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姑看了淑妃一眼,有些遲疑,“娘娘,要不要同太子殿下說說?您這樣單獨進(jìn)城……”
“不用,他不會同意的!你不懂,本宮忍了二十多年的委屈,沒人能懂!”淑妃咬著牙,聲音發(fā)顫。
“……”
“從來沒有一個人懂本宮的心!本宮從小吃的苦本來是沒有的,卻拜他人所賜嘗盡人間心酸!這口氣咽不下!”
“……”
“只有看著仇人死在本宮的面前,本宮這心中的怨恨才能消散!才能睡個安穩(wěn)覺!”
淑妃的眼底翻騰著怒火,兩眼血紅,幾乎癲狂。
景姑只得點頭說道,“是,奴婢這就下去準(zhǔn)備著。”
。
段奕設(shè)在梅州城內(nèi)的別院——南園。
云曦吃了點東西后,坐在窗下翻著一本梅州城的地圖冊。
這是她從段奕的書房里找出來的。
看了沒多久,屋子里開始漸漸地變暗,原來已到傍晚了。
吟雪送來了燭臺,“小主,天都晚了,您也趕了一天的路,還是早點歇息著吧。”
“朱雀回來了嗎?”她揉了揉額間問道。
朱雀來匯報了景姑的事情后,她又吩咐他出門去了。
梅州城有幾家藥鋪都是父親的產(chǎn)業(yè),她沒有來過,每年只有賬冊送去京城里,也不知具體的情況怎樣,便讓朱雀去查一下。
“還沒有呢,小姐讓查的那幾家鋪子隔得比較遠(yuǎn),梅州城中的人雖然不多,但地方大著呢!
她點了點頭,“嗯,坐一會兒再睡,你先下去吧。”
吟雪離開沒多久,院子里又響起了腳步聲。
林婆走到二門處問道,“言姑娘,有人找您!
林婆與她的相公林公是這所宅子的看門人。
找她?
云曦訝然,這個地方,她可不認(rèn)識什么人。
“小主要休息了,林婆,誰來找她?”吟雪問道。
“國師!
段輕塵?
云曦瞇起眼,他居然找到了這里。
不過,仔細(xì)想想,這便是他的家鄉(xiāng),又怎會不熟悉?
以他的能力,找一個人,或是根本一直派人暗地里跟著她,找到她不是難事。
何況,她又沒有做掩藏。
“叫他進(jìn)來吧!”云曦推開窗子朝林婆說道。
吟雪正站在窗前,“小主,雖然沒發(fā)現(xiàn)他對小主怎么加害,但奴婢覺得還是離他遠(yuǎn)一點。那人太詭異了!
要是讓王爺知道小主同一個男子會面了,她可有得罪受了。
“不,叫他來吧!痹脐夭[起雙眸。
段輕塵話里話外,都隱著什么與她相關(guān)的事情,那時是在京城,沒有明說,現(xiàn)在到了梅州,他難道還要藏著掖著?
吟雪見說不過,只得應(yīng)道,“是!
她朝林婆打著手勢,林婆轉(zhuǎn)身便往前院去了。
沒一會兒,一身墨色斗篷的段輕塵來到后院。
云曦走出屋子,站在院中紫竹下,沒什么表情地看向他。
因為宅子里都是自己人,她沒有戴面紗。
“曦小姐。”他在她三尺遠(yuǎn)的地方站住了,一旁的紫竹上挑著的燈籠光印在他的臉上,依舊眉目溫和,“讓下人們都下去吧。”
“她們是我的人,我的事她們都知道了,為什么要避開?”她微微挑眉。
段輕塵迎上她清冷的目光,“那么,你想不想知道為什么段奕會娶你?你以為,這世上真有所謂的一見鐘情嗎?”
云曦的眼睫閃了閃,朝侍立在園子里的吟雪與吟霜道,“你們都下去吧!
