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舊愛歸來
高橋荀回來了。
他換了副模樣,比從前更黑了些,也更加結(jié)實(shí)。
他立在程渝面前,用日語道:“你居然還在這里!
他說這句話的時(shí)候,情緒是喜悅的,似乎很意外,眼睛也亮晶晶的。
他剛從日本回來,尚未適應(yīng)口音的改變,故而一開口就說了日語。
“高橋先生,你怎么來了?”顧輕舟用中文,打斷了高橋荀。
高橋荀咳了咳,也改變了語言。
他說日語的時(shí)候,很好聽,有種格外的動人,略有磁性;等他說中文的時(shí)候,聲音就嘶啞了些。
顧輕舟不太明白這個(gè)原理。
“我剛到,想來找老朋友!备邩蜍餍Φ,又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程渝面前,“沒想到......”
他想要說什么,程渝卻往下快走了幾步。
高橋荀還以為,她要擁抱自己,不成想她卻只是擦身而過。
她的皮鞋滴滴答答,踩在青石板上,發(fā)出一連串急促的響動。
她和高橋荀錯(cuò)開身。
高橋荀回頭,卻見院門口立了一個(gè)人,而程渝已經(jīng)撲到了那人懷里。
她踮起腳,勾住了他的脖子。
那人歡喜極了,用力摟住了她,同時(shí)又有點(diǎn)害羞,臉微紅,低聲說了句什么。
程渝卻拉著他的手,出了院門,消失在院墻外,很快就沒了蹤跡。
高橋荀脖子有點(diǎn)僵,臉上的血色全退了。
半晌,他回過頭,聲音暗啞,用日語問顧輕舟:“那是誰?”
“他叫卓莫止,是北平卓大帥的第五子!鳖欇p舟如實(shí)道。
雖然她知道,高橋荀不是想聽這個(gè)。
高橋荀的神色,白中見青:“他們......”
顧輕舟微微抿唇。
她沒有直接告訴高橋荀,程渝跟卓五才認(rèn)識幾天,而程渝也是擺明了要卓五做她的小白臉。
想當(dāng)初,高橋荀打個(gè)電話就不辭而別,都沒有當(dāng)面說清楚就離開了,讓程渝很傷心,雖然程渝自己不承認(rèn)。
他離開之后,程渝立馬找了個(gè)英國人,然而相處不下去,半夜冒雪回家。
那會兒的失魂落魄,顧輕舟依舊記得。
程渝回了昆明,努力把這一切都忘了,可一回來就會想到他,又大醉了一場。
這些,程渝嘴硬不肯說,顧輕舟都瞧在眼里。
程渝是怕了感情,不敢付出,可她并非無心無肺。
她受傷了也會難過。
高橋荀的確是拋棄了她,只一個(gè)電話就離開了她,她倔強(qiáng)不承認(rèn),可她的醉態(tài)全顯露出來了。
高橋荀當(dāng)初的不告而別,實(shí)在不是一個(gè)有擔(dān)當(dāng)?shù)淖鳛椤?br />
他和程渝的種種疑惑,就讓程渝自己去解釋吧。
作為局外人,顧輕舟只同情程渝。
故而高橋荀想問,程渝和卓五是否訂婚了,顧輕舟沒有回答。
“進(jìn)來坐坐吧?”顧輕舟換了話題。
高橋荀神色凄然。
他手里的皮箱,頓時(shí)似千斤重。
他到這里來,是因?yàn)槠揭胺蛉烁黄鸹貋淼,他想要告訴顧輕舟一聲,同時(shí)想要見到老朋友,吃頓熱氣騰騰的晚飯。
他父親還在太原府,只是家里冷冷清清的。
不成想,遇到了程渝。
遇到是很高興的,意外之喜,結(jié)果卻那么糟糕。
“不了,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我回來了!备邩蜍鞯溃拔腋赣H在這里有房子,我先過去!
