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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2章 夫歸

  蔡長亭是偶然看到了顧輕舟。

  不過,他的到來,結(jié)束了顧輕舟和康暖的話題。

  隨意聊了幾句后,蔡長亭很識趣的起身告辭了,顧輕舟卻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片刻。

  “怎么了?”康暖問。

  顧輕舟道:“他出現(xiàn)得蠻奇怪的,倒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

  “好像是在保護(hù)我,像個護(hù)衛(wèi)�!鳖欇p舟說,“方才是不是有什么人經(jīng)過?”

  康暖目瞪口呆。

  顧輕舟這席話,自以為說得很清楚,康暖聽了卻是云山霧繞的。

  “顧小姐,誰要害你嗎?”康暖問。

  顧輕舟只顧沉思,搖搖頭。

  康暖瞧了瞧她的神色,覺得她是不太愿意多提的,故而沒有追問。

  當(dāng)天,顧輕舟沒有回去,直接去了司行霈那邊。

  司行霈當(dāng)初置辦這個院子,是因?yàn)槌逃澹髞碛职讯䦟毥舆^來,一家傭人也是服侍他們的。

  現(xiàn)如今,程渝回家了,二寶被康家留住了,院子里空空蕩蕩的。

  管事的辛嫂最擅長籠絡(luò)人心,雖然主人家不在,傭人們做事卻絲毫沒馬虎,屋子里干干凈凈,沒有半點(diǎn)灰塵。

  “我忘了一件東西,就回來拿,沒想到太晚了�!鳖欇p舟給平野夫人打電話,告訴她自己暫時不回去了。

  平野夫人只是說好。

  顧輕舟躺下后,就開始思念司行霈。

  司行霈做事自有章程,該辦公事的時候他一絲不茍,也不分心,故而這段日子沒有他的電報(bào)。

  一轉(zhuǎn)眼就到了清明節(jié)前夕。

  說好了來接她的,司行霈也如期到了。

  他這次回來,顧輕舟沒有覺得驚喜,心中平靜又安定,就好像妻子等待著丈夫歸來。

  她知道他一定會回來。

  司行霈摘了軍帽,就捧起她的臉吻她。

  手不由自主伸到了她的衣襟里,他一邊吻著她,一邊喃喃自語:“是不是瘦了?”

  明明是一句普通話,卻讓顧輕舟打了個激靈。

  她推開了司行霈,仔細(xì)看他的臉。

  確定是她的丈夫無疑了,顧輕舟似松了口氣。

  司行霈莫名其妙,解開了軍裝上衣的紐扣,問:“怎么了?”

  顧輕舟如實(shí)道:“上次蔡長亭邀請我們?nèi)ヲT馬,他突然說我瘦了,后來又說過一次。我現(xiàn)在聽到這句話,就毛骨悚然的�!�

  司行霈坐到了她身邊,將她的腰摟住,勾起她的下巴,仔細(xì)端詳她。

  端詳夠了,他眼底溢出濃情蜜意,道:“沒有瘦�!�

  他又問顧輕舟上次受傷的事。

  顧輕舟受傷的事,司行霈是前天才知道的。

  這段日子太忙了,他也很久沒回平城的軍營,所以沒接到密報(bào)。

  等他知曉后,顧輕舟的傷已經(jīng)好了。

  司行霈想發(fā)電報(bào)的,可他一想到自己擔(dān)心時,顧輕舟也不安,就沒有發(fā),等親自過來再問。

  “還疼嗎?”他問。

  顧輕舟搖搖頭。

  他把顧輕舟抱上樓,撩起她的裙子。

  疼是不疼了,可傷疤猶在,那么清晰可見,司行霈的呼吸就沒辦法均勻了,他牙齒死死咬住。

  顧輕舟捧起他的臉,笑道:“是意外,司行霈�!�

  司行霈眼眸沉吟:“真的是意外嗎?”