兩人警覺的看了一眼段輕塵,“小主……”
“去吧……”云曦說道。
他要殺她,早在路上就動了手,那里路長林深多的是機(jī)會,沒必要等到現(xiàn)在。
“……是。”吟雪吟霜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開了。
等兩個侍女的腳步聲徹底聽不見后,云曦這才看向他,說道,“你可以說了。這里,只有我和你!”
段輕塵朝她走近一步,微微低頭看向她。
兩人身后的紫竹上,掛著一只橙色的燈籠,照得她的臉色如暈了一片胭脂一樣,面容嬌艷,但目光清冷。
段輕塵的眸光里,有一絲情緒閃過。
“你母親本是南詔靈族中的人,生來就同常人不一樣,幼年時,被尹國老國主發(fā)現(xiàn)后,悄悄收到宮里,再將自己的一個女兒換了出去。因為,南詔古老的祭祀中,占卜出來的那個圣姑是老國主的一個女兒。”
云曦一驚,不是她母親!她母親是個替死的!“……”
他又道,“選出的圣姑不能成婚不能生子,若族人有難,還要用作活人祭祀,如何祭祀,你已經(jīng)見過了吧?便是如段輕暖死時一樣,千刀割肉,以活人血告慰神靈!”
她心中狂跳,她的母親,她的母親本來不會死!“……”
“尹國雖小,但也是一國!堂堂一國的國主,怎么可能會讓自己的女兒去做祭祀?但南詔國的護(hù)法武功高深莫測,南詔國當(dāng)時的國力可是尹國的數(shù)倍,老國主無奈之下只好找了個女子頂替他的女兒。將換下的女兒送到了大梁避難。”
“……”
“只是后來,尹國被南詔國吞并,你的母親也不見了,老國主的長女也在很小的時候失蹤了,冥生幾個固執(zhí)的護(hù)法不得已,才找來西寧月贊時頂替著做了圣姑!
“……”
“但是,卻又一直沒有放棄追查逃掉的圣姑,所以,你的母親才會被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換下的那個女兒是淑妃。”云曦說道。
端木雅曾對謝婉說,謝婉與南宮辰的婚約是自小就訂下的,是親上加親。
那么,不用問,她口中說的親,便只有南宮辰——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太子——段琸的生母淑妃了。
因為尹國被南詔國吞并之后,尹國王室的人除了未婚的端木舅舅,就沒有其他人。
母親將淑妃當(dāng)親人,可人家卻不!害死她的女兒,羞辱著她的女兒!
“不是她!
“不是?”云曦瞇起眸子,“那是誰?”
“段奕的母親,德慈太后!
她吃了一驚,“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是不是有一位舅舅?而段奕同他長得十分相似?”
云曦的唇角顫了顫,“他是太后的弟弟,當(dāng)然像!他是老國主抱養(yǎng)到王室的。若是親生的,哪里輪得到我的母親做王太女?滅國之前還被封為國主?”
“錯!真相是太后是他的姐姐!德慈太后才是被送出去的那一個!你的母親是他們一家子的替死鬼!”
“……”
段輕塵語氣急促,朝她走近一步,眸色沉沉的看著她,“云曦,你還不明白嗎?他們對你好,可是從頭到尾的一個騙局!段奕接近你,救你,娶你,只是完成德慈太后姐弟的囑托!他根本不是喜歡你!目的在于,拿回屬于他們一家子的東西——老國主留下的寶藏!”
她沒說話,而是垂下眼睫看著自己手腕上的一對金鐲,那是德慈送給她的,上面刻著一些古老的文字。
“知道我為什么說你是我的未婚妻嗎?”段輕塵又道,“你的母親端木雅所在的家族,是靈族中血統(tǒng)最高貴的那一支——南凌氏,他們的后代,一直都是與南詔皇室通婚。雅夫人生下你時,已將你的生辰八字送給了我的父王,現(xiàn)在在我的手里。”
他從袖中取出一張朱紅庚貼,抖開在她的面前,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嬰兒手印。
她抬起頭,怔然看著,“……”
“夏夫人那里的庚貼,是假的,這份才是真的,上面的手印是你出生那日,雅夫人抓著你的手印上去的。你出生,便是屬于我!”
云曦抬眸看向他,淡淡道,“那么,為什么你現(xiàn)在才拿出來?才告訴我這些?”
“因為……找到你……已經(jīng)太遲了。”他澀然一笑,將庚貼塞到她的手里,“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我不能強求,但,我等著你……”
“……”
他沒再說什么,灑然轉(zhuǎn)身,墨色斗篷在月色下?lián)P起一抹清冷,身姿俊雅。
云曦仔細(xì)看著庚貼上的日期,七月二十二?
今天?
她再抬起頭時,段輕塵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里,又過了一會兒,腳步聲也聽不見了。
……
救她?
娶她?
利用她?
段奕——
“你在想什么?”
頭頂一個聲音忽然說道,她吃了一驚,忙抬起頭來。
她竟然沒發(fā)現(xiàn)有人進(jìn)了園子……
段奕正站在她的面前,瞇起眼眸,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此時的他,恢復(fù)了正常容貌,一身玉白色長衫,風(fēng)姿綽綽,眉眼溫柔。
“娘子,……這是在想為夫?”他俯下身來,伸手摟上她的腰身。
這丫頭,一本正經(jīng)了這么多天,現(xiàn)在還在一本正經(jīng),鼓起小臉,嘟著粉粉的唇,瞇著杏眼,這是要跟他清算服侍了他一路的賬?
他現(xiàn)在來,不就是來服侍她么?
“曦曦……”
云曦忽然一把推開他,退離他三步遠(yuǎn),朝園子的門口喊道,“吟霜吟雪,送客!本小姐要休息了,今天誰也不見!”
吟霜與吟雪走到小園的門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敢上前。
段奕一怔,“曦曦,怎么啦?誰惹你生氣了?”
“誰?你!段奕!太后是不是姓端木?”
段奕一怔,“……誰告訴你的?”
“那么說是真的了?”云曦咬了咬唇,冷著臉扭身進(jìn)了屋子。
段奕回頭,發(fā)現(xiàn)兩個丫頭傻站在園子的門口,見他看向她們,嚇得臉色一白,慌忙跑掉了。
他抬步朝屋里走去,才走到門口,門“嘭”的一聲關(guān)上了。
段奕:“……”
他伸手拍了拍門,“曦曦,開門,有話跟你說!
“不聽!”
“不聽后悔!
“開了門才后悔!”云曦在屋里咬牙切齒,“偽君子!”她加了一句。
“……!”
段奕擰著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里間屋里,云曦發(fā)現(xiàn)外面的腳步聲不見了。
她更加惱怒,段奕這廝不解釋一下就走了?就這么走了?
她躺在床上怎么也靜不下心來,想了想還是走去開了門。
只是,剛剛探出頭來,便被一人攔腰一抱,眼前景物一晃,她被人扔到了榻上。
胳膊被人鉗住,雙腿被人壓著。
“放開我!段奕你這個偽君子!”云曦的眼風(fēng)如刀子一般射向面前的男子。
“不放,放了你就跑掉了!倍无瘸林槪懊分莩抢锒字粋窺伺你的,城外還有兩個!謝云曦,你可真會惹事!”
“你敢對我不好,我就跑!”她怒道。
“我哪兒對你不好了?”段奕一臉冤枉,“哪,哪,哪?你說說看。新房布置好了,聘禮下了,侍女們調(diào)教好了,只等著這邊的事了結(jié)之后,娶你進(jìn)門!府里的帳歸你管著,本王的私軍也告訴了你!而且,本王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云曦咬著牙,一副恨不得咬人的模樣,“剛才的話還沒有回答我!太后姓端木,我生母才姓南凌!”
“是不是段輕塵告訴你的?他剛才來過了。”段奕的聲音沉下來,收了笑容,一雙俊美的眼眸盯著她的眼。
“你只說是不是!段奕,你為什么要騙我?難道,你也想要我的命嗎?想得到那些寶藏嗎?”云曦的眼角漸漸泛紅。
這世上人都騙她,她也不希望他騙她。
“曦曦!”段奕嘆了口氣,伸手撫上她的眼角,“不,我不會騙你,我只是……怕你知道真相不理我。”
云曦一怔,“……”
“我不知道段輕塵對你說了什么,但當(dāng)年的兩個幼兒互換,并不是老國主的意思,而是一場意外!
“……”
“兩個郡主中的長女,被人擄走了,那天又恰逢國主夫人病重,在彌留之際想見女兒,老國主便在一群沿街乞討的小孩中,找了個年歲差不多大的女孩,換了衣衫頂替著。送走了亡故的國主夫人后,又有南詔的巫師尋來,非說雅夫人是他們的圣姑。”
“……”
“老國主見換了衣衫的雅夫人氣質(zhì)不凡,知道真正的身份一定不簡單,便不同意放人,想著自己丟了一個女兒,又得了一個女兒算是與她有緣,便收了她做女兒來護(hù)著她。她天資聰明,端木舅舅與太后的身體都不好,老國主便有意將國主之位傳給她。”
云曦瞇著眸子看著他,“……”
“卻也因此得罪了南詔人,兩國早先年本是一個祖先,分分合合打了多年的仗,那回,算是徹底交了惡,南詔人殺進(jìn)了尹國!
“……”
“但是曦曦,不管怎樣,太后不會害你,端木舅舅不會害你,我更不會害你……”
云曦沒說話,垂下眼睫。
段奕翻了個身,將她摟在懷里,“明天午時,冥生會啟動祭壇重新占卜,尋找圣姑。我不會讓他們找到你!”
云曦抬眸看向他,“……”
“有人會代替你!……二三十年前的恩怨,也該了結(jié)了!”
“但是段奕,段輕塵跟你說的不一樣!”
“你認(rèn)為,是我騙你,還是他在騙你?”段奕道。
她沒說話,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消息。
“你放開我!”
“不放!”
“你……唔……,渾蛋!”
“床頭打架床尾和,剛才打了,現(xiàn)在該和了!
“不要,你這渾蛋!唔……”
。
云曦醒來時,天已微微發(fā)亮,而她的身上已經(jīng)被人退了外衫,正窩在被子里睡著。
床上兩個枕頭并排擺放,她伸手朝一側(cè)摸去,果然,那一側(cè)的被子里還是熱的。
段奕這廝!
她惱恨地拍了拍床沿掀起被子坐起身來。
外面,吟霜輕輕地說道,“小主,天已經(jīng)亮了,您要起床嗎?”
“段奕人呢?”她沒好氣的說道。
默了默,吟霜道,“奴婢沒看見。”
那就好,不管怎么說,瞞著她這么多的事情,就不可原諒。
“進(jìn)來吧,我要起床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
吟霜訕訕笑著捧著衣物進(jìn)來。是她平時穿的紫色的羽紗裙,鞋子,釵環(huán)全是一個色系。
換好了衣衫,吟霜服侍著她梳洗好,外面有人正在擺著飯菜,香味勾起了人的食欲。
她吸了吸鼻子,推門走出去,愣住了。
旋即,她冷著臉朝身后的吟霜看去。
吟霜的臉一白,“奴婢記得林婆剛才叫著奴婢來著,先……先走了!
吟霜拔腿就跑。
云曦:“……”
“起來了?過來吃飯。”段奕朝她淺淺一笑。
一身素白長衫的他,清貴儒雅,但——腰間卻系著一條花圍裙,左右兩只手上各端著一盤菜。
這身打扮實在太違和。
“你……”
她不知該說什么。
昨天晚上被他摁在床上,她記得她一直踢著他,她的武功已大有提升,打他時,下著十分的力氣,他沒惱恨?
“這是梅州城的一種野菜,配著肉末吃清粥最是美味,快來嘗嘗!倍无茸邅砝男∈郑狭藦堃巫臃鲋。
她的面前擺著一碗粥,并七八樣小菜。
云曦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吃——吃飽再跟他清算!