說罷,他快步離開了。
程渝這晚沒回來。
翌日清晨,她和卓五一起回到了顧輕舟這邊。
她滿面容光,精神很足的樣子。
卓五和她也親昵了不少,主動給她盛飯夾菜,殷勤不已。
“你們上午去哪里玩?”顧輕舟問。
程渝笑道:“你管呢,反正不帶你!
卓五只是笑,道:“神醫(yī).....”
她尚未說完,程渝就打斷了她:“別叫神醫(yī),她比你也大幾歲,叫輕舟姐吧!
卓五很聽話,叫了輕舟姐。
程渝要跟卓五去逛街看電影下館子,卓五出門前去了趟洗手間,顧輕舟立馬坐到了程渝身邊。
“程渝,昨天......”
“昨天好事成了!背逃辶ⅠR打斷了她的話,故意誤解了她要說的內(nèi)容,“他比我小四歲半呢,這次我也是吃了嫩草了!
顧輕舟這輩子只跟司行霈睡過。
就連親昵,也只跟司行霈。
程渝的種種,顧輕舟理解不了。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樣子的,顧輕舟更加不明白。
“那就好,恭喜你!鳖欇p舟道。
她沒有掃興。
程渝就和卓五出門,高高興興玩了一整天。
晚上九點(diǎn),卓五開了顧輕舟這邊的汽車,送程渝回來。
程渝說:“今晚住在我這里吧,以后你學(xué)堂放假,都來我這里住!
卓五卻在臨近院子的兩條街,停了汽車。
他道:“我有句話,想要問問你!
程渝頷首:“我很磊落,事事都可以給你交代清楚,你問。”
“昨天那個(gè)人,你認(rèn)識他嗎?”卓五道。
他當(dāng)時(shí)看到了高橋荀,就在高橋荀的身后。程渝擁抱他時(shí),高橋荀轉(zhuǎn)過身看了他們,他的眼神很不一樣。
“認(rèn)識,他是我曾經(jīng)的小白臉!背逃宓馈
卓五問:“那我呢?”
“你也是我的小白臉,上次不就說過了嗎?”程渝道。
卓五微微愣住。
“你說的小男朋友,就是小白臉的意思?”卓五問。
“對啊!背逃宕稹
卓五心中的綺麗,慢慢轉(zhuǎn)淡了。
“那我們,將來不會結(jié)婚的嗎?”卓五問她,“你想過和我結(jié)婚么?”
“沒有!背逃宓溃凹偃缒悴辉敢獾脑,現(xiàn)在也可以走。我睡過的男人太多了,你別為昨晚的事耿耿于懷!
卓五沉默了很久。
沉默之后,他在汽車?yán)镂橇顺逃濉?br />
才認(rèn)識幾天,說感情真的談不上,卓五甚至不怎么生氣。
他心中有點(diǎn)奇怪的念頭,只是踏入其中就不想拔足了。
如今他是眷戀她的,昨晚的銷魂更讓他無法割舍。
愛情很奇怪,發(fā)生時(shí)急促又迅捷,就好像那么一瞬間就來了。
但是,它走得也快。
卓五的愛情已經(jīng)來了,他此刻是離不開程渝的,那就等愛情消散了再走,反正不急,甚至用不了多少時(shí)間。
“我不走!彼袜,“我可以做你的小男朋友,只要你以后不叫我小白臉。”
程渝笑起來,摟住了他的脖子,道:“你真可愛!”
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帶著卓五,回到了顧輕舟的院子,兩人回房了。
顧輕舟就有點(diǎn)不想住在這里,因?yàn)闃窍碌膭屿o太大了。
程渝是她的朋友,顧輕舟總是站在她這邊的。
她想,程渝做的是未必就對,可程渝又不是什么道德的榜樣,她沒必要做正確的事。
她沒有插足人家的婚姻,自己也沒結(jié)婚,她找誰都是光明正大,更沒有對錯(cuò)可言。
只是,她夜里弄出那么大的動靜,讓顧輕舟有點(diǎn)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