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男胡光昊對自己藏身的地方很自信。
他藏在一大片建筑垃圾的背后, 四周摞滿了水泥麻袋,卻在右下方空出了一個剛好能容一人鉆入的縫隙,空間不大, 只能允許一個人鉆進去躲藏, 從外表上很難看出里面藏了一個人。
所以當(dāng)他趴在縫隙里被外面的瘸子找到時, 臉色黑的幾乎快要滴出水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胡光昊擠在縫隙里,呼吸都很困難,更不用說仰頭和外面的瘸子說話。
瘸子蹲在他面前,笑瞇瞇的, 看上去既無辜, 又無害:“當(dāng)然是緣分。”
“放屁!”胡光昊嘴角抽搐了一下, 冷笑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這里空間只能藏下一個人,你趕緊換地方,別在這里礙事!”
“放心吧, 我不是來搶地方, 我只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比匙勇曇袈朴,似乎篤定他不會拒絕。
“幫忙?”胡光昊從鼻孔里冷哼了一聲:“我憑什么幫你?”
“這可由不得你!币妆睋u了搖頭,微笑著說道。隨即他站起來,一腳踢向胡光昊藏身的水泥袋,上層的水泥袋搖晃了幾下,竟然開始往中間的凹陷處陷落。
沙沙的摩擦聲聽得胡光昊頓感不妙, 他面目猙獰地抬頭,從縫隙里伸出手想要抓住易北的腳腕,卻被后者靈活地閃躲開。
“你個瘋子想干什么?”胡光昊壓低聲音, 氣急敗壞喊道。
瘸子在離他兩三步的位置蹲下, 那張臉上依然掛著無辜的笑容, 云淡風(fēng)清的說:“別緊張,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打個劫而已。不想被外面的鐵疙瘩抓住,就把身上的紙條都交出來!
“……打、打劫?”胡光昊懵了一下,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要打劫誰?我?”
“沒錯,打劫!币妆蹦托挠种貜(fù)了一遍:“如果你不想被外面的鐵疙瘩抓住,就馬上把身上的紙條都交給我!
胡光昊震驚的幾乎說不出半個字,他怎么也沒想到,人生里還會有被瘸子打劫的經(jīng)歷。如果換在平時,他早就出去一拳干翻這個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打劫他的瘸子。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他藏身在狹小的縫隙里,外面還游蕩著一個等著抓人的鐵疙瘩。如果他貿(mào)然出去和瘸子扭打起來,發(fā)出的動靜沒準(zhǔn)真的會引來那怪物的注意。
胡光昊咬牙切齒的說道:“什么紙條,我根本不知道!”
“我相信現(xiàn)在的你確實不知道,不過我會給你一點時間!比匙硬恢每煞,笑瞇瞇地看著他:“如果你中途想起來了什么,可以隨時喊我!
運動鞋很快消失在了胡光昊的視線范圍內(nèi),胡光昊心中沒原有地產(chǎn)生一種很不祥的預(yù)感,口不擇言:“喂…你個瘋子又想干什么?老子實話告訴你,我可不是好……”
這一次他話還沒說完,頭頂就傳來了一聲讓他毛骨聳然的摩擦聲。他的瞳孔瞬間收緊成兩個小點,驚恐地抬起看去,只見原本還架在頭頂?shù)乃啻丝桃呀?jīng)陷落到幾乎要貼上他的頭皮!
“不是吧…這瘋子來真的?”胡光昊咽了一口唾沫,喃喃地說道。
像是要回答他的問題,頭頂再一次傳來頭皮發(fā)炸的摩擦聲,好像有人踩著水泥袋,爬上了搖搖欲墜的頂端。并且與此同時,一塊白色的手帕輕飄飄落在他的面前。
——手帕上沾著干涸的血跡,表面還繡著一朵詭異的向日葵。
“媽的!算老子倒霉!”胡光昊后背冒起一陣冷汗,飛快伸進褲兜,喊道:“我就帶出來了兩張,都給你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頭頂?shù)穆曇粢活D。緊接著又是一陣令人害怕的摩擦聲,但應(yīng)該是瘸子從水泥袋的頂端跳了下來。
易北拖著有舊傷的左腿,一瘸一拐地走到胡光昊藏身的縫隙前。兩張皺巴巴紅色紙條折在一起,被丟在縫隙的入口,紙條上有著同樣的小人貼紙。
易北撿起紙條,沒理會縫隙中胡光昊沒好氣的冷哼,將紙條翻到背面。
“iv級實驗室近日丟失多支實驗藥劑,請廣大基地所群眾不要輕易觸碰黃色的藥劑,這些藥劑會為你帶來不幸,如撿到黃色藥劑請盡快上交基地所!
“基地所不存在‘尸體實驗室’,如果你在基地所的任何一個地方看見‘尸體實驗室’,請馬上離開,并想辦法通知軍方前去處理!
易北的目光落在“黃色的藥劑”五個字上,他想起了被自己收進背包里的試管。試管里的液體就是黃色,難道就是這條規(guī)則里的黃色藥劑?
還沒等易北思考出結(jié)果,紙條上忽然閃過一道白色的光芒。隨著光芒慢慢暗淡下去,紙條上的內(nèi)容竟然意外地發(fā)生了變化:
“iv級實驗室近日丟失多支實驗藥劑,請廣大基地所群眾不要輕易觸碰紅色的藥劑,這些藥劑會為你帶來不幸,如撿到紅色藥劑請盡快上交基地所!
“基地所存在‘尸體實驗室’,如果你在基地所的任何一個地方看見‘尸體實驗室’,請走進去帶走一具尸體,它們會非常感激你!
易北拿著紅色紙條的手頓了頓,他的視線再一次掃過手里的兩張紙條。紙條外表上完全沒有變化,但里面的內(nèi)容卻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原來是這樣。紙條上的內(nèi)容并不是固定的,每當(dāng)紙條被一個新的人接手,紙條上的內(nèi)容也會在原本的基礎(chǔ)上發(fā)生某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