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網友在下面回帖, 越來越多“死而復生”的奇聞同時也被挖掘出來。
“我小侄兒也是!兩年前他死在副本里的時候才12歲, 結果我半年前在怪談劇場居然看到長大版的小侄兒, 他居然在過d級副本!”
“我也遇到過同樣的事!去年我在主城區(qū)遇到了一個玩家,簡直跟我死去的閨蜜一模一樣!但她根本不認識我,我一直以為只是長得像,只是巧合而已……”
“我也遇到過我的父親, 年輕了大概20來歲, 和老照片里一模一樣。笑死, 我根本不想與他相認!
……
外置鍵盤擺在易北的面前,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動,一排排代碼浮現(xiàn)在他面前的虛擬投屏上。
id為[死去的前夫又回來了]的用戶并沒有在網絡上暴露自己的真實信息,不過易北很快就根據(jù)這名用戶曾今訪問過的一個網絡游戲追蹤到了該主機的ip地址。
兩個小時后, 他終于鎖定了這名用戶所在的位置——[騎士區(qū)]索亞特街區(qū)102-10號。
虛擬投屏上很快彈出了虛擬實景, [騎士區(qū)]聚集了大量的普通玩家,分為六百來個不同的街區(qū),每個街區(qū)都代表了不同的社會等級。
索亞特街區(qū)屬于[騎士區(qū)]較為高檔的上層街區(qū),能住在這里的玩家,通常都是協(xié)會中的中層管理,年收入積分差不多能夠達到100萬積分以上。
而更巧合的是, 索亞特街區(qū)102建筑群,正是[眼鏡蛇工會]安排給中層管理的安置區(qū)。
易北敲下回車鍵,一個新的彈窗便從投屏上跳了出來。
畫面中的女人留著一頭利落的藍黑色短發(fā), 皮膚很白皙, 嘴唇略微有些向外凸, 為了遮掩左邊眉骨的上方的疤痕,周圍的皮膚被紋上了一朵盛放的百合花。
“2a級玩家袁禾悠,31歲,身高168,蛇會中層管理,綽號野百合,a級[潛行者],喪偶……”
易北若有所思地掃過屏幕上的內容,食指很輕地在回車鍵上敲擊,“袁禾悠的前夫兩年前在一個b級副本中身亡,一個死去多年的人,為什么會重新回到游戲世界?”
袁禾悠會在網絡上發(fā)帖,顯然也是受到這個問題的困惑。
不過易北想的要更深一些,與主神心臟融合的一瞬間,他看到了大量關于這個世界被隱藏起來的真相,有關于世界的本源,有關于無窮的宇宙。
就像是地球環(huán)繞太陽,他所見到的“宇宙”,或者根本不能稱呼為宇宙的地方,無數(shù)肥皂泡一樣的球體環(huán)繞著核心的玻璃球,玻璃球體伸出無數(shù)條蛛絲般的觸手,連接著那些懸浮在半空中的肥皂泡。
只可惜融合的時間太短,他的意識很快就從主神的精神體中被抽離。不過也就是這次短暫的窺視,讓他重新審視起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袁禾悠的帖子就好比穿針引線,將這些零散的線索都穿在了一起。
“難道……”易北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眼底的光芒亮得出奇。
下一秒,他關閉面前的投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
下午兩點鐘,易北坐在鋪著羊毛墊的沙發(fā)上,茶水的熱氣慢慢在他眼前升騰,而照片里藍色頭發(fā)的女人此刻就坐在他的對面。
袁禾悠看上去似乎有些局促,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面對面的和協(xié)會高層管理交流。
應該是佩戴了仿真人臉皮的緣故,對面這位高級管理看上去非常眼生。
袁禾悠深呼吸了一口氣,終于開口道:“您親自來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務要安排嗎?”
對面男人饒有興致地看向她:“不用緊張,你只需要回答我?guī)讉問題!
“您請說吧,我一定配合!痹逃剖种笖Q緊,卻還是故作鎮(zhèn)定地點了點頭。
易北說:“關于你的前夫的事情,能否詳細說說。”
袁禾悠猛地抬起頭,表情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錯愕。
她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的網絡上匿名發(fā)帖,竟然還會被追蹤上門。
不過她很快就又釋然了,和她以前生活的地方一樣,這個世界依舊沒有任何隱私而言。任何發(fā)表在網絡上的言論,都會受到嚴密的監(jiān)控,每個人都像是生活在透明玻璃瓶中,瓶外的眼睛貪婪地觀察著瓶內的動態(tài)。
袁禾悠沉默了許久,終于輕聲嘆了一口氣,手指轉著茶杯,緩慢開口講述那段塵封的往事:
“兩年前,我和他一起抽中了b級副本[沙石嶺],中式副本的可怕我想無需再贅述…我雖然最后僥幸逃出來,卻面容盡毀。而他為了救我,把所有的道具都給了我,最終死在了那些怪物手里。”
“他也死在了我最愛他的時候,我沒辦法從這段感情中釋懷,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只能抱著他的遺像入睡,他赴死時的面孔…清晰的就像是印在我腦子里。”袁禾悠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他走兩年以后,我已漸漸從失去他的痛苦中走了出來。我原本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了,沒想到就在兩天前,我和現(xiàn)在的男朋友一起去怪談劇場看直播,c級直播[血腥瑪麗]……我沒有想到,他居然突然出現(xiàn)在玩家當中!”
“我驚訝極了,直播結束以后,我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財力,終于找到了他,不過……”袁禾悠的眼里流露出幾分脆弱而悲傷的神色:“不過他完全不認識我,我不斷向他訴說我們相愛的種種,包括進入這個世界前,我們的那一場難忘的婚禮,可他就像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