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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0章 知心

  顧輕舟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成了知心姐姐,似乎每個人都想找她訴說心事。

  他們好似都以為,顧輕舟能幫他們處理所有煩惱。

  面對這一變化,顧輕舟內(nèi)心深處是溫暖的。

  被人需要,顧輕舟才會感到自己的價值,大家會讓她的面目更加清晰——她是個摯友。

  “什么抉擇?”顧輕舟問高橋。

  高橋荀道:“我父親想讓我去東北入伍,或者回日本念軍校!

  顧輕舟微愣。

  這就是說,高橋荀要離開了?

  “你要走了?”顧輕舟問。

  高橋荀看了眼屋子。

  遠(yuǎn)遠(yuǎn)的,他能瞧見玻璃窗上投下了的倒影。程渝短短的頭發(fā),說話時飛揚(yáng),披肩的下擺亂飛,性質(zhì)昂揚(yáng)。

  高橋荀心中滋味莫名。

  “這是我父親的意思,我尚未考慮妥善,父親也會聽取我的意見。”高橋荀道。

  顧輕舟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眼屋子。

  程渝的身影,正好投在窗戶上。她的剪影,單薄纖細(xì),婀娜多姿。

  “那你是如何考慮的?”顧輕舟問。

  高橋荀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表情悵然。

  一旁的葉嫵,突然開口道:“男人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yè),否則女人只會低瞧了你。圍著女人轉(zhuǎn)的男人,是不吃香的!

  顧輕舟立馬握住了葉嫵的手,想要阻止她的話。

  人很奇怪,有時候自己無法承受選擇的痛苦,甚至無法承擔(dān)選擇后的壓力,就需要幫助。

  一旦他得到的幫助,讓他以后的處境更差,他會把責(zé)任推給那個提供建議的人,甚至?xí)f:朋友害我。

  對于非掏心掏肺的朋友,顧輕舟是不會輕易說話的,偏葉嫵年輕,看出了高橋疑慮所在,就幫忙了。

  顧輕舟看了眼葉嫵,然后沖她搖搖頭。

  葉嫵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見狀只是縮了下脖子,不再多嘴了,滿肚子疑惑。

  高橋荀則道:“對,這話不假。男人需要事業(yè),我也需要。事業(yè)才能讓我獲得尊重。”

  他攥了下拳頭。

  程渝每天都在數(shù)著手指過日子。她說,她要回云南去做她的大小姐,吃香喝辣,同時要很多的小白臉。

  她把高橋荀也當(dāng)小白臉。

  另外,她不肯親吻高橋。她享受床笫之歡,享受高橋荀的陪伴,驅(qū)走她的孤寂,卻不愿意高橋荀雷池半步。

  高橋荀也有他的尊嚴(yán)。

  日軍在東北就有駐軍,高橋荀父親的朋友有高級軍官,他一入伍就能得到重用。

  “高橋,你父親不是說,就你一個兒子了,不想你冒險嗎?”顧輕舟道。

  高橋荀苦笑了下。

  很顯然,他父親知道了他和程渝的關(guān)系,而且打聽到了程渝的背景和婚姻狀況。

  日本的文化跟華夏相差無幾,高橋荀的父親覺得兒子很丟人,再不把他弄走,他可能真泥足深陷。

  于是,高橋教授提出讓兒子離開太原府。

  “你是不是跟你父親說了什么?”顧輕舟又道。

  高橋荀卻囁喻了起來。

  他突然心血來潮,跟他父親提到了結(jié)婚,這才......

  顧輕舟的問題,高橋荀不回答。

  幾個人散步回來,程渝他們才吃完,撤下了碗筷。

  程渝跟蔡長亭坐在沙發(fā)上聊天,距離保持得很禮貌。程渝選小白臉,其實(shí)非常有章程,蔡長亭這種她沒辦法掌控的,她是不會碰。

  “散步好了嗎?”程渝笑道,“開賭吧?”

