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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行霈回來的第二天,逗孩子玩,因為他舉高了長子開閶,讓那巋然入定般的孩子露出了微笑,于是他一高興,把孩子拋起半米高再接住。

  顧輕舟氣得心梗。

  “他高興著呢,小孩子別太嬌氣!彼拘婿欣碛袚。

  顧輕舟幾乎要家暴,打死這個不靠譜的男人:“他腦袋還沒有長好,你快要把他的腦袋晃碎了!

  “又不是紙糊的,別擔心!彼拘婿^續(xù)不肯認錯,“開閶喜歡刺激的,像我!

  顧輕舟:“......”

  她徹底明白,自己是給司少帥生了兩個玩具。

  她實在沒眼看了,留下乳娘們膽戰(zhàn)心驚,自己去了前院。

  這次司行霈過來,把家里剩下的財產和人都帶了過來。

  財產是指他們在各地的一些固定資產,這次全部出手了;人則是家里的親戚,比如司行霈的二叔全家,以及司督軍留在岳城的姨太太。

  司督軍還有三位姨太太在世,不過其中兩位早年就不受寵了,沒有跟過來。

  司行霈也發(fā)電報給司督軍了。

  司督軍好些年沒見過那兩位姨太太了,有跟沒有是一樣的,而且她們都沒有子嗣。他讓司行霈給她們一大筆錢,足夠她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徹底放了她們自由。

  以后她們哪怕是嫁人,都跟司督軍無關了。

  兩位老姨太太感恩戴德,拿著錢走了。

  這次跟著一起來的,只有司督軍的五姨太花彥。

  司督軍也讓她離開,說自己身邊不需要人,但她很堅持,仍想留在司家。

  既然她堅持,司督軍就沒有異議。

  顧輕舟要安頓這些親戚朋友,忙碌了一整天。

  好在家里可以用的傭人多,隨便把他們派出去,事情就能辦妥,顧輕舟只是陪著二叔和二嬸閑聊。

  下午的時候,顧紹來了。

  他身邊還跟著阮家的其他人,是阮佳寒和另一位男士。

  “我媽聽說你家親戚到了,特意讓我們來看望!鳖櫧B解釋。

  阮佳寒剛痊愈不久,清瘦得過分,但還能走路、說話,已經逐漸恢復了體力,也可以代表阮家出門訪友。

  顧輕舟對他這么大的恩情,司行霈來了,阮佳寒肯定要親自登門。

  除了他們兄弟,還有位年輕人也跟著來了。

  此人穿著黑色的西褲,同樣的黑色襯衫,頭發(fā)打理得很整齊,讓顧輕舟想到了蔡長亭,就多看了他幾眼。

  顧紹就在旁邊介紹:“舟舟,這位是我七叔!

  男人也自我介紹:“我叫阮燕峰,久仰司太太。我昨天剛從南京過來,今天就來叨擾了!

  顧輕舟了然,和他握手。

  她是知道阮燕峰的。

  阮燕峰是阮家老太太四十五歲的時候生的,比顧紹和阮佳寒的父親小整整二十八歲,今年也快三十了。

  他是阮家家長唯一的同胞親兄弟,又因為沒結婚,一直跟著兄長,打理家族的生意。

  阮燕峰是老來子,父母寵愛得不行,大哥也是亦兄亦父的疼愛他。

  阮家其他的叔伯,都是姨太太生的,早已分家。遷來新加坡,阮家也沒帶那些族人。

  之前阮燕峰沒有跟著一起來,是留下善后了。

  這位年輕的叔叔,做生意很有門道,是阮家大老爺?shù)淖蟀蛴冶,為人又慷慨圓滑,在南京的商圈里頗有名氣。

  聽聞他還是商會的秘書長。

  阮家的大老爺在南京的商會里沒什么資歷,阮燕峰完全是靠著自己爬上去的,地位儼然要超過他大哥。

  兩年前顧輕舟剛從太原回來,在南京小住過,就聽說過這位阮公子。

  只是一直沒碰上。

  阮燕峰很忙,顧輕舟也忙,而且不是同一個圈子的。

  “我也是久仰。”顧輕舟笑道,“這么說,貴府不打算回去了?”

  阮燕峰也來了,阮家善后的工作大概是結束了。

  “不回了!比钛喾搴茏匀缓皖欇p舟接話,是個八面玲瓏的性格,“剛剛統(tǒng)一,局勢誰也說不準,最有實力說話的人退隱了,我們也沒什么安全感。”

  顧輕舟微微笑了笑。

  阮燕峰是在說司行霈和司督軍。這對父子是統(tǒng)一大業(yè)的主心骨,他們卻放棄了官位來新加坡隱居,讓很多人不安了。

  沒了司行霈,統(tǒng)一能維持多久?和平能維持幾時?

  “咱們的家園,外有列強環(huán)伺,內有軍閥割據。如今是解決了軍閥割據問題,可外頭呢?那些外國人,還盯著呢!比钛喾逵值馈

  總之,阮家對局勢不放心。

  “阮七爺,您很有遠見。”顧輕舟道。

  “司太太過譽了!比钛喾逍ζ饋怼

  他們倆倒是很能談。

  顧輕舟去年就到了新加坡,比起阮家,她對新加坡就熟悉多了。

  “司太太,聽說您還是護衛(wèi)司署的副護衛(wèi)司,那我能不能托您辦件事?”阮燕峰問。

  顧輕舟道:“您說,我盡力而為。”

  “我想要一張居住證,寫兩個人的名字,除了我之外,另一個留白!比钛喾宓。

  旁邊一直旁聽的顧紹好奇問:“七叔,你要結婚了嗎?”

  阮佳寒的唇角卻抽了下。

  很顯然,阮佳寒是知道一點什么的,他想要打斷阮燕峰和顧紹,可一直沒找到適合插嘴的空隙。

  “不,我是防止家里啰嗦!比钛喾逍Φ溃拔乙院蟛桓依锶俗≡谝黄,打算在中心地帶買間房子。

  朋友肯定有。我交朋友,有時候能維持三五個月,有時候能維持大半年,填個模糊的名字,不管是警察還是家長面前,我們都是合格居住!

  這席話,是一個極品花花公子的胡言亂語。

  可顧輕舟記得,這位阮七爺?shù)娘L評還不錯,感情生活一直空白,未婚,關系清楚簡單。

  怎么到了新加坡,突然就想要過起招蜂引蝶的日子?

  “七叔,這不合適!币慌缘娜罴押⌒囊硪黹_口了,保持著他的微笑對阮燕峰道,“再說,家里人不一定會答應你單獨住!

  這對叔侄倆年紀只相差幾歲,能力卻是天壤之別。

  阮燕峰一笑:“說的也對!

  然后,他給顧輕舟遞了個眼色,意思是改日單獨談,就把這個話題繞開了。顧輕舟倒是生出幾分好奇,不知這位阮七爺會鬧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