瓊枝的臉色煞白。
“這醫(yī)院裴家占了大頭,他是董事。沒有出人命,他反省就可以了,無人敢停他的職。
他知道這次的錯很大,也怕給醫(yī)院帶來不良影響,主動離職了。他說他要去英國再進修一年,一年之后再回來!眳抢蠋煹馈
司瓊枝渾渾噩噩出了辦公室。
他已經(jīng)走了嗎?
她不知不覺,走到了昨天的樓梯間。
這個樓梯間很少有人走,因為上面只有主治醫(yī)生和主任的辦公室。
她坐下來,昨天的記憶仍是那么激烈涌向她。
她想自己的性格,真是夠討人嫌的,所以她活該沒人愛。
而裴誠呢?
那人深戀卻從不表達,把自己藏在暗處。親吻了姑娘,不趁熱打鐵,反而是自己先跑了。
所以,也活該他單身。
司瓊枝靠著裴誠昨天靠過的欄桿,心里沉甸甸的。
可能是太累了,一夜未睡導(dǎo)致了她精神不濟。
不知不覺,有人拍她的肩膀。
她猛然驚醒。
抬眸間,卻看到了一名小護士。
小護士道:“司醫(yī)生,你怎么在這里睡著了?你當(dāng)心著涼。”
司瓊枝哦了聲,有點懵懂。
然后,她看到了護士手里拿著眼鏡,好像是裴誠的。
護士看到了她的目光,就順勢把眼鏡給司瓊枝看:“我昨天在這里撿到的,應(yīng)該是裴醫(yī)生的吧?我想還給他,可惜他沒來。他現(xiàn)在來了沒有?”
“沒有!彼经傊Φ。
護士哦了聲,不知該把這眼鏡怎么辦。
私藏自然很好,可惜同事嘴碎,傳出去就鬧笑話了。
司瓊枝卻道:“我等會兒要去裴家,你給我吧,我?guī)Ыo他!
護士有點不情愿。
不過,她們都聽說過,司家和裴家是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也聽說過裴醫(yī)生暗戀司瓊枝的傳聞。
猶豫了下,護士把眼鏡給了司瓊枝。
司瓊枝拿到了他的眼鏡,觸手微涼,人清醒了很多。
她去跟主任請假。
“我出去一趟,下午回來!彼经傊Φ。
吳主任知道她想去找裴誠,故而道:“你臉色不太好,今天給你放假,下午回家好好休息!
司瓊枝一夜未睡,腦子里像灌了鉛,沉重極了,稍微動下都很難,實在做不了事情。
況且,她也不知道見到裴誠,自己會和他說些什么,會導(dǎo)致什么局面。
“謝謝老師!彼经傊Φ。
她收拾了東西,去找了自己的司機。
副官聽說她要去裴家,有點詫異:“哪個裴家?”
“就是裴醫(yī)生家!彼经傊Φ溃澳悴恢涝趺慈サ脑,就去問路!
副官察覺到了自家小姐不美好的心情,不再多嘴了。
司瓊枝則把裴誠的眼鏡,放在自己的手袋里。
她不停摩挲著這眼鏡的鏡框。
金絲的眼鏡框微涼,既沒有他的溫度,也沒有他的氣息,司瓊枝心中卻滾燙,好像被什么燒灼了。
她到了裴家,直接說自己是來找裴誠的。
裴家的傭人道:“大少爺早上五點多就去了馬六甲,好像是說要乘船去英國,早已走了!
司瓊枝滾燙的心,像是被人潑了涼水,所有的炙熱都熄滅,心火被澆滅后只剩下滾滾濃煙,以及冷卻的心灰。
裴誠這個人......
司瓊枝再次覺得,他真是活該單身!
他這樣迫不及待的跑,帶著怎樣的膽怯和自負,司瓊枝能體會到。
他一定很害怕。
他怕司瓊枝問他,在手術(shù)臺上是不是想要害死梁千然;他更怕司瓊枝說那個親吻不算數(shù),他們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
“我......”司瓊枝還想要說點什么,裴家的大太太卻出來了。
大太太很熱情,邀請司瓊枝進去坐。
司瓊枝的手,三番四次想把手袋里的眼鏡拿出來,還給裴家。
那是裴誠的東西,她收藏著有點可笑。
可她心里有根線,使勁往后拽她,不肯讓她拿出。
直到半個小時后,司瓊枝和裴誠的母親告辭,也始終沒有把眼鏡還給裴家。
她很尷尬的,保存了裴誠遺落的東西。
他總會回來的。
他上次說出去半個月,結(jié)果幾天就回來了;他這次說出去一年,也許一個月就回來了。
到時候,她再還給他。
他應(yīng)該就會懂得她的心。
司瓊枝嘆了口氣。
梁千然術(shù)后恢復(fù)得不錯,在醫(yī)院住了十天,就可以拆線回家了。
“醫(yī)院的藥味很重,護士也沒有家里的傭人服侍盡責(zé),不如回去養(yǎng)。”司瓊枝建議道。
梁千然卻不走。
“我要等徹底痊愈了再走!绷呵坏。
他這個單間的病房,護理費用很貴。他多住一天,醫(yī)院的收益就增加一點,可以養(yǎng)活更多的醫(yī)生和護士。
司瓊枝對冤大頭沒什么意見,道:“真沒有住的必要,不過是給醫(yī)院送錢。”
“我樂意,我老爸有錢!绷呵坏。
司瓊枝道:“你爸有你這樣的兒子,也是倒了血霉!
梁千然哈哈笑起來:“仙女也會罵人?”
“仙女還會打人!彼经傊Φ馈A呵痪托ζ饋恚骸拔乙呀(jīng)打聽過了,你根本就沒有男朋友。怎樣,考慮考慮我?我會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