  “五個人怎么賭?”顧輕舟問。

  “你可以跟阿嫵一方!背逃宓,“你們兩個人,免得被騙了牌!

  顧輕舟就同意了。

  可是沒打兩圈,葉嫵就發(fā)現(xiàn),她老師沒心思打牌,因?yàn)樗鷣y出主意。

  經(jīng)過決定,顧輕舟被推到了旁邊。

  顧輕舟就歪在旁邊的沙發(fā)上,一邊看雜志一邊聽他們說話。

  蔡長亭的席位,正好對著顧輕舟。

  他略微抬眸,眼睛的余光都能瞧見顧輕舟懶散的身影。

  他偶然會打錯一張牌。

  只是,打牌這種事,蔡長亭心算過人,哪怕出錯了也在掌控之中,他不輸不贏的,沒人能看得出端倪。

  “我有點(diǎn)疲乏了,讓傭人頂一會兒吧!辈涕L亭道。

  程渝輸了不少錢,而且都是輸給了高橋荀,讓她費(fèi)心不高興,需贏回來不可!

  高橋荀今晚是瘋了似的,專門針對她,程渝一肚子氣。

  蔡長亭似乎也看出來了,才想撤離戰(zhàn)場。

  只有葉嫵在煎熬。

  “那好,讓孫嫂來打。”程渝道,說罷就使勁搖鈴。

  負(fù)責(zé)打掃的女傭立馬跑了進(jìn)來。

  這女傭是司行霈從平城帶過來的,忠心耿耿,程渝很信任她。

  葉嫵似乎逃不開了。和蔡長亭逃離的狡猾相比,葉嫵太老實(shí)了,明知牌桌上起了風(fēng)煙,她還是乖乖陪同。

  麻將的聲音清脆,桌上重新響起洗牌的聲音。

  蔡長亭坐到了顧輕舟對面的沙發(fā)上。

  他用日語問顧輕舟:“高橋荀莫不是吃我的醋了?”

  “應(yīng)該不是!鳖欇p舟笑道。

  “他怎么氣哼哼的?”蔡長亭又笑道。

  顧輕舟說:“你可以問他呀!

  高橋荀果然轉(zhuǎn)過臉,往這邊看了眼,卻沒有回答。

  蔡長亭就轉(zhuǎn)過頭,用日語對高橋荀道:“高橋,別不高興,小心輸錢!

  高橋荀氣得捏緊了手里的麻將,似乎想要站起來打架,可看到顧輕舟表情疏淡,高橋荀又重新坐了下去。

  他為何要被蔡長亭激怒?

  “你們說什么?”程渝聽不懂。

  顧輕舟就說沒事,讓程渝繼續(xù)玩牌:“長亭先生給高橋加油呢!

  程渝沒有多想。

  蔡長亭卻用日語問顧輕舟:“為何高橋荀是高橋,我卻要被尊稱為‘先生’?不管從哪個方面,我們都應(yīng)該更加親近吧?”

  “我這是尊重您啊。您可是教過我的,如今稱呼您,難道不恰當(dāng)?”顧輕舟道。

  沒有不恰當(dāng),只是太生疏了。

  蔡長亭笑笑,不再多言。

  他和顧輕舟聊天,天南海北隨便亂聊,直到葉嫵撐不下去了,差點(diǎn)在牌桌上睡著了,顧輕舟才取代了她。

  蔡長亭也替代了傭人。

  葉嫵不想上樓,就在沙發(fā)上睡得香甜,顧輕舟愣是陪著他們打了整夜的麻將。

  程渝和高橋荀一開始斗得厲害,顧輕舟有點(diǎn)煩了,就開始贏錢。

  顧輕舟贏得很兇殘,蔡長亭就贏得更兇殘。

  程渝和高橋荀輸?shù)每煲?dāng)褲子了,這才沒心思內(nèi)斗了,一心提防著顧輕舟和蔡長亭。

  提防也沒用,智力上的短板,靠提防是無法彌補(b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