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瓊枝的臉色不太好看。
哪怕顧輕舟如此安慰她,她還是有點緊張。
顧輕舟道:“別擔(dān)心!
司瓊枝看了眼她,欲言又止。
顧輕舟問:“你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司瓊枝又搖搖頭:“沒有。”
顧輕舟看了眼她的背影,又想到裴誠,不知該說什么。
她去看了玉藻和兩個兒子。
長子開閶已經(jīng)醒了,正睜著大眼睛看向顧輕舟和玉藻。
玉藻問顧輕舟:“二弟什么時候能學(xué)會說話?”
顧輕舟想了想:“大概要一歲左右。”
“外婆說我八個月就會說話了!庇裨宓,“二弟和三弟八個月的時候,會說話嗎?”
她口中的外婆,是指顏太太。
離開岳城時,玉藻哭得撕心裂肺,顏太太原本勸她跟著父母走,不成想勸了幾句,自己也哭上了。
后來連哄帶騙,才把玉藻接走。
玉藻提到了外婆,突然道:“姆媽,外婆什么時候來看我?”
顧輕舟不知該怎么回答。
司督軍離開之后,整個岳城都是靠顏新儂支撐著。以后,不管是統(tǒng)一還是繼續(xù)打仗,岳城的事是一時半會兒交接不完的。
“等過年的時候,我們?nèi)ソ油馄牛铀麄兊叫录悠聛硇∽,好不好?”顧輕舟摸了摸玉藻的頭發(fā)。
玉藻頷首:“好。外婆肯定很想我!
顧輕舟很感激顏太太。
她給了玉藻足夠多的關(guān)愛,讓玉藻隨時隨地都有足夠的自信。她自信身邊的人都愛她,讓她能對整個世界都充滿感激。
作為母親,顧輕舟是遠(yuǎn)不及顏太太的。
“以前你不在我們身邊的時候,你阿爸和我也都很想你!鳖欇p舟道。
玉藻往她懷里靠:“我知道,外婆都告訴我了!
然后,玉藻又道:“姆媽,我想阿爸了,他什么時候回家?”
“快了。”顧輕舟道。
睡前和玉藻的這席話,導(dǎo)致顧輕舟很想念司行霈,甚至做了個漫長的夢。
夢里的場景并不好,顧輕舟醒來時頭疼欲裂,一上午都沒什么精神。
她還要去護衛(wèi)司署。
她撐著疲倦,到了辦公室,牛懷古就來找她了。
顧輕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慢慢喝著,讓自己更清醒,聽著牛懷古滔滔不絕。
他們昨晚忙了個通宵。
這位牛局座消瘦但精神旺盛,忙了一夜也不顯疲倦,把昨晚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一一說給顧輕舟聽。
“.......胡嶠兒的傭人說,二少奶奶最近在學(xué)英文。裴誡是很愛她的,但是她對裴誡不冷不熱,還時常嘲諷他。
最近出去學(xué)英文時,胡嶠兒總要特意打扮一番。不過,她每次出門都打扮,但是去學(xué)英文前是比較快樂的!迸压诺馈
顧輕舟問:“那就是說,學(xué)英文有蹊蹺?”
“她的英文教師姓褚,叫褚如展。大家一直沒留心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不到他的蹤跡了!迸压诺溃拔視扇死^續(xù)去搜。”
說到這里,牛懷古嘆了口氣:“若是英文老師殺了胡嶠兒,現(xiàn)在早就跑遠(yuǎn)了。那人是只身在新加坡,沒有親戚朋友,房子也是租的。”
顧輕舟仍在喝茶。
她一口一口的,嘗試把自己的精神喚醒。她昨晚夢到司行霈被一顆炮彈擊中,她連他的殘骸都找不到。
雖然夢都是反的,可顧輕舟耳邊的轟隆聲怎么也無法消除。
“就是說,胡嶠兒的案子又陷入了僵局?”顧輕舟問,“牛局座,兇器找到了沒?”
“找到的可能性很小。當(dāng)時那邊靠海,殺了人把兇器往海里一扔,哪怕?lián)粕蟻硪矝]了血跡,無法證明什么!迸压诺馈
顧輕舟道:“仍是沒進展!
“是!
顧輕舟揉了揉太陽穴:“那裴誡的車禍呢?昨晚醫(yī)警怎么說?”
“他開車前喝了點酒,其他就無異,的確是被撞死的,沒有其他的隱情。”牛懷古道。
“撞死裴誡的人呢?”
“那人是個馬來土著,連中國話也不會講。他是到華民區(qū)偷車子的。那車子剛偷到手,估計是比較緊張,又不太會開,一下子就撞了上去!迸压诺馈
同時,牛懷古又道:“我已經(jīng)和馬來那邊的警察局確認(rèn)過,說那人的確是個慣犯,但偷車怕是第一次,所以才出了那么大的車禍!
“也就是說,裴誡的車禍也陷入了僵局?”顧輕舟問。
牛懷古嘴角抽搐了半晌。
他渾身煙味,熬夜使得雙目赤紅,如此努力的情況下,他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他們遇到了麻煩。
他實在不想回答顧輕舟,可顧輕舟官大一級,牛懷古沉默了半晌,才用嘶啞的聲音道:“長官,我們都盡力了!
顧輕舟這會兒的頭疼,稍微好轉(zhuǎn)了幾分。
她道:“也別太著急。這樣,先把裴誡的車禍放下,主攻胡嶠兒的兇案。裴誡這車禍,是事故還是謀殺,暫時不好定性,可胡嶠兒的死,肯定是謀殺。先撿了重要事調(diào)查。”
顧輕舟又道:“派人盯住孫瑾,就是前天那個來作證的孫老師,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牛懷古點頭:“那好,我去辦了!
他站起身,精神有點不濟,還是走了。
司瓊枝心中掛念著裴家的案子,又聽她大嫂說過,目前胡嶠兒案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找到兇器。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想:如果真的是裴誠殺了胡嶠兒,兇器他會放在哪里?
裴家天天有警察去,而且房間都有傭人打掃,肯定不安全。
如果他當(dāng)時隨手丟了,那么有可能會被撿到。一旦被撿到了,順著兇器去找賣家,會不會找到買兇器的人?
兇手剛殺完人,會怎么想?會不會下意識把兇器帶回來?
裴誠如果是兇手,兇器會不會在他的辦公室?扔出去更危險,藏起來不是更妥善嗎?
如果是真的,他辦公室里能找到什么?
司瓊枝問了值班護士:“裴醫(yī)生今天下午有手術(shù)嗎?”
“有的,剛進手術(shù)室了!弊o衛(wèi)問,“司醫(yī)生,您找裴醫(yī)生?”
“沒有,我下午沒什么事,想去手術(shù)室,想看看哪位醫(yī)生需要助手。”司瓊枝道。
她打聽清楚了,就決定溜進裴誠的辦公室去看看。
司瓊枝知道值班護士有鑰匙的,故而在值班室逗留,直到護士被叫走,她偷了一大把鑰匙,一個個去試。片刻之后,她試成功了,先把裴誠辦公室的鑰匙取下來,再把護士的鑰匙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