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冰冷,抬起手臂,一條很細的透明絲線出現(xiàn)在他的手心中。絲線的一端連接在毫無生氣的青年后背上,另一端輕飄飄的揚在空中。
男人終于把目光從絲線上收了回來,伸手扯住那根極細的絲線,自言自語:
“你果然還是不想留在我身邊……”
他握著絲線的手指驟然收緊,在他懷中沒有半點生機的青年忽然繃緊了后背,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蒼白的手指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痛楚的悶哼。
“若你能聽話一些,豈用受這份苦?”男人低下頭,溫柔地撫摸著青年的臉頰,但眼底卻只有一片化不開的寒意。
他單手攬著青年的后腰,指尖輕輕在青年腰間一扯,銀色的長鏈應聲而斷,順著青年的脊背滑落,無聲無息地掉落在府門外。
男人淡淡斂下眼眸,瞥了一眼掉落在地的銀鏈,將蜷縮在他懷中的青年往上抱了一些,抬起修長筆直的腿,邁步過朱紅色的門檻。
作者有話說:
趕趕這個副本的進度,看看今天能不能雙更——(一只咸魚試圖掙扎)
第160章 靈棺村(二十七)
裁剪粗糙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
混沌的視野慢慢變得清晰, 紙人模糊的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張白皙小巧的臉,紅色張揚的短發(fā)向前垂下,眼瞼下方有一顆小痣。
緊接著, 這張熟悉的臉上露出了熟悉驚喜的神色, 陳莉的聲音顯得特別興奮:“它醒了!”
周圍又陸陸續(xù)續(xù)響起了幾個模糊的聲音:“還好醒了, 不然我都以為它真死了…”
“怎么不動。渴遣皇且顾c吃的?”
“……”
紙人茫然地坐起來,低頭一看,自己身上正蓋著一張不大的方形手帕。手帕的右下角還繡著一朵粉百合,手帕上還殘留著茉莉花的香氣, 一看就是女生的東西。
再茫然地轉過頭, 紙人的后背倏地一僵, 只見一條熟悉的藍格短褲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一旁。而就在幾分鐘前,這條格子短褲還被它緊緊攥在手里。
紙人:“???”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它的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捏了起來,蓋在身上的方帕眼見就要順著滑落下去。紙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方帕, 拼死擋在兩腿之間。
陳莉眨了眨眼睛, 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輕笑了一聲:“它還知道害羞,真的好聰明啊!
紙人在半空中撲騰了一下,才勉強把手帕打了個結,圍在自己的腰間。
薄薄的紙片被放到了一只寬厚的手掌上,羅瘋子懶洋洋的聲音就從上方傳來:“別擋了, 該看的都看過了。”
紙人:“……”
羅瘋子吹了個口哨,壓低的聲音里還是透出了一絲笑意:“沒想到你連臉都懶得給自己畫一個,下面的小兄弟倒是做的挺大的。”
紙人:“……”
很好, 人可以死, 但不能社死。
它誓死捍衛(wèi)的最后一絲尊嚴, 隨著被扒掉的底褲,都化作羅瘋子唇角不假掩飾的笑意,變成了刺向它的利劍。
于是下一秒,原本已經活過來的紙人“啪唧”一聲,又在羅瘋子里手心里倒頭就栽了下去。
陳莉怔愣了一下,下意識邁開腳步,語氣有些急:“它怎么了?”
羅瘋子推了一下一動不動的紙人,思考道:“應該是在自|殺吧。”
“……”陳莉欲言又止地朝羅瘋子看了一眼,還是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畢竟這紙人是人家的私人物品,人家主人都不管,她一個外人就更沒有主動插手的道理。說不定是人家這紙人的特殊愛好,平時沒事就喜歡把自己弄死玩呢?
王鵬看了一眼羅瘋子手里的紙人,語氣沉穩(wěn):“這地方不宜久留,我們最好趕緊離開,萬一被那些怪物追上了可就麻煩了!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羅瘋子點點頭:“那就走吧!
紙人躺在在他的手心里一動不動,就像是已經死透了。羅瘋子又伸手戳了他兩下,懶洋洋地說道:“該盤活了,后面還有不少事呢。”
紙人沒好氣地翻了個身,拿屁股沖著他。后背上紅色的符紋泛出一縷暗淡的紅光,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本人已死,有事燒紙”的意思。
不過,它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確實是已經“死”了。就連怪談劇場里屬于它的那塊屏幕都變成了黑色,但直播依然在繼續(xù)。怪談世界里,只有玩家在系統(tǒng)里確認死亡后,玩家的直播頻道才會結束。
所以“易北死了嗎”這個話題,理所當然地在他直播間黑屏半小時后,空降登頂論壇熱搜。不過鑒于此人在之前的游戲中騷操作太多,網上對他是否還活著的討論,僅僅在半小時里就蓋了幾十萬層的高樓。
……
羅瘋子用兩根手指把它捏起來,放在自己的頭頂上,又囑咐了一句“自己抓好”,才拿起手電筒帶著眾人順著坑道繼續(xù)向前。
越往前走,洞道也就變得越發(fā)低矮、潮濕,就連兩側的洞壁上都長出了青苔。
羅瘋子和宋諭一個負責開路,一個負責拿著槍收尾,每走一段就要看看有沒有人掉隊。
大約走了一百來米,突然前方的坑道出現(xiàn)一道拐彎,羅瘋子用手電照了照,發(fā)現(xiàn)坑盡頭處似乎有幾個背對著他們的人影,不由停下了腳步,沒有貿然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