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只手按過的地方很快都傳來刺痛的炙熱,隨即便是鉆心的癢,就像有幾萬只螞蟻往他頭皮上爬。
這時候其實他的意識已經(jīng)很模糊了,手腳都有一點發(fā)抖,憋在胸口的那口氣幾乎快要把他的肺撐爆。
不過好在按照他的默算,現(xiàn)在的時間應該離兩分鐘很接近。
于是他不再忍耐,重重呼出一口濁氣,與此同時冰冷的寒風也瞬間涌進他的鼻腔,強烈的刺激讓他喉嚨里火燎火燎的疼。
他用力眨了眨眼皮,眼前就像起了一層霧氣,隱約看見有什么東西在他眼前陰森森地與他對視,但卻又看得不真切。
缺氧窒息會讓人的大腦產(chǎn)生精神興奮,所以這些東西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還兩說。
不過被鬼手抓過的地方確實不太疼了。
過山車終于穿破云層,下落的速度也漸漸放緩下來。幾乎所有人都在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易北脫力地靠在安全壓桿的扶手上,眼角的余光瞄到陳莉憋成青黑的臉。她的手指不停在發(fā)抖,手背一點血色都沒有,隱隱泛著紫。
十幾秒后,跳樓機穩(wěn)穩(wěn)停在了地面上,圍在欄桿外的人群立刻騷動起來。
“你們看——有人活著下來了!”
“活下來的人全都坐在左邊,難道是右邊有機關?”
“這小美女長得還挺正點的,可惜了變成這副模樣,這些怪物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
“張斌哥也還活著,我們大家都有救了!”
等到跳樓機的指示燈牌從紅色變?yōu)榫G色,從檢票處的側(cè)面走出來一行人。他們身上穿著紅色的工作服,材質(zhì)像是工廠里流水線防靜電服。
他們走到剩下的玩家身邊,將安全壓桿抬起,聲音的停頓很奇怪:“游玩時常已經(jīng)結(jié)束,請玩家盡快離開設備場地!
易北看著這些面無表情的npc,這些才是真正穿紅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
他扶著壓桿從座椅上站起來,也把陳莉從座位上給拉起來,缺氧的后遺癥讓他兩條腿都還在發(fā)麻,動一下都像是被幾百只螞蟻叮咬。
宋諭走了幾步,疼得齜牙咧嘴,兩條長眉都擰成了一個疙瘩:“麻了麻了…老子腿都快廢了……”
“別廢話,抓緊下去!币妆钡氖肿プ∨赃呑蔚膲簵U,咬著牙往外挪動,“玩家必須聽從紅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安排,很有可能是離場的時間有限制!
宋諭聽見這話,嘴里立刻不哼哼了,用力抬起腿在地上剁了幾下,一手抓住一個人大步流星朝檢票口走去。
易北腿上本來就沒勁,被他這么粗魯?shù)匾蛔,險些摔了個踉蹌,連腰也直不起來。
張斌聽見他們的對話,在心里暗罵一聲,拉起旁邊軟成一團的背包男就往外跑。
就在背包男右腳絆左腳,撲倒在檢票口的柵欄外時,他背后的兩扇塑料柵欄“嘭”一聲關閉。
易北回頭一看,只見那幾個穿著真正紅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柵欄后方。他們的眼珠向外凸起,表情陰郁又兇狠,每個人都用一種憤怒的眼神注視著地上的背包男。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每個人的手里都攥著一把折疊刀,腥紅的鮮血正順著那些刀刃上滴滴答答的落下…
背包男是最后一個從設備場地逃出來的人,只差一秒,他就會死在這些npc的刀刃下。
他的臉色變得慘白灰敗,哆哆嗦嗦地往前爬了幾步,就像一只受到驚嚇的落水狗。
人群還圍在柵欄外指指點點,有人面露驚恐,有人聲音里透著惋惜。
陳莉走到圍欄邊,她的目光落在跳樓機上的那排死狀各異的尸體上。楊雪梅的尸體靜靜坐在那里,不過她那兩條修長筆直的大長腿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頭皮也像是被利刃掀開了一大片,能很清晰地看見一塊紅白夾雜的顱骨。
楊雪梅的眼睛瞪得很大,致命的爪痕一直從眉角拖到脖頸。她死的時候應該很痛苦,那些彎曲的卷發(fā)全部被她塞進了嘴巴和鼻腔里,也不知死因究竟是失血過多還是窒息。
陳莉靜靜看了一會,唇角忽然勾了一下,她本來就生得不差,張揚的紅發(fā)如同夏日里的一團火焰,所以當她笑起來的時候,就像盛開的芍藥有種危險的美感。
第16章 黑色工作服的游覽車司機
“一共三個必玩項目,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玩過了兩個!彼沃I將手里的汽水遞給兩人,聳了聳肩,“旋轉(zhuǎn)木馬售票廳是安全屋,我估計旋轉(zhuǎn)木馬也是安全項目,我認為可以去坐一趟,萬一真出事了,我們就撒腿往安全屋跑。”
易北跟他的想法差不多,三人一拍即合,補充完能量就動身往旋轉(zhuǎn)木馬趕。
在趕路的時候,易北抽空看了一眼手機,從上過山車起他就把手機調(diào)至了靜音模式,app里的通知都不會有震動提醒。
【南郊樂園規(guī)則怪談已收錄 16/**】
【轉(zhuǎn)太空梭游玩注意事項已收錄 4/4】
青年低頭看手機的模樣被放大投影到怪談劇場正中央的大屏幕上,路兩邊電燈昏黃的燈光模糊了他臉部的線條,使得他看上去有幾分單薄的少年感。
申請要降低高度的熱氣球看臺名單幾乎要把后臺擠滿,按照規(guī)定,只要在某個主播的直播間打賞超過一定金額,就可以主動申請降低熱氣球高度,這樣可以離大屏幕更近,更近距離的觀察主播的行動。