  顧輕舟嗯了聲。

  她不想讓司行霈分心來解決她的難題,畢竟他自己也遇到了很多問題。

  顧輕舟再三說,那天真的是意外,跟其他人都不相關(guān)。

  “輕舟,你在猜疑誰?”司行霈卻一下子抓到了重點(diǎn),“蔡長亭和那個老妖婆是你成天猜忌的,這次卻好像換了對象,是那個日本佬嗎?”

  日本佬,是指平野四郎。

  他妻子稍微一點(diǎn)不對勁,他都能看得出來。

  顧輕舟道:“有一點(diǎn)。除了我的直覺,就是從平野夫人和蔡長亭那邊套出的一點(diǎn)話風(fēng)。”

  司行霈的眉眼似被嚴(yán)霜輕覆,一副要嗜血的兇殘模樣。

  顧輕舟就在他面頰上吻了下。

  她起身把裙子覆蓋下來,又問司行霈:“去南京了嗎?”

  她轉(zhuǎn)移了話題。

  司行霈的心思,一下子就從那件事上脫離,轉(zhuǎn)移到了自家的事上。

  “去了�!彼拘婿溃拔乙哺杰娬f了。過去的事,我和他之間就一筆勾銷了。我跟他原本就沒什么私情,如今也談不上說斷了私交的話。還是公事公辦,我是他手下的兵,他是我的上司�!�

  顧輕舟嗯了聲。

  她看向司行霈,意思有點(diǎn)明顯。

  “......我沒提蔡景紓�!彼拘婿溃八约鹤鲞^什么,讓她自己去承擔(dān)吧。倒是瓊枝找到了我�!�

  “瓊枝說了什么?”

  “她說,她姆媽做了錯事,那時候她姆媽也是十來歲的女孩子,她希望我能原諒她姆媽。”司行霈道。

  他自然是拒絕了。

  他一直就不太喜歡瓊枝,至今亦然,故而他說了些難聽的話。

  司瓊枝當(dāng)時哭了。

  她說:“大哥,我們只有彼此了,你饒了我姆媽吧?”

  “我從來沒把你們當(dāng)一家人,跟你們也永遠(yuǎn)談不上‘只有彼此’�!彼拘婿�(dāng)時是這樣回答的。

  他說完之后往外走,就看到了假山后面一塊紫色旗袍的衣角。

  他知道蔡景紓在偷聽。

  蔡景紓整日惶惶,擔(dān)心司行霈派人暗殺她,連瓊枝也用上了。

  “我不主動去殺她,但我也說不出原諒她的話。我姆媽不能死而復(fù)生,她做過的事永遠(yuǎn)都沒辦法消除。她不配下半輩子心安理得�!彼拘婿�。

  頓了下,司行霈又說,“昨天,參謀跟我匯報(bào)說,半個月前,督軍把蔡景紓送回了岳城,卻把五姨太接去了南京。瓊枝也在南京。”

  顧輕舟道:“哦,我知道五姨太,她叫花彥是不是?我以前還給她看過病�!�

  “好像是�!彼拘婿�。

  對于他父親的姨太太,他連對方的容貌都沒仔細(xì)看過,名字哪里會知道?

  “五姨太挺干練的。”顧輕舟又說。

  司行霈點(diǎn)點(diǎn)頭。

  當(dāng)天晚上,顧輕舟和司行霈乘坐飛機(jī),回到了平城。

  他們回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

  朱嫂卻沒有睡,一直等著他們,看到顧輕舟來了,她略微坐了坐這才離開。

  床鋪上有陽光的清香,屋子里也干凈,朱嫂已經(jīng)打掃了一遍,就等著顧輕舟歸來。

  “這才是家!”顧輕舟看到了熟悉的擺設(shè)和家具,心中感嘆道。

  這些家具,雖然都是新打的,樣式和顏色卻是跟岳城別館的一模一樣,就連擺放的位置都相同。

  一切都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