只是,等她吃完漱好口后,發(fā)現(xiàn)段奕已離開了。
“小主,王爺?shù)臅r間緊,先走了!币餮┬⌒牡卣f道。
時間緊,這是怕她罵他吧?
“小主,王爺現(xiàn)在偽裝的身份還是‘玄生’護(hù)法,他得趕回去,否則,那個狡猾的冥生發(fā)現(xiàn)不對勁,咱們還怎么掌控南詔人?”
云曦看了吟雪一眼,沒說話。
她以前的丫頭,還分兩派,一派聽段奕的,一派聽她的。不知什么時候起,所有人都聽段奕的了。
“吟雪,王爺給了你多少紅包?”云曦咬著牙盯著吟雪的臉。
“啊,啊?”吟雪眨眨眼,神色頓時一僵。
云曦輕哼一聲已經(jīng)走開了。
。
朱雀從外面走進(jìn)園子里。
“小主,事情全都辦好了。一共是八家鋪子,屬下已派人將所有外傷的藥材收起來了。藏在一處隱蔽的地方。”
云曦點了點頭,“好,另外……”她取出一張寫著一條條要求的單子給朱雀,“再去辦這些事情!
朱雀接在手里,眼神在上面掃了一番,嘴角抽了抽,小主跟王爺果真是一家,這害人的法子都一個樣。
見朱雀一個人在哪里嘀咕著,云曦挑眉,“你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地說什么?”
朱雀一怔,想起吟霜叮囑他的不得說起王爺?shù)氖,他馬上搖頭,“沒有,口里長了泡,要多說說話!
口里長泡要多說話嗎?
云曦眨眨眼,再回頭,朱雀捏著單子已經(jīng)跑掉了。
……
段奕一早離開了南園后,也馬上叫出悄悄隨行的青一。
“馬上聯(lián)系上顧非墨與隨行的青峰,讓他們準(zhǔn)備著!太子行動,讓他們也馬上行動著。時間提前了!”
“是,主子!鼻嘁伙w快地離開了。
吩咐好青一,他也馬上返回了“玄生”的住處。
……
。
梅州城外,淑妃換了身普通的婦人裝,由景姑帶著正悄悄往梅州城而來。
景姑身手敏捷,帶著淑妃騎馬,一百里路快馬回鞭,至清晨時到了梅州城。
“先找到冥生!”淑妃道,“南詔內(nèi)部,實權(quán)都在他的手里,連國師也被架空了!”
“是,娘娘!
“到了城中,就不用叫娘娘娘了,喊夫人就是了!
景姑點頭,“是,夫人!
晨曦灑在梅州城的街道上,兩人共騎一匹馬策馬在街道上急走。
路上的人不多,與大梁京城的人相比,顯得比較寒酸。
淑妃的眼底卻沒有嫌棄,而是一直閃著喜悅。
“景姑,你知道嗎?這梅州城當(dāng)年本是尹國的國都,卻被野蠻的南詔人搶了去,設(shè)成了他們的首府!
“……”
“他們殺了老國主,奪了尹國所有的州府,讓尹國人淪為他們的賤奴……,這些人,都不得好死!”
景姑扶著她坐在自己的面前,看了一眼她的頭頂,沒說話。
“去找冥生!”淑妃深吸一口氣平復(fù)著心情說道。
“是,夫人!”
……
云曦由兩個侍女陪同,走出南園,宅院的前面,早有青龍趕著馬車守著。
“小主,上車吧。”
“好,走吧!
她正要上車時,忽然發(fā)現(xiàn)后面十來丈遠(yuǎn)的地方,也停著一輛紫黑色的馬車。
馬車華貴非凡,車身前還印有蛇紋。
蛇紋?
南詔人最神圣的圖騰!
“后面那輛馬車詭異,你們注意點!彼龑η帻埛愿乐。
“是,屬下們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有白虎與玄武悄悄地跟著,另外,王爺也派了十個青隱衛(wèi)悄悄隨行,小主不用擔(dān)心!
她點了點頭,“好,走吧。去祭